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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32)(2 / 2)

两个人正说着呢,外面下人过来传,说方其业被梅姨娘关起来了。


方其瑞和何家贤均是一愣,如今铺子里因为方玉荷走了,方其业才学着收拾,怎么又跟梅姨娘闹起来?


两个人忙过去问,梅姨娘正喝茶呢,气定神闲像是没什么事一般:“三少爷做事情心浮气躁,我劝了他两句,他不听,冲我嚷嚷……我让他清醒两日。”


又对方其瑞说道:“你既然在家,就去看着铺子点吧。”


何家贤一时不知道,方其业是真的冲撞了梅姨娘被关,还是梅姨娘纯粹还是想让方其瑞接手方家产业被关,正要私底下跟方其瑞说,就听方其瑞朗声道:“那就等三弟冷静了再管,我有我的事。方家的产业若是没人能管,就剩下的一并全卖了存在宝乾名下。”


说完也不看梅姨娘气得铁青的脸,拉着何家贤去看方其业。


方其业倒是承认的很爽快,眼神闪烁的看了方其瑞几眼,何家贤情知他没说实话,等方其瑞走后又折回身来看他。


“你有话要对我说?”何家贤隔着窗户问道。


方其业看没有别人,丫鬟都站在几步开外,才点头道:“我从前听说二嫂身边有个叫吉祥的,跟二嫂感情很好?”


何家贤猝不及防,一脸警惕:“你提吉祥干什么?”


方其业眯着眼睛,深怕何家贤误会,他一直不务正业,得不到信任也是应该,急忙解释道:“二嫂,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不觉得吉祥死的蹊跷?”


吉祥是问斩前在监牢自尽的。


“你想说什么?”何家贤直白问道。


方其业道:“我在外面还是有一些朋友的,冯一飞你知道吧,他家有亲戚在衙门里当差,说吉祥死之前,梅姨娘去看过她。”


“那又如何?”吉祥以前受过梅姨娘的恩,梅姨娘去看她也正常。


吉祥究竟是被纯粹诬陷的,还是说被利用了嫁祸的?何家贤心里虽然一直怀疑诶姨娘,只是没有实质的证据,不太愿意往这上面想。


她跟梅姨娘虽然没有多大的恩情,可是中间还隔着一个方其瑞。


“二嫂就不想知道这其中的关节?”方其业问道。


何家贤抬头看他,就见方其业搓着手说道:“你把宝乾过继到我名下,我就把吉祥的死因告诉你。”


何家贤浑身恶寒,瞥见方其业眼里贪婪的光,宝乾这孩子,若是跟了这样的小叔,还能有什么好?


她想了想,慢条斯理道:“吉祥不过一个丫头,她犯了错被律令处罚,能有什么死因,不过是畏罪自尽罢了。”


方其业急忙道:“我可听说,二嫂是把吉祥当妹子一般的。”


何家贤忍住心酸,噗嗤一声笑了:“说的什么话,一个下人,当什么妹子?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小姐,但是也不会乱了尊卑。”


方其业没料到打听来的消息不属实,他之前看何家贤对下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当真以为她眼里无尊卑上下呢。


一时便有些疑惑,何家贤理理心绪,冷笑着道:“宝乾如今是大哥唯一的血脉,大哥大嫂都不在了,你作为方家唯一的嫡子,多为方家日后着想吧。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你二哥饶不了你。”


方其业倒是有些怕方其瑞的,闻声瑟了瑟,倒是说一句别的话:“你不想知道就算了。你可是没看见,我跟梅姨娘一提,她就暴跳如雷,跟我吵起来。平时养尊处优的像个菩萨一般,一下子跳脚了还真是丑态毕露呢。”


何家贤没有再接他的话。


方其业若是愿意查,就让他查去。


宝乾是不能放手的,他还只是个孩子,若是用心教导,前途无量。


吉祥泉下有知,定然也会谅解她的苦心。


她先前用了那么多时间和心思去查,也没找到蛛丝马迹,既然不能为吉祥平反,光知道一个死因有什么用?


再说她也不信任方其业。


还是要从梅姨娘和绿尛身上着手。


正想着呢,路上就遇到绿尛,冲她行了个礼:“二奶奶,库房里丢了东西,当家人说,这件事让你查一查。”


“我带着孩子们读书呢,哪里有空。”何家贤顺嘴就拒绝了。


绿尛盯着她的眼睛,笑着道:“孩子们的事情,当家人心里有数。家里的事情,二奶奶还是要管一管才好。当家人说,日后这个家业,还是得二奶奶主持的。”


她主持,主持个什么劲儿?几房叔伯都分出去了,方家大房只剩下一个方其业,还有一群孩子,两位姨娘。


沈姨娘和林姨娘都唯梅姨娘马首是瞻,虽然偶尔向她示好,却到底看清了她被梅姨娘不喜欢的形势,不怎么与她来往。


梅姨娘呢,遇到棘手的事情就让自己处理,说是要为她多积累威信。


若非方其瑞说在分家前不要闹得太僵,以免到时候牵扯出一堆麻烦事来,她恨不得跟梅姨娘闹翻了早些搬出去才好。


以前陈氏的明刀明枪,想起来,真是仁慈厚道呀。


正想着呢,就听绿尛说:“当家人说了,捉贼拿脏,请二奶奶率人抄家翻捡。不然日后下人都不好管束了。”


何家贤不置可否,绕开绿尛回到汀兰院,留下绿尛双眼里冒着怨毒的光。


雪梨过来行礼,诧异道:“小小姐呢?”


何家贤一愣:“她不是在院子里吗?”


旋即明白过来,刚才绿尛说的那句“孩子的事情,当家人心里有数”是个什么意思了。


绿尛不知道何时从后面跟了过来,阴阳怪气接话说道:“小小姐刚才被当家人接过去玩了。当家人说,这事儿二奶奶知道就行了,别老是劳烦二爷。二爷是做大事的人,老是说这些小事,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这是拿孩子和方其瑞两重威胁,来逼她就范呀。


何家贤听明白了,冷笑着道:“既如此,那就抄捡吧。从我汀兰院开始抄……”


绿尛没想到她如此坦然就拿自己开刀,倒是吓一跳,瞬间又镇定自若:“那奴婢去回当家人一声,给您派几个得力的人。”


何家贤知道她是要回去报信,也不理,坐在院子里等梅姨娘的决定。


“又是这一招,她除了这一招会收买人心,还会干什么?”梅姨娘愤然出声,很少有这样大情绪波动的时刻。


每次一给何家贤找麻烦,她就从自己下手,从主子们下手,以身作则,以堵了那些下人的口,两边不得罪。


梅姨娘恨极了她不拿主子们当自己人,反而跟下人们沆瀣一气,说什么“人人平等”的鬼话!


若是没有了尊卑,她以一个侍妾身份,处心积虑的坐上方家当家人的主位,又是为了什么?


这样虚伪,这样恶心!


梅姨娘咬牙切齿。她做姨娘被陈氏折磨时,没有人说人人平等。


怎么等她做了主子,何家贤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权威?让她下不来台?若说她没有私心,她梅雅茹还真就是不信!


本来是想给何家贤无事找事,好教她认清楚家里是谁当家,该低头的时候低低头,像沈姨娘和林姨娘一样,以她为尊就好了。


既然何家贤给脸不要脸,冥顽不宁,那也怪不得她不给儿子面子了。


绿尛见梅姨娘变幻了好几种神色,才道:“当家人,那还要不要出现赃物?”


之前商定的是让何家贤白白抄捡,什么也抄不出来,如此她再说空穴来风,让何家贤就此投靠于她。


此刻她改变了主意。


“那奴婢把东西放在宋妈妈的姑娘彩青房里。”绿尛是何等样聪明人,一看梅姨娘的神色就知道她在考虑什么,笑着道:“宋妈妈是个厉害的,要是姑娘受了冤枉……”


“她不过是林姨娘身边的,能有什么本事?”梅姨娘不赞同,撇撇嘴,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绿尛闻言一愣,半响才道:“那若是另外一个死忠怎么办?”


“若是死忠就更好办了……”梅姨娘抿嘴笑起来。


绿尛打了个寒颤,暗自庆幸自己的梅姨娘的身边人,而不是她的敌人。


何家贤留了心眼,不让自己身边的人去抄捡,等梅姨娘派的人来了,就让她们几个打头阵。


谁知道,汀兰院第一个被抄,也就第一个被抄出赃物。


雪梨脸色煞白煞白的,瞧着抄出来的两个红珊瑚小摆件,吓得魂不附体,一直高呼冤枉。


和气闻言过来,见自家媳妇扑在地上磕头,听明白原委,争辩道:“小的夫妻二人一直拿府里的月例,不缺吃不缺穿的,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


何家贤若是不知道雪梨是被冤枉的,那才真是傻了。


只是这会儿证据确凿,无法辩解,想了一会儿才命人关了院门,悄悄去请了方其瑞回来,对留下来的人道:“不要紧,这红珊瑚是好东西,据说是深海里面的东西。我听说只要粘过手的,到了晚上,手掌就会跟烛火一样亮。”


说着命红梅去屋里拿来一本“搜神记”,往地上一扔:“书上有记载,识字的可以拿去瞧瞧。”


“奴婢不是,奴婢不是啊。”雪梨闻言大喜。


何家贤冷冷道:“你也不必喊冤,若是你,我也定然会秉公办理。只是现在时间还早,大家都在汀兰院,等着天黑吧。下午也不必干活了。”


其余的人听了面面相觑,唯独一个丫鬟面不改色,也不看别人。


何家贤指着她:“你出来。”


那丫鬟就站出来,听何家贤道:“刚才是你抄捡出来的,你已经摸过。若是除了你,再没有第二个人,那就是你栽赃嫁祸。若是还有别人摸过,你的嫌疑可以排除。”


那丫鬟福身:“奴婢省得。”


方其瑞丈二摸不着头脑,何家贤将事情的经过低低说了一遍,方其瑞道:“那你叫我回来做什么?”


何家贤道:“和气是你身边的人,等一下若是梅姨娘阻难,我哪里是她的对手,叫你回来保驾护航的。”


方其瑞这才明白过来,笑嘻嘻的答应了,又去叫和气别着急。


和气跟着方其瑞出远门,累的够呛,因此何家贤对雪梨一家多有照拂,若是因此离了心,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这样忠心又可用的人?


果然,梅姨娘听说何家贤关了院门,把所有人都拘在屋子里,立时带人冲了过来。


只是面对亲生儿子方其瑞的阻扰和嬉皮笑脸,实在拉不下脸去打他。


她只有这个儿子了,若是再生疏心寒,那就成天地间的孤家寡人了。


何家贤她可以不在乎,方其瑞不行!


还没有到傍晚,不过才一个时辰左右,受了何家贤叮嘱的红梅就拉出一个婆子:“珊瑚是你偷的!”


“冤枉啊冤枉……”婆子惊了一下,立时哭了起来:“这还不到晚上……婆子手上什么都没有呀……”


“是啊,不止你没有,她们迎着光一直盯着看,也没有。”红梅笑着:“可只有你一直把手往衣服上搓,一直流冷汗……”


“那是老奴怕热。”


“是不是怕热,一会儿就知道了。”红梅冷笑着,“摆明了你们是要做局害雪梨,瞧着平素我们奶奶好脾气罢了。”


“可二奶奶方才也说了,你们平时没把她放在眼里不要紧,可谁欺负到汀兰院头上,那就绝计不会轻饶。”说着对汀兰院春杏他们几个人一喝:“拿针来,直到这位妈妈说实话为止。”


红梅传令时气势相当厉害:“若是扎出一百个血窟窿妈妈还不说,就只能再扎你们几位了,二奶奶说,栽赃嫁祸,你们那么多人一起进去,不可能看不见。若是看见了不报,就视作同谋论处。”


说着春杏等人已经举着绣花用的钢针,朝这位婆子后辈狠命一扎,只听一声惨叫,那婆子却是咬死了不开口。


这种腌臜事,梅姨娘自然是不会用她身边亲近的人,多是府中下等的仆役,根本就不明白不能动用私刑。只想着二奶奶发威了!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


待十针下去,那婆子还是咬紧牙关。.


☆、235、绿尛招供


红梅便又揪了那抄捡出赃物的丫鬟出来,朝她肩头砸去。


那面方其瑞拦着梅姨娘在后院凉亭里喝茶:“阿贤在查呢,这是姨娘您下的令,既然交于了她,就放心吧,她定然能查出来。”


梅姨娘总不好说要去插手,只能点头答应着,被方其瑞绊住脚。


不到傍晚,就有丫头吐口了。


何家贤这才从里屋出来,叫她们在供词上签字画押,招出了绿尛。


何家贤瞧见绿尛的名字,就想到吉祥。


又想到方其业说的,不仅入狱跟梅姨娘有关系,只怕死都跟梅姨娘有关。


若是吉祥不是自己畏罪自尽的,又如何为她平反?


何家贤第一次狠了心,不理会梅姨娘要求她“事情不大,就算了吧”的话,抓了绿尛,逼问她为何要买通下人陷害雪梨。


绿尛一声不吭。


何家贤气急,将她狠狠打了十板子方才解气。


中间有方其瑞一直插手,用话堵梅姨娘的口。梅姨娘吃了这个暗亏,只能硬生生憋着。


待到这一批药材都卖光,何家贤便暗地里去相看中意的宅子,方其瑞又带着和气出门了,说是这次路途熟悉,大概三四个月就能回来。


何家贤算算时间,差不多入秋。若是手上的银子能购一处宅子,那么年前就能搬家了,如此便又充满了希望。


只是有一件事情还未分明,那就是梅姨娘给的阿香怎么办?


阿香是送给方其瑞的,便是他的人。只是刚好方其瑞回来没多久,方其宗与周氏就双双故去,虽说不需要守孝,但是也要节制。


有这个借口,梅姨娘不好说什么,阿香也不抱怨。


可是搬新家,要不要带着她?


说起来,何家贤对这个阿香倒还是蛮有好感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说是非不参与八卦。若是有事情吩咐就做事情,没事情就自己在屋里做鞋袜衣裳,手工活极好。


就连何家贤推辞了两次后,后面都不舍得再推辞她送的衣裳。


她不仅给方其瑞做,也给她,然然和其他几个孩子做,一视同仁,并无不妥,做得最好的,居然还是孩子们的。


就连方其瑞也狠不下心赶她出去,只是对何家贤道:“我不碰她,但是也别赶她就是了。”


他调查过阿香的来历,不过是个身家清白,家道中落的苦命女子。若非如此,梅姨娘也不会相中了塞给方其瑞。


毕竟儿子就是儿子,即便再叛逆不听话,梅姨娘还是想着给他好东西的。


过了立夏,就是方玉婷去世三年的祭日。


几年过去,方家已经没有谁还记得这位姑奶奶。


何家贤不是圣母,她并不认为方玉婷是好人,可是,说一千道一万,细细盘算起来,她没有真正害过她,更是帮助然然解决了婚姻上的大麻烦。


这一点何家贤还是感激她的。


特意只带了然然一人。


临出门时便有丫鬟来传梅姨娘的令:“半日功夫,奴婢跟着去。”


自打上次过招她没上梅姨娘的当,梅姨娘当面不好对她发作,等方其瑞走后,这种既不杀你又让你不快活的小动作越来越多。


何家贤不可能,也不愿意事无巨细都向方其瑞禀告。


夫妻二人,方其瑞挣银子安身立命,她打理好后宅照顾好孩子,各司其职。


问问方玉珠,再派几个得力的听着动静,最后自己多花点银子消灾,倒是没惹出什么大麻烦。


只是每当发生这样的事情,何家贤都无比怀念陈氏。


陈氏都是直接针对她,不会这样阴不阴阳不阳的,至少她知道是为了什么,死也能死个明白。甚至梗着脖子不认不从,也就过去了。


可梅姨娘这些招数,真的叫她头疼,时常将她架在火上烤,要么就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就像癞蛤蟆掉在了叫上,不咬人,但是真的能膈应死。


譬如她要把梦梨发嫁了,偏生选一个梦梨不喜欢的人,再指导梦梨来求她,这样她为了梦梨的幸福,不得不去她那里附耳听令,低声下气。


再譬如先是许了雪梨一个管事娘子的位置,雪梨自然喜不自胜,再设个圈套,将雪梨制住。


雪梨的婆婆,也就是和气的娘,便又来求何家贤救人,说和气跟着二爷出身入死的,二奶奶不能让孩子没了娘。


何家贤知道,梅姨娘是想磋磨的性子,打压她的自尊心,直到她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疲于应付,最终妥协。


一日接一日的,几乎每天都没有消停的时候。


然然跟着梅姨娘学大字,越写越好看,她却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全都在琢磨处理这些烂事。


宝坤生病的时候,她也没功夫照看,全是梅姨娘衣不解带的喂米喂水。


出门的时候,何家贤听见那半日的约束,心中默默盘算一来一回要多少时日,就已经明白,梅姨娘这些手段太管用,她已经要招架不住,妥协求饶了。


她想腾出来时间来陪孩子,教孩子,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若这是梅姨娘想要的结果,就由着她罢。


再这样僵持强硬,她就要失去孩子们了。


大人的龋齿,何家贤不想跟他们说,他们也就认定,梅姨娘是亲祖母,是大大的好人。


他们现在对梅姨娘亲热的很。


上山到了方玉婷的墓碑前,何家贤居然意外的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肖金安听见脚步声,转过来,瞧见是何家贤,笑着道:“你居然还记得她的祭日。”


随后又自嘲的笑笑:“方家那一家子,只有你与众不同,我早该想到的。”


何家贤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自顾自摆上祭品,又烧起纸钱黄福来。


一时寂静无声,只听见火星子“啪啪啪”的生意。


就连然然也感觉到气氛紧张,认真在一旁折着金元宝,轻声呼吸。


“玉婷死前给我带了一封信。”肖金安率先打破沉默,眼里有些哀痛:“我们都对不起她。”


“我没有。”何家贤不喜欢他这种概括。


“是。除了你。”肖金安没话找话:“她是个可怜的人。”


何家贤道:“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


肖金安问道:“你既然已经认定她是可恨之人,为何还来祭拜?”


何家贤埋头,想了一会儿才道:“家里其余人的祭日,都是大操大办的。唯独她,冷冷清清。我并不知道你会来,若是知道你来,她有人陪伴,我就不来了。我只是可怜她一个人,孤单……”


在这古代社会,满目皆是人,却没有一个人能说话,孤单寂寥的感觉,再没有第二人比她更懂。


“你看,你也说是可怜她。可见她是真可怜。”肖金安叹口气,惆怅满怀:“她的姨娘,是被方老爷方夫人和梅姨娘一齐害死的。”


何家贤闻言大骇。


肖金安将她的表情收在眼底,故作不知,继续娓娓道来:“方夫人一心要给她嫁个差人家,若非她自己想办法……后来落了孩子,你都知道了。”


他隐去方玉婷为了他,去跟从家大爷委身的事情,闭口不提:“再不堪的往事,随着人死,也烟消云散了。”


何家贤鼻子有些发酸,心里越发难受。


肖金安看着她眼眶红了,不再说话,只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站着不动。


只是那眼神,红梅看见了,低声在何家贤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跟来的梅姨娘身边的丫鬟,叫绿春的,十分不耐烦她主仆二人当着她的面窃窃私语,对何家贤道:“二奶奶快些吧,再磨蹭就赶不上时间……”


话音未落,肖金安朝身边的小厮使个眼色,那小厮快步移动到绿春身边,左右开弓,刷刷就是两个耳光。


绿春的脸一下子就肿起来。


她鼓着腮帮子瞧着那小厮,眼里含泪却不敢说话。


“我听说梅姨娘当家后,方家是一飞冲天,大有簪缨世家的规矩,怎么一个丫鬟如此无礼?”肖金安瞧着何家贤,故意问道。


红梅岂能不知道这位爷在替她家主子出气,急忙道:“别人都是很有规矩的,唯独对我们家奶奶……”


何家贤瞪了红梅一眼,红梅停顿了一下,却继续道:“对我们奶奶不好。百般苛责,多番找茬。”


肖金安赞许的瞧了红梅一眼,问道:“还有呢?”


红梅得了鼓励,加上又不在府里,绿春被打,她十分快意,忙竹筒倒豆子:“大的折磨倒是没有,就是今天下人打架,明天少银子短衣裳,后天府里厨房待杀的鸡跑了,都是二奶奶的事情。”


肖金安一笑,朝着何家贤:“你还会抓鸡?”


何家贤不理。


绿春恶狠狠瞧着红梅。


红梅就指着绿春道:“还有譬如出门还要带个盯梢的之类,事情不麻烦,但是膈应的很。”


肖金安就冲着绿春摆出一副凶狠模样:“滚!”


绿春吓得哇一声哭出来,抹着眼泪跑掉了。


然然听了后无辜的瞪大眼睛,瞧着红梅:“红梅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可不是么?”红梅笑着说道:“你娘啊,为了你们几个,都忍着呢。所以小小姐要好好念书,不要让当家人抓住错处……不然,人家整治了你,还大义凛然说什么是考验,是培养接班人呢……”


“够了。”何家贤突然厉喝,吓得红梅立刻住嘴不敢说。


她知道红梅心里委屈,跟一个毫不相干的人随便说说还可以,跟然然说,就不行。


小孩子心思纯良,哪里是该听这些话的时候。


红梅也意识到话过了头,面若沉水,一声不吭。


然然也不作声。


肖金安道:“早听说她有手段,没想到竟然虚伪至此。既然如此,爷就扒掉她的面具,陪她玩一玩儿。”


何家贤闻言一惊,问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让她忙起来罢了。”肖金安邪魅一笑:“当初她利用我,害死了玉婷。虽说我有私心,这事儿爷不会否认。可算计到我头上来,爷也不是吃素的。”


何家贤颤声道:“你不能胡来!”


梅姨娘再怎么不对,一没害她性命,二没抢她亲人,不至于此。


红梅也吓到了,忙跪下,一面扇耳光一面说:“二姑爷息怒,奴婢是胡说的,并不是如此……”


只是她主仆二人的话,肖金安像是充耳不闻,又跟方玉婷说了几句话,便命小厮护送她们下山,自己骑马跟着。


何家贤哪里敢劳烦,却又推辞不过,只得任他。


绿春早已经到梅姨娘那里告了状,这面一进门,就被叫过去。


路上何家贤叮嘱过红梅实话实说,红梅就把绿春出言不逊,被肖金安的小厮教训的事情说了。


梅姨娘点点头,对着绿春道:“我就想二奶奶性情敦厚,断不会随意出手打人。既然是你有错在先,再罚一月月例。”


绿春点头,跪拜出去。


梅姨娘便道:“厨房里早上两个厨娘起了口角,你去问问她们为何争吵……再把来龙去脉写清楚了呈给我看,看看如何处罚……”


又是这些烂事。


何家贤就不明白了,陈氏管理家的时候,有了口角训斥几句也就算完了。


梅姨娘这样没完没了的给她找事,自己累不累?


正要出院子的时候,见三夫人慌慌张张地过来,甚至来不及跟何家贤打招呼。


片刻后里面就响起梅姨娘的惊呼:“怎么搞得?”


“我哪里知道。”三夫人也是郁闷之极,三老爷当的好好的县太老爷,突然被撸了,说的是留待查看,谁知道查看到什么时候。


梅姨娘在屋子里走来做去,半响才问道:“三老爷什么时候回来?”


“约莫明日午时就能到家。”三夫人声音里面满是沮丧:“当家人,你给想想办法吧。”


梅姨娘不耐烦地挥手让她回去。


何家贤走出二门,三夫人又像一阵风似的过去,竟视她为无物一般焦虑。


厨房的事情不过是两个人因为一碗粥口角,一个是林姨娘的厨娘,一个是沈姨娘的厨娘。


都抢着要那个小火炖的砂锅用。


何家贤总管这些小事,心里烦的很吃,吃饭都没甚胃口。


那面,何家传来消息,珊瑚小产了。


何家贤只惊得拿筷子的手一抖。.


☆、236、珊瑚怼春娇


套了马车要回去瞧瞧,被门房的拦着,说是没有当家人的手令,不许出去。


何家贤只得又去找梅姨娘,吃了闭门羹。


便打发红梅去问消息。


红梅到了傍晚才回来,说珊瑚与春娇争执,摔了一跤。


何家贤怒将茶杯一扔,呵斥红梅:“什么时候说话不捡重点!”


红梅便支支吾吾地道:“是……是亲家老爷的……”


何家贤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这个。千算万算,当初珊瑚说她吃药过头已经不能生育,没料到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是打的这个算盘,且让她得了手。


立时起身,对红梅命令道:“把珊瑚的卖身契拿过来,给她送过去,就说何家留不住她了!”


红梅甚少见何家贤这样生气,战战兢兢道:“是。”


又小声说:“珊瑚说,她得亲家老爷的喜欢,是夫人授意的。”


何家贤已经不想去理会到底是谁参和在里面,只看着红梅将卖身契收好了,才揉揉眉心:“你去了什么都不要说,由着她自行决定。若是她不收卖身契,执意留在何家,你无需回我,自出门去寻个牙婆子将她卖掉。”


若是给脸不要脸,那就怨不得她了。


何家贤早已经被梅姨娘安排的那些家务琐事折磨的铁石心肠。


今日这个打碎了花瓶,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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