当前位置:笔趣阁>历史>相公罩我去宅斗> 第八十章 真相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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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33)(2 / 2)

梅姨娘暂时处于下风,并不参加,也不好发表意见。


明哲保身。


方其瑞和何家贤就顺顺当当脱离了方家大院,搬到了景儿胡同一处三进三出的院子。


这里离何家不远,便于照拂。


珊瑚在何家坐了小月,并没有离开,卖身契也不收,梨花带雨的惹何儒年垂怜,到底留了下来。


徐氏难得没有气病,只是一个人单过,再也不仰仗珊瑚做什么事。


反倒是春娇与珊瑚闹得水火不容,不可开交,弄得何长谨成天往她这里躲,说家里鸡犬不宁,听着就烦心。


第一个不受人挟制,舒心的大年。


何家贤只带了红梅和雪梨过来,其余的人都留在了方家——她养不起那么多。


阿香跪在地上:“二奶奶,您不带奴婢走吗?”


何家贤一愣。


阿香磕头:“奴婢知道二爷无心于我,其实我也不敢造次,更不敢奢望。但是我留在方家,也没有什么意思。回娘家去,更是不可能。只希望二奶奶能带着奴婢,烧火做饭洗衣裳,奴婢都可以的。也能为红梅和雪梨分担一些。”


何家贤见她言辞恳切,也能想到若是真的留她在方家,主不主仆不仆的,怕是日子的确会不好过,心里一软:“那就收拾了包袱跟着走吧。”


阿香感激不尽,急忙去收拾东西。


孩子们都跟过来了,方其凯被梅姨娘留在方家,林姨娘和方其云也留在了方家。


方其云自大病一场后,很是乖觉,林姨娘更是每日吃斋茹素,保佑儿子。


简单的收拾了屋子,做了一顿团圆饭。


梅姨娘那边却又专程请他们回去团圆。


方其瑞到底于心不忍,答应去吃饭,也说好回来带着孩子们守岁。


何家贤虽有不满,却到底知道,打断骨头连着筋,虽然分了家,可是他们不像方其宣是除了谱的,仍旧在方家族谱上,仍旧是方家的子孙。


梅姨娘坐在上首,短短半个月,却是老了许多,两鬓竟都有些斑白了。


她没说什么,只沉默的说了一句:“吃吧。”


于是大家埋头吃饭,连许久不见的方其业也出来,跟大家一齐吃饭。


许是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方其业率先起身端起一杯酒要敬梅姨娘。


梅姨娘笑了笑,正要喝,门口就传来喧哗之声。


却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浑身衣衫破烂陈旧,冲着进来,不顾婆子们的阻挡。


细看之下,才发觉大着肚子。难怪几个婆子拦不住她。


怕是不敢惹。


那人噗通就朝饭厅这边过来,见了梅姨娘也不说话,胡乱磕头,支支吾吾道:“当家人,你救救我罢。”


方其业捏着酒杯的手一抖,扭过头去。


梅姨娘起身细查,眯起眼睛,回头对方其瑞说道:“是沈姨娘回来了。”


方其凯坐在下首,何家贤的旁边,脸色难堪至极,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何家贤扶住他,轻声说道:“听完再说。”


方其凯勉强稳住。


梅姨娘便命绿尛拉了沈姨娘起来,又叫人带她梳洗换了衣衫,收拾干净了,重新带到大厅里面来,加了一个凳子,让她坐。


沈姨娘不敢。


梅姨娘道:“林妹妹也是坐着呢,都是一家人。”


沈姨娘这才战战兢兢的坐了,眼睛不住的睃方其凯,欲言又止。


倒是吃了几口菜后,放开了,许是许久没有吃到如此好的菜色,有些急促。


方其凯带着厌恶扭过头去不看。


梅姨娘等她吃饱了,才淡然说道:“说罢,怎么又回来了?”


当初她与人私奔,方家被燕州城笑话了好一阵子,抬不起头来。丫鬟婆子们因为两位老爷丢官,姨娘跑路,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辞工了不少。


如今剩下来的,不过是几代忠心的家奴。


后来,方其宣自请脱了族谱,从方家除名。


方其瑞和何家贤径直搬了出去。


方家更是以一种日薄西山之态,在燕州城苟延残喘。


沈姨娘听了梅姨娘的话一愣,她本来是不顾脸面回来求饶的,一开始也是做了这个打算。


可如今她洗干净了,吃饱了,就不愿意在这些后辈面前说这些难以启齿的苟且,因此支吾着不言。


梅姨娘冷眼如刀:“做都做了,还怕说么?正好四少爷也在,让他听听。”


沈姨娘浑身一愣,这才明白为何梅姨娘让她收拾好了再出来。


作为一个乞丐,她没有尊严。


可现在,她干干净净的坐在席上,如何还能没事人般将自尊当着儿子的面,踩在脚底下?


梅姨娘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不想说就滚出去!”


方其瑞心里一冷,彻底与梅姨娘寒了心,微微怒道:“孩子们都下去。”


沈姨娘感激的望过来一眼,起身给方其瑞行礼道谢。


梅姨娘抿嘴不语。


待堂上只剩下几个大人,沈姨娘才道:“……那人抛弃了我……拿了我的体己银子跑了。”


于是她像乞丐般流亡,从跑出去百里地的农舍田庄里爬出来,一路乞讨回了燕州城。


梅姨娘冷笑一声,看向她隆起的腹部:“方家容不下你的。”


沈姨娘何尝不知道,何家贤也知道。


瞒天过海,不可能。


可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却又像砒霜一般,毒了她的心。


她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也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怪只怪她没有听何家贤的话,当初猪油蒙了心。


沈姨娘起身,又慢悠悠的顺着门走出去。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团圆,她却不知道走向哪里去。


走出方家大门一段路,她下意识的回头,见方其凯站在石狮子那里,见她望过来,忙背过身低下头去。


沈姨娘突然全身的勇气都凝聚在身上,她疯了一般朝方其凯奔过来,对着门房大叫:“求见二奶奶……沈淑华求见方家二奶奶……”


☆、239、阿香设计陷害


方其凯被她吓了一跳。


门房也是。


何家贤坐在凳子上,听见梅姨娘淡淡的道:“不许去。”javascript:


方其瑞也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去。


何家贤知道是为什么。


沈姨娘让方家成了笑话,让方其凯成了笑话。如今若是参和,自己也将成为笑话。


可那是两条人命。


何家贤不忍。


正待要说话,方其业却起身,不理会梅姨娘的眼神,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只是他身子虚弱,虽然强装的步伐稳健,可三步一歪,还是暴露了体弱的事实。


他将沈姨娘安置在了方家一处外宅院里。


梅姨娘气得要死,可当方其业要卯足了劲跟她对着干的时候,她竟然毫无办法。


人家是嫡子,律法人情全站在他那边。


三夫人和五夫人再也不能成为助力,反而三天两头跟公中要银子。


方其业不仅收留了沈姨娘,还不许她堕胎。


沈姨娘云里雾里,可到底能看见方其凯了,便任由方其业摆布。


何家贤尽量不去想方家的那些乱七八糟,只在方其瑞出了门之后,关起门来过日子,管几个孩子的吃喝读书。


有事情就叫和气生财,缺银子就找方玉珠。


二老爷倒是很喜欢他们一家,多有照拂。


如此日子虽然清贫,但是欢喜。


早上送完孩子们上学,何家贤就与红梅雪梨一起,做些针线拿到街上去卖。


有人笑无人笑,她早已经不介意。


红梅很警惕,绝不露财,也绝口不提他们的日子过的怎么样。


开始还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过来探问,时间久了见他们心如止水,不惹事不怕事,到底是不敢惹方其瑞,也就罢了。


孩子们下学,就是煮饭,温习功课。


最大的方宝乾,已经能帮忙带着弟弟妹妹干活了。


然然掐了一根豆角,喂到嘴里,宝坤也要,哇哇伸手去抢,被何家贤一把打掉:“自己摘洗,别抢姐姐的。”


方玉珠又挺着大肚子在门口看着笑:“人家都宝贝儿子,唯独你宝贝闺女。”


何家贤笑笑:“又生,也不怕累死。”


方玉珠六年抱了四个,尤不知足,这又怀了。


“我家少白要去京里了。”方玉珠笑笑:“他既担心我耐不住寂寞,又担心别人欺负于我。觉得怀孕是个好办法,只要婆婆护着,别人都什么手段也不敢使到我身上来。”


从家也是一堆破烂事儿。


何家贤深有所感,倒是赞同。从少白也不知道要任几年,不便将方玉珠和孩子们都带到任上,因此只好出此下策。好在方玉珠喜欢孩子,愿意生。


多子多福。


此时已是春天,方玉珠略带丰腴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倒是比春风还要得意。


她偏走过来捏一把何家贤的面颊:“还当你这辈子都是瘦子呢,没想到这搬出来才三个月,就已经一捏一把肉了。”


然然起身凑到方玉珠面前:“姨母,你瞧我也是一捏一把肉的。”


方玉珠瞧着然然的身形,深吸一口气:“你别听你娘的,怎么横着长了?”说完嗔怪了看了何家贤一眼。


她不说何家贤不觉得,细看还真发觉然然这段时间没长个子,全长了肉,身上圆润了不少。


讪讪一笑,才道:“能吃是福。”


方玉珠笑眯眯的坐下,伸个懒腰:“我今日要在你这里吃晚饭了。几个小崽子成日里跟着,烦也烦死了了,难得躲出来。”


何家贤深知其苦,笑眯眯的应下了。


几个人高高兴兴围了一桌子,菜不算丰盛,但是少了规矩礼仪,却是吃的很是舒坦。


雪梨是回家做饭单独吃的,红梅也被何家贤勒令不拘小节,一起吃了。


阿香在这小院子里,跟在汀兰院一样老实。有事就做事,没事就绣花拿出去卖补贴家用。


何家贤发觉她的绣工还真是好。


阿香站起身,给何家贤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我本以为二奶奶容不下我,没想到,二奶奶还带着我来了,奴婢无以为报,只有先干为敬。”说着一仰头,将一杯水酒喝光。


何家贤不好拂她的意思,加上的确高兴地很,也端过酒杯一口喝了。


方玉珠只斜眼瞧着阿香。


阿香又连敬了何家贤三杯酒,何家贤说不能喝了,却挡不住阿香的热情,拒绝中又干了。


直到喝的醉醺醺的,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等客散了以后,阿香拐到宅院后门,冲一个早就等在那里的男子招手:“快来。”


那男子犹豫一下,有三分拒绝,但是又想到阿香许诺的,事成之后,两个人远走高飞的憧憬,忍不住摩拳擦掌,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悄悄摸进了门。


“二奶奶就在那边的厢房里歇息,你不必做什么,只消扒光了她的衣裳,和她躺在一起。到时候我先发现你们,然后叫起来,你打了我就跑。”阿香自认为这计划天衣无缝,现在这宅院里统共不过就是三四个人,还全都是女人和孩子,那里会有这男人力气大。


“等事情坐实了,咱们就把她扭送到梅姨娘那里去,你再不必出面,我自然会找到人为我作证,一同去案发现场。”阿香笑着。


“就你鬼精。”男人捏一把阿香的面颊,垂涎得口水都快忍不住了:“这还是小事,我一定能办成。反倒是你,趁乱偷些银子出来,别被人发觉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可都指望着呢。”


阿香听了也是愉快的。


男人悄莫儿闪进院子里,发觉院子很小,忍不住唾了一口:“真是贱的,方家那么好的府宅不住,偏挤到这小破院子来。”要是在方家,估计能偷到更多的金银财宝。


他可是听说,方家吃饭的碗都是金子做的,夹菜的筷子都是银子做的。


“别左看右看了,赶紧的。二奶奶是不胜酒量,所以才昏睡了。等她醒过来,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阿香催促着。


男人猫着腰朝厢房摸过去。


孩子们吃完饭都各自去温书了,红梅在收拾,雪梨还未上工。


阿香看着男人摸进去,心里暗道成事了,这才去后院找红梅:“红梅姐姐,我这边想问二奶奶借点银子。”


红梅笑着:“那你要等一下了,二奶奶还睡着呢。”


阿香露出一个失望的神色:“可是我有急用啊。红梅姐,能不能请你帮忙去叫一叫?”


这种事,被别人发现,总比被自己发现的好。到时候红梅叫起来,可就铁证如山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红梅一面擦手一面问。


“我娘家人拖人带信,说家里遭贼了,把攒的银子偷的精光,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了。”阿香哭诉。


“还有这种事?燕州城一向很太平的。”红梅虽不信,但是也不好怀疑阿香。


“红梅姐,求你了。二奶奶一向最信任你,你帮我说说情,我对你感激不尽。”阿香说着诚恳而真挚。


红梅犹豫了一下:“行吧。”


她起身朝厢房走去,却不是何家贤的屋子,而是她自己的屋子:“我这里还有二两银子,你先拿去应急……”


“红梅姐。”阿香不接银子,噗通一声跪下来,声泪俱下:“是我瞒了你,家里遭贼,却不是别人,是隔壁的邻居,我爹一气之下,把人打伤了。现在家里拿不出那人偷东西的证据,那人却逼着我爹赔钱,开口就是二十两,这二两哪里够啊。不求二奶奶,我爹就要蹲大牢了……”


她嚎啕大哭。


红梅略微一思忖,知道事关重大,这才带着阿香去何家贤那儿。


只是敲了门,却发觉门没扣,只是虚掩着。


阿香心里一喜,知道她男人已经得手,心里激动的噗通噗通直跳。


只要坐实了二奶奶与人私通,二爷回来肯定饶不了她。心灰意冷之下,自己不就有机会了?


这院子里,雪梨嫁了人,红梅年纪大,姿色学识都不如她,差得远呢。


她不奢望能做正室,只要在二爷休妻另娶之前,先入室伺候,日后还怕没名分?


至于这个男人嘛?她特意叫了红梅来,就是不打算让他跑掉,两个人一齐抓起来,任他红口白牙,也说不出个子丑演卯来。


什么话都不如抓个现行厉害。


如此一想,心里居然紧张的不行。


门“吱呀”一声被红梅轻轻推开,阿香心跟着漏跳了两拍。


接下来,就是该二奶奶和一个男人赤身**躺在床上的场面了。


阿香心潮澎湃。


耳边听红梅喊一声:“二奶奶,门没关,奴婢进来了。”


阿香急忙跟着一齐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


何家贤整好以暇的坐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宿醉未醒的潮红,可人偏偏是醒的。


她的男人,小五被五花大绑捆在一张椅子上,面如死灰,颓败不堪。


怎么会这样?


阿香连连后退,喃喃自语,正想跑出去,何家贤笑着叫红梅:“既然来了,就正好跟你男人待在一块吧。你跑什么?难道真正应了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阿香大喊一声:“不是的!”就被红梅抓住。


小五听见阿香的声音,抬起头来,阿香这才发觉小五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嘴里满是血块,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阿香还待问,何家贤扬起手中的纸,上面鲜红的,赫然一个明显的手印:“你不必问了,他说不出来的。不过呢,他都已经招完了,也用不着说话了。”


“五哥!”阿香扑过去,浑身抖如筛糠,意图染指主母,可是死罪!


她吓得魂不附体,也不知道该磕头求饶,还是该矢口否认,将自己摘干净。


毕竟小五被打成那样,算得上屈打成招。


“行了,你也想什么法子了。”何家贤对阿香非常失望:“我见你可怜本分,便带着你。没有想到,你的算计居然是在这里。”


阿香这才知道,大概从她不停敬酒开始,何家贤就有所察觉,提防着呢。


她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雪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音讯,便知道,不是人家中了她的计,而是她中了人家的计。


略微一思忖,她伏地痛哭:“奴婢不敢啊,是小五逼迫奴婢的。”


小五一听怒火中烧,却嗯嗯啊啊说不出话来。


阿香见他的确口不能言,忙磕头求饶:“奴婢一个弱女子,哪里会想到这样的计策,若非小五威逼利诱,奴婢决计不敢的……”


“行了,别花言巧语了。”何家贤拎起桌上的另外一张纸,对小五道:“你听清楚了,这个女人是怎么对你的。”


她将那张纸扔给小五:“你说怎么处置好?”


阿香听了忙又向小五磕头,却是什么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刚才说跟她没关系,将小五推出去,如今又怎么能再对着小五说,一定与他同甘共苦,请他从轻发落呢。


一时现场寂静无声。


“既然小五没有意见,那我直接处置了。”何家贤将阿香的卖身契扔到她脚下,轻飘飘的一张,白纸黑字。


阿香抬头,泪眼朦胧中听见何家贤说道:“卖到窑子里吧,她既然喜欢这种龌龊的手段。叮嘱妈妈,好生照顾些。”


这女人,自己一腔真诚,换来这样的算计。


居然要找人污她清白,简直是心肠歹毒。


若非是方玉珠临走前提醒,她也觉得隐约不对劲,一定会着了她的道。


想到有可能因此而带来的后果,何家贤忍不住一个哆嗦。


小命不保是其次,要她离了孩子们,那是死也不能。


阿香这算计,不仅狠心,还毒辣非常,心如蛇蝎。


这样的女人,放在哪里,她都不放心。


杀了她,可她不过是个帮凶,到时候若是小五肯为她顶罪,那就一点招都没有。


何家贤索性做一回恶人。


“二奶奶,您不能卖我,我是梅姨娘的人。”阿香听见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魂不附体。


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让女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卖身契在我手上,我愿意卖就卖。”何家贤冷哼。


“二奶奶,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呀。”阿香痛哭流涕,指天发誓。


☆、240、春娇杀珊瑚


“奴婢真的只是听小五唆使,奴婢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想出这等阴毒的办法,来害二奶奶呀。还求二奶奶明察啊。”阿香痛哭流涕。


“我有说这事跟小五有关系吗?”何家贤冷笑:“我手里握着你的卖身契,想把你卖到哪里就卖到哪里。跟今天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是看你不顺眼了,换几个银子花花,有问题吗?”


阿香颓然倒地。


到了初夏,何家传来一个消息,震惊了整个燕州城。


珊瑚与春娇二人口角,其中一人拿刀把另外一个人捅死了。


何家贤听了后抖如筛糠,将孩子们妥帖安顿后,急忙回了何家。


徐氏躺在床上,枯瘦如柴,竟是连何家贤也不认得了。


何家淑何家慧也急忙赶回来,她一个也认不得。


姐妹们去瞧何儒年,只见他胡子头发花白,何长谨在一旁,吓得胆小如鼠,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


现场已经被清理过的,没有留下什么。


据说,那日两个人口角,珊瑚不知道从哪里找到蛛丝马迹,知道自己小产是春娇从中下的手,便劈头盖脸朝她打去。


情急之下,春娇摸出一把裁纸写大字用的小刀,朝珊瑚腹部捅了十几下。


顿时血流如河。


何儒年和徐氏都在家。


徐氏不怎么管事,只听见凄惨的尖叫和哭诉,珊瑚和春娇经常这样闹,见怪不怪,门都没出,只蒙头躺着。


何儒年听见后去劝架,就见这样一幕。


春娇早已经吓傻,跌坐在床边魂不附体。


何儒年爱惜名声和面子,悄无声息的去衙门报案。


衙差们当时就过来验尸和清理了现场,把春娇绑走了。


春娇被绑走时,满街才哗然惊觉,何家发生了什么。


何儒年闭门不出。


几个女儿回来了,也是立时关上门,大有一副那些事情都与我无关的模样。


一脸漠然。


何家贤本想说些什么,看着何儒年一副水米不进的模样,也冷笑着不理会他。


何家落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只怕何老夫人泉下有知都不得安息。


徐氏仍旧是躺在床上,心如死灰,任由几个女儿如何劝说都不肯走,只让何家贤把何长谨带回去养。


何家贤愣住了。


何家慧瞧出何家贤的难处,对徐氏道:“母亲,二姐从方家搬出来了,再也不复往日的光景,自己家三个孩子都照拂不过来……”


徐氏听见这话,眼里才勉强闪出一抹光亮——之前何家贤不想让她们知道,没有明着说分家的事情。


“搬出来好,自由自在。”许是大半生遭遇让徐氏想明白了,她头一次不再劝何家贤隐忍:“那长谨就由家慧带回去养着吧。”


黄缺中举后,谋了一个师爷的缺,如今一面读书一面做事。


何家慧生了一个女儿。此刻点头答应。


徐氏像是油尽灯枯,想说什么,翕动着嘴唇,有些留恋的望了望三个女儿,突然发觉,竟然过得都还可以。因此只拉着何家慧的手,唠叨道:“……一定要再生个儿子!”


这是她毕生的心病。


何家贤一听就哽咽了,何家慧干脆直接哭了出来,想说什么怕刺激到徐氏,没有再说。


徐氏便摆摆手:“你们先回去,老二留下,伺候我歇息。”


何家淑默不作声留了二十两银子,她如今虽然得了两个孩子,日子好过些,可到底还是低人一等的。


何家慧骂骂咧咧的去领何长谨,嘟哝着埋怨声音很大,何儒年听见了不作声。


何家贤留下来,徐氏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纸包,里面包着一千多两的银票:“这些银子,是你这些年补贴我的。我都没舍得花。”


何家贤下意识推回去。


徐氏苦笑:“不是给你的。你拿着这些银子,等你父亲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接济一下他吧。他这些年被人伺候惯了,不知道一个人能不能行。”


何家贤看见徐氏眼角的泪花,心里触动万分。


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何儒年这些年再对徐氏不起,徐氏终究是不会忘记了她二人的情分。


只能点头答应了。


徐氏这才含笑闭上眼睛:“你回去吧,别再过来看我。让你父亲也别进来……”


何家贤听着像遗言,大叫一声:“母亲!”


徐氏伸出枯槁的胳膊摸摸她的头:“我没事,若是你父亲做了饭,教他放在门口就是,我不愿意再见她!”


听见徐氏还愿意吃饭,何家贤才松了一口气。


她本想让红梅过来伺候徐氏,只怕徐氏不会答应。有了一个珊瑚的前车之鉴,她提也不敢提。


见徐氏真的不打算与自己再说话,何家贤小心翼翼收了银票,离开了何家。


何家慧在门口等着,牵着何长谨,问何家贤徐氏说了什么。


何家贤没有说银票的事情,只说教她照拂何儒年。


何家慧冷笑着道:“好好的家被他作成这个样子,还照拂,母亲也就是看你心善罢了。若是换做我,恨不能与他同归于尽……”


何家贤不作声。


何家慧知道她是心软的,不然徐氏也不会把这件事情托付给她,问候了一下孩子们,牵着何长谨走了。


没了春娇,她对何长谨一个孩童,也没什么恨意。


翌日晌午,何长青过来敲门,要何家贤回家奔丧。


何家贤一愣,炎热的夏天仿佛被人兜头泼了一瓢凉水,呆在当场。


她蹲下身搂着然然:“孩子,娘没有娘了!”嚎啕大哭。


然然也跟着哭起来。


何家在大房的帮助下,早已经缟素一片。何儒年像是被抽了魂魄,木偶人一般走着流程。


何长谨到底是何家的长子,记在了徐氏的名下,回来捧灵摔灵。


姐妹几个哭作一团。


沈姨娘到底是把孩子生下来了,一个女孩儿。瞒得密不透风,话说有个丫鬟背着人嚼了一句舌根,就被方其业下令剪去了舌头。


何家贤听说了,越发庆幸早日脱离了方家,真是泥坑一样的肮脏不堪。


等到又是一年秋季下场时,听说方其凯没有参加。


方其瑞一去又是大半年,回来后去了梅姨娘那里一趟,也跟何家贤想的一样,摇摇头说了四个字:“乌烟瘴气!”


这次回来,方其瑞盘了一个小铺子,开始做起了皮毛生意。


恰好是冬天,开张后生意不错。除了一些以前跟方家有些过节的浑人过来找茬,被方其瑞打发之后,倒是相安无事。


家里有了男人坐镇,何家贤到底底气足些。不像以前怕人家欺负她们孤儿寡母的,总是闭门不出,尽量减少纠纷。


也因此,燕州城的人都知道方家老二搬出来住,却很多人并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方其宣来到家里,何家贤听说他明年要去京城参加殿试,前途无量,自然是大大恭贺了一番。


方其宣不敢当,提着厚礼欲言又止。


何家贤只微笑看着他:“你如今自立门户,又没有什么顾忌,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方其宣就抱拳:“还是二嫂明理。”说完涨红了脸:“我是见有位姑娘,知书达理。只我家中并没有合适的长辈了,想请二嫂出面……”


何家贤面上一喜,又想到方其宣还在孝中,就听他继续道:“……先定下来,我去参加殿试,若是中的,自然也能给人家姑娘一个交待。若是等中了再提,多少有些携身要价的意思……”


既然是情投意合,当然是贫苦的时候在一起的好。


若是飞黄腾达,只怕就算姑娘不肯,那姑娘的父母亲眷也会相逼。


方其宣是真喜欢那姑娘,所以考虑的很周到。


何家贤有些感慨,点头答应了。


这是她第一次做媒,且是方其宣的事情,义不容辞。


问了隔壁善作媒的嫂子一些注意事项,何家贤提着礼上了姑娘家门。


姑娘家姓苏,是燕州城辖下属的一个县城的人家。


并非什么豪门大户,却也是知书达理,诗书传家的。


据方其宣说,不过是他去庙里给四夫人添香油钱,偶然一瞥而已。


姑娘的母亲听说自己脱谱,又无父母和兄弟照拂,很是犹豫。


何家贤便道:“虽无帮扶,却也无拖累。我这个弟弟是个能干的,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才学好。能够在母亲受威逼之际,果断与宗族脱离关系,没有因利委曲求全,品行好。若是他日高中,贵女进门就是夫人,两口子有事便说,又话不瞒。日子过得好,不比什么都强。我您也知道,方家的二奶奶,辗转苦熬这么些年,却是分了家之后最为快活的。”


苏家也是大家族,苏母在其中煎熬的苦楚,略微想一想就明白了。点点头。又去回姑娘父亲。


反倒是父亲是个有眼光的,略微一思索就答应了下来,根本用不着何家贤多费唇舌。


约定好先下定,等两年后出了孝就成亲。


何家贤没想到事情办成的这般容易,一路上回家的时候嘴角全都带着笑意。


方其宣自然也是感激不尽。


待入了冬,天气冷起来,何家贤与红梅熬夜给孩子们赶制冬衣。


这一日正在穿针引线,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却是几个带着毡帽,身高马大的异族人,跟方其瑞说说笑笑走了进来。


几个大汉见了何家贤,忙拱手道:“大嫂!”


何家贤吃了一惊,却也收敛了讶异,热情招待起来。


便有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笑着道:“难怪方老哥能过的这般逍遥快活,却原来有一位开明大方的妻子。”


其他人也附和,笑着打趣:“就是,我去别人家,不是见着我躲起来指指点点,就是吓得不敢说话,繁文缛节多不胜数,烦也烦死了了。”


方其瑞便笑笑,命何家贤温酒做菜来。


然然胆子大,认真瞅了几位叔叔,诧异问道:“你们……是不是娘亲将故事时说的,蛮夷人啊?”


“哈哈哈。”便有一人从怀里掏出五颜六色的宝石,一抓一把,拉过然然的手往她手中一塞:“蛮夷人,是啊,你怕不怕?”


“不怕。”然然接过宝石递了回去:“娘亲说,无功不受禄。”


她看着那个人,记得他友好和善的笑容:“娘亲说,再过一段时间,大家迟早都是一家人的。”


何家贤听到,不禁莞尔。先前方其瑞出门,然然问方其瑞去哪儿了。


何家贤便把边疆的风土人情讲了一遍,说那边都是蛮夷人,不过几千年以后,都会合并成中华民族,不分彼此。


然然现学现用,倒是很得那几个人喜欢。


喝酒吃菜,那些人原来是给方其瑞送皮毛来的,早前就有结交。


方宝乾和方宝坤上学去了,没见着。


然然满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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