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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28)(2 / 2)

方玉荷磕完头后,梅姨娘让她进了院子,道:“你也不必感激得太早,到了过年,若是不在我计划之中,只怕翰哥儿还是要回去的。”


方玉荷感激涕零:“能有一日的相处,便是全了我们mǔ_zǐ 的情分,不敢奢求。”


“你也别妄自菲薄。好好养好身子是正经。”梅姨娘笑着劝慰:“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怕你心怀希望空欢喜一场。如今见你也是个伶俐通透的人,莫不如跟你一并说了吧。我这个主意,还有后招呢。”


“我瞧着那世子夫人进门进侯府时间也不短了,如今又暗地里分了家得了安生,只怕很快就会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到时候别说她了,估计就是世子也不大顾得上翰哥儿了。”梅姨娘神秘的笑笑:“若是生个哥儿,他们自顾不暇,到时候我下个帖子,让翰哥儿长久住在咱们家里。”


方玉荷又要下跪磕头。


梅姨娘一把将她扶住:“这你先不用谢我,也要看那个世子夫人生男生女,若是日后生个姐儿,他们定然要把翰哥儿要回去,那就不成了。”


“我这就回去早晚念经颂佛,盼着她早日生个儿子。”方玉荷眼里闪着泪光。她已经不能生育,也不打算再嫁。若是能守着儿子养大成人,实乃是不幸人生中的万幸。


翰哥儿的到来,大家却是由衷的高兴。都是刚做母亲的人,对待孩子,均是一样的恻隐之心。


只是,何家贤微妙的感觉到,陈氏作妖的时候,少了很多。


以往,陈氏时不时闹腾,现如今,她还没在鹤寿堂骂上几句,方玉荷已经哭着跑进去劝:“母亲,如今是梅姨娘管家,女儿还有大哥都在她眼皮子底下看着呢,您是想骂了她出气,再让她苛待于我们吗?”


“再说,您行为如此不端,还连带三弟在父亲眼里不堪……”如此哭诉几次,陈氏渐渐认了命,不再为难梅姨娘,生怕转祸水到儿女身上。


只一心盼着方其业早日接手家业,她能够重见天日,再掌盛权。


方家再一次达到空前未有的和谐盛况。


很快,何家贤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方其瑞再次下场了。


到第十日放榜,如何儒年所说名排榜首,方家一下子名声大噪。


方老爷更是老怀安慰,整个燕州城大宴三日,给穷苦人家施米送粮,给庙里添几百两银子的香油,给祖宗祠堂摆满了新鲜贡品酬谢。


方老爷想趁机让方其业多认识些家里的人,便借机称病,让方其业独挡一面。


头一日他还得意洋洋,翌日便不见踪影。


众人便寻不着,难免担心。


陈氏便怒斥芍药:“叫你好生伺候三少爷,你怎么看的?”


芍药当着众人的面低头不语,待回了鹤寿堂,悄声跟陈氏道:“奴婢方才不敢说,三少爷是跟冯家少爷出去了,还呵斥奴婢不能跟着。奴婢只悄悄跟到柳巷,就折回身了。”


陈氏听了只觉得眼皮子直跳,浑身上下血液突突的飞窜,先是要冲出皮肤一般难受。


芍药忙端来定惊茶给她喝了几大口,待陈氏稍微修整后,才磕磕巴巴的问:“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抓他回来!”陈氏怒道。


柳巷是什么地方,听名字就知道是烟花之地。


只是,她才刚悄悄的带着芍药出门,那边梅姨娘就已经跟方老爷坐在堂上,底下方其业跪着直哆嗦。


陈氏空转了一圈,发觉儿子并不在柳巷,倒是松了一口气,愉快的回方府。


路上碰见方老爷,见着她就没好脸色:“你养得好儿子!”


陈氏心里一惊,暗道莫不是方老爷知道了,可想来想去她去找并没有找到方其业,心存侥幸,笑着道:“业儿最近可听话了,老爷这是生的什么气!”


“他闯的祸,你还不知道吗?装什么装?慈母多败儿!”方老爷说完指着她:“居然还有脸笑得出来,你心情倒是很好!”


陈氏忙不敢再笑,只认真问道:“老爷,我业儿如今学做生意,很多人都夸他呢。莫不是您误会了什么?您可千万别听那有心人挑拨离间,如今她掌管家业,恨不能把我们mǔ_zǐ 除之而后快。好教您把家业都传给老二……老爷,您可千万别糊涂……”


她话没说完,方老爷已经怒得一掌掴上她的脸颊,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敢编排别人,你只多看着你养的好儿子罢!说老二不是,且不看看老三如今被养成了什么东西!你是怎么做的?他吸食五石散这样大的事情,你还瞒着,还替他遮掩?你是真当我老糊涂了?”


陈氏一听不过是这件事情,倒是松了一口气,挨的那记耳光也不觉得疼了:“老爷,孩子年纪小,到底沉不住气容易被人蛊惑。我那时候已经教训他了。只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当初老二,您不是也给机会,瞧瞧如今多出息……”


“那也要他回头才行。”方老爷瞧着她小算计的眼神,心里厌恶到了极点,再也不想看她一眼:“你去瞧瞧他吧。关在柴房。瞧完了,日后你也别出来了,真就待在鹤寿堂,颐养天年吧。”


他看了一眼芍药:“这丫头贴身服侍你,要嫁人时再放出去。”


芍药浑身一个激灵,却不敢说什么,只伏地磕头。


陈氏听后呆呆愣愣的,拉着方老爷衣袖不让他走。


方老爷一挥衣袖将她摆开,冷淡的说道:“本来就禁了你的足,想着今日宾客盈门,到底不好看才放了你出来。可是你瞧瞧你做的事情。这些年呀,一桩桩一件件我真是失望透了。”


说完再也不回头。


陈氏错愕当场,许久后才对芍药道:“你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若真是方其业以前吸食五石散的事情暴露,方老爷不会这么大的反应。


芍药去了片刻,才明白过来。


在陈氏悄摸出去,想赶紧把儿子找回来,替他遮掩的时候,方其业已经被方老爷抓回来,抽得皮开肉绽,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放了狠话,说方家绝不会给这种纨绔子弟继承。


陈氏这才知道,满大街找人的时候,就有家丁发觉了方其业的动向,禀告了方老爷。


本来方老爷还想息事宁人,不想这么多宾客下不来台,谁知道,偏有别人家里的家丁过来告状,径直在大门口大声说方其业吸食五食散,神志不清,跟他家公子打起来了。


他家公子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人已经抬到方府门口,非要方家给一个说法,讨一个公道。


彼时陈氏正气得在屋里团团转,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一团乱糟糟,而上次方老爷发话将她禁足鹤寿堂时,也没有什么下人再会来给她通风报信。


等她左藏右多,从后门带着芍药亲自出马,要去找儿子的时候,方其业正被发落。


陈氏瞧着被关在柴房里面瘦弱得蜡黄脸色的儿子,心里疼的无以复加。


梅姨娘走过来,笑着道:“夫人看完了三少爷,该回鹤寿堂了。”


陈氏瞧着以往跟着梅姨娘的不过两个丫鬟,今儿个还多了两个护卫,冷笑着道:“怎么?带着护卫,是怕我急红了眼对你不利?你也知道你做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会遭报复呀。”


梅姨娘不说话,听着陈氏继续说道:“你别不吭声,我知道业儿的事情是你捅露的。老爷这些年一直赞你贤惠大度,却不知道背地里你告我mǔ_zǐ 几个多少黑状。只不过你样子好,装出一副贤良的模样,又总是不争不抢的。”


“老爷信你,我可不信。你不争不抢,那为何这管家的位置还是落到了你手里?”陈氏冷哼,眼神冷冰冰的。


梅姨娘笑着,像是反应慢了半拍,这才开始回答她第一个问题:“这护卫不是保护我的,是保护您和三少爷的。”


陈氏惊奇得瞪大眼睛:“那是老爷的亲儿子!”


“亲儿子也好,不是亲的也罢。老爷打完以后,我请大夫来诊治过。说是五食散这个玩意儿,一旦复吸,就彻底完蛋。三少爷再也戒不掉了的。”梅姨娘瞧着陈氏,笑眯眯的:“也就是说,三少爷,彻底毁了。”


“我杀了你!”陈氏冲过去想要打梅姨娘,被两个护卫拦住,她犹自不甘心的挣扎。


“你说的没错,我是算计争抢。那又如何?我实话告诉你无妨,那个冯一飞,就是我请他来赴宴的,那又如何?苍蝇不叮无缝蛋。若是三少爷心志坚定,十个冯一飞也拉他不走。再说,你一味护着儿子,犯了错从来都是轻飘飘的,不但不责罚教育,反而替他遮掩,你就没错吗?”


“你当然没错。这些年,你暗地里叫丫鬟给我茶里,饮食里下了多少东西,你当我不知道?你给我院子里外安插眼线想抓我的错处,你当我不知道?你无时无刻绞尽脑汁想除掉我,你当我不知道?我不过是羽翼未丰,让着你罢了。说真的,若不是顾全大局,想教我儿女成人,我早就出手了。”


☆、215、家门不幸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害过你。再说,你既然这么能耐,怎么早不下手!你早下手,你可就早几十年当方家夫人了……”陈氏叫嚣冷笑:“没能耐还说的煞有其事,你倒是厚颜无耻。”


“呵呵,厚颜无耻?你大抵是真的不知道我的能耐罢。”梅姨娘笑着瞧着她,眼里像是含着一汪秋水:“我从不害人性命,那是会遭报应的。所以这些年老爷信我,是因为我与人为善,手上干干净净,滴血不沾。可若是叫老爷休了你,他正值盛年,我身份卑贱,肯定不能扶正。”


“现在不同啦。过了这么些年,老爷老了,儿女也大了。只怕不会轻易休妻,你就在鹤寿堂颐养天年吧。我说过,我与人为善,必会好吃好喝待你如初。”梅姨娘笑着,看着陈氏震惊的目光,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蛇蝎心肠。”陈氏怒骂:“你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还什么手上沾血,当初二丫头的姨娘,你没动过手脚?”


这事儿她后来跟金娘子一遍又一遍的对,上次跟梅姨娘对质也提起过,梅姨娘承认过她有那想法,还自诩清白善良,她呸!


“我就说呢,这事儿除了我,大概没有人知道。原是还有一个你。”梅姨娘胸有成竹,对着陈氏短暂的得意,狠狠一击:“那日我被人约出去,然后被老爷抓在当场,被赶到庄子里头去,白折了我五丫头的性命……你放心吧,你做的局,二丫头已经知道。”


她从庄子里头回来后,听闻了事情的经过,何家贤又说过是“方玉婷请她看好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氏不会白费力气折腾她,真有她害人的把柄,直接告诉方老爷就是。而且,以那个时候陈氏的能力,只怕也没能耐找到曾经的恩客。


她唯有把此事告诉方玉婷,方玉婷自然为母报仇。


金娘子的莫名其妙突然想不开自尽,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毕竟,那天,方玉婷也在场。


“你大概还不知道,上次我跟你提到的那个接生婆,被我养在庄子里呢。”梅姨娘笑笑:“这样的亏,我吃一次就够,绝不会再吃第二次。想必,如今二丫头,也大概明白都是老爷的意思,咱们两个,不过是替罪羊罢了。你可放心。”


陈氏心如死灰,脸色攸地一下子难看至极。若是这最后的威胁都没有了,那她,岂不真的就是一败涂地?


梅姨娘不再给她机会说话,命芍药扶她回去,又让两个护卫抬着方其业去他的院子里面休养,日后,就当养着一个吸血鬼算了。


不过是花些银子的事情。


只是,方玉婷听了稳婆说的话,对她没有了敌意。可方玉静的一条命,她可还要找那些人还回来的。


方家的秩序又井然起来。


梅姨娘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从小耳濡目染,将方家管理的体面又周到,方老爷不止一次赞不绝口。


若说从前她因为出身青楼还时常被人诟病,那大赦天下后,她的身份被证明,又是另外一番说辞。


无不说她明珠蒙尘,如今得见天日,方家早就该归她管之类的。


待到入了深秋,何家贤肚子愈大,便一直催促方其瑞早日跟方老爷坦白。


这一日请了何儒年过来吃饭,席间方其瑞便开口道:“如今儿子已经中了举人,按照我朝为官不可经商的律令,还是早日分出去妥当。”他看了一眼方老爷:“二叔当时也是中了举人便分家了。”


他以为方老爷会很快同意,没想到方老爷头也不抬的吃着菜:“父母健在,谈何分家之事。”


何儒年说道:“二少爷说的不无道理,若是等真的殿试后再分,难免会问及家中营生。虽然英雄不问出处,可到底在分派官职时会有所偏颇。”


这是如今官场一向的做派。生怕结党营私,钱权相连。


当今圣上最爱那种穷家志大的读书人,既有才,又清高。拿着微薄的俸禄却愿意效犬马之劳,忠君爱国,最好驾驭。


方老爷平素都会给何儒年几分薄面,如今却仍旧是头也不抬:“父母在,不分家。”


“不分家那二少爷岂不是永远拿一个空的功名,却不能入朝为官?”梅姨娘忍耐不住,事关儿子远大的前程,她委实无法像平素那样坐视不理。


方老爷起身离席。


何家贤心里惴惴不安。


方老爷如此反常,只怕大家都知道了他的意图。


如今方其业关在院子里养身子,方老爷也不管不顾,只是多数时间神情沧桑,两鬓白头发更多了,时不时就染病休养,再不如之前的精神头。


如此拖到年关,何家贤快要临盆了,到底是暂时没办法搬家。方老爷选在除夕之夜吃过团圆饭后,才将方其瑞叫到屋里,说了大半夜。


何家贤知道方老爷要说什么,很担心方其瑞答应。


不是说接管方家的家业不好,而是如今方家就是一副烂摊子。


到时候长子方其宗和嫡子方其业吵闹起来,完全站不住脚。


可是换个角度,后面能够接手的,却只有方其瑞一个人。


何家贤怕方其瑞答应,又怕他不答应。人相处了是有感情的,独善其身也心有愧疚。


翻来覆去辗转半夜无法安睡,到底起身披着衣服看书,等待方其瑞回来。


谁知道,白担心一场。方老爷根本不是打算将方家产业交到方其瑞手里的意思,而是想让他承担起一家之责。


何家贤愣了一下,先是不解,待看到方其瑞阴郁的面容后,突然明白过来。


方老爷是不想家里继续经商了,而是要将这一大摊子人全都依靠方其瑞来养活。


如此,既不用打破庶子不能继承家业的祖训,又为方家所有的人都找到了饭碗。


“父亲是想变卖生意么?”若是真的靠方其瑞来管全家,那就要顾着他的仕途,既然不允许分家,肯定是现在就要把商人的名头去掉的,毕竟方其瑞说起来也是举人了,是燕州城中读书人的佼佼者。


“明儿个再说,先睡吧。”方其瑞闷声躺下,又从后面吃力的环抱着何家贤的大肚子:“放心吧,就算真的靠在我身上,家里还有那么多银子呢,累不着我的。”


可是责任呢。方其宗的生活不能自理,方其业如今苟延残喘,每天只躺着一天五次的吸五石散,其余的事情全然无力。


两个弟弟,一个侄子,一个然然,还有一个在肚子里。五个孩子嗷嗷待哺,如何承担得起?


何家贤摸了摸方其瑞的手:“不管如何,我们并肩。只一条,你不许纳妾。”


方其瑞哑然失笑,将头埋到她的耳鬓:“嫡庶之别,我已经感触这样深,从娶你进门之日,我从未有过纳妾念头。永生永世也不会有。”


这个社会,对待庶出如此不公平。或者说,方家,对待庶出太苛刻。


可若非如此,方老爷又如何能够获得方家完整的家业?其余的各房也不敢造次。全因着这个祖训严格。


规则保护的,永远是既得利益者。


两个人还在说话,外间有人敲门,片刻后是吉祥的声音:“二爷二奶奶,大爷犯病了。”


如同往常一样,方其瑞如惊弓之鸟一弹而起,并未因为方老爷的偏心而对这个大哥有所隔阂。


所幸韩大夫最近每天都在请平安脉,及时赶过来,控制病情。


方老爷夜里披着衣裳过来,瞧见方其瑞仍旧如同往常一样关心哥哥,拍拍他的肩膀:“我没有看错人。”


何家贤实在忍不住,冲过去挽着方其瑞的胳膊:“您当然没有看错人。如此压榨,还愿意受着的人,自然是好人。”


说完也不给方老爷好脸色,拉着方其瑞往边上站着。


等韩大夫那面处理好了,方老爷又上去感谢韩大夫。


韩大夫顺势摸了一把方老爷的脉象,欲言又止。


待到正月十五过完,何家贤便不再出门,只待在家中安心待产。


方家的生意也渐渐冷落下来,虽然方其瑞没有明着说答应方老爷的方案,可何家贤知道,若真教他眼睁睁分家出去看着不管,也是不可能。


何家贤只恨分家分得迟了,没有得逞。赶在方其业出事之前分家,哪里还有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


二月初一就生了,儿子。这一胎生的轻松,没有受多大的苦楚。


还没出月子,方其瑞就忙得不见踪影。


整个燕州城谣言满天飞,一直说方其瑞要放弃功名,接管家业了。


先是几位叔伯不干,跳出来要开了宗祠说道说道,明明说好庶子不分家产只管生活的,怎么到方老爷这里就变了。若是要分,那就拿出来一起分。


接着连方其宗也被人抬到方老爷房间里,两个人一直说了好几个时辰,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何家贤知道为了怕那些买店铺田庄的人趁机压价,方老爷对外一直没明说要把生意盘出去。


毕竟,若是知道方家的铺子迟早要卖,肯定会有人借机生事的。


祠堂闹了几天,方老爷被五叔气得吐血,直言要分就分,只有银子没有家业。


就此一病不起。


方家风雨飘摇。


方其瑞无法,只能暂且放下卖铺子的事情,又各处去先维持如今的生意。


铺子整售比零卖要好得多,谁人都懂。只可惜燕州城能接手的基本没有,只能拆分。


具体怎么样拆分怎么样谈还未完成,就有人在门口泼红油漆闹事。


像是方香铺,以前是一货难求。如今只要有客人进门,便有地痞流氓进去闹事。


州府老爷那里去告官告了好几次,那些人见官爷就跑,次数多了,不了了之。


梅姨娘本有心帮一帮方其瑞,还没走出大门就被人骂:“贱娼……”到底出不得门去。


三叔和五叔又嚷嚷着让陈氏出来主持大局,不能让小妾和庶子一手遮天。还口口声声说定然是这对mǔ_zǐ 毒害了方老爷,要去告官讨个说法。


方老爷闻言气得更厉害,却根本有心无力。陈氏在鹤寿堂大哭大闹了一场,到底梅姨娘也没松口。


方老爷却叫了陈氏来看他,两个人关着门说了许久的话。


出去时,便有方富穿了方老爷的命令,陈氏的禁足令解除了。


梅姨娘一直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此刻也只能试探着问:“莫不如老爷写一份遗嘱,说明铺子卖了银子多少给大爷,给三爷,给几位老爷,只是这银子由老二先管着……”


话音未落,方老爷对她怒目而视,嗯嗯啊啊的说个不停。梅姨娘俯下身,听见他说:“……你也盼着我早死?要替你儿子谋前程了。”


梅姨娘听得心碎,却强自忍住,知道人越老越怕死,越病越是怀疑别人,笑着道:“老爷跟我二十多年了,还不了解我?我若是真的要争,何必等到这时候……”


“行了,你别说了。”方老爷突然之间神智很是清醒:“银子不可能给老二,你就死了这份心。既然三弟五弟在门外面叫嚷,让他们进来说个明白,我没有坏了家规祖训。”


“只怕他们不信你呀,现在外面都是老二在收拾烂摊子。老二原本要卖铺子的,可如今方家陡然颓败,许多原本谈好要买铺子的人纷纷压价。我和老二觉得太过分,只能又先开始经营,说之前并没有要卖铺子……”


“你瞧,还说老二不是狼子野心,这样快就忤逆我的命令开始自己做主了。”方老爷话说多了有些累得慌,喘着粗气:“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一直还做你阁老家大小姐的梦呢……这些年不争不抢,不过一是为你的身份,怕暴露。二是为着名分,没有机会。那时候我也是放心的。还当你就这样一辈子在做梦便罢,对你也完全不设防。可如今一有机会,你就开始暴露了。”


梅姨娘不说话了,觉得跟方老爷沟通太难了。他如今没有能力管方其瑞,就疑神疑鬼的,怕家业最终还是落到方其瑞手中。


☆、216、方老爷被毒害


“你叫老二来,我要他立一份字据。”方老爷想起陈氏又跟他告的梅姨娘的所作所为,以前他是从不相信的。因为他有掌控全局的能力。


可如今,不能不信。他怕万一,只要万一有个闪失,他的两个嫡子,该后半身孤苦潦倒,晚景凄凉。


他一点儿风险都不敢冒,必须要稳妥,必须要安全,必须万无一失。


哪怕陈氏说的只能可能,他都不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立什么字据?”梅姨娘俯身问。


“立一份家业都归老大的字据,若是老大早逝,就归老三。若是老三也不在了,就由夫人处置。或者平分给几位叔伯兄弟。”方老爷说道。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案。


“您的意思,是家业不能留给老二,但是照顾一家老小的责任都在老二身上?”梅姨娘疑问,心生不忿:“您不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了?”


“公平?他大哥病……着,老三……三不成器,不指望……他指望谁?难道眼睁睁……看着……看着方家衰败?”方老爷磕磕巴巴慢条斯理的说完,一脸期盼:“若是他再好好读书,考中三甲,有个官职,到时候照拂一家人,我也放心的去了。就是……咳咳咳……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这一天……咳咳咳。”


梅姨娘蹙眉,死死咬着唇角,半响才轻声道:“既然您已经打定主意,那我也不再反对了。方家,到底是您的方家。您先好好休息,晚上老二回来,我去派人叫老二来。”


“不行,现在就去,立刻就去。”方老爷休息一阵,又来了精神,大声催促。


梅姨娘见他迫不及待的模样,好像晚片刻方其瑞立时就会侵吞家产一般,心灰意冷到了极点,只先出去休息。


到了门口,陈氏悠闲的坐在外间喝茶,瞧着梅姨娘冷笑:“若非我及时提醒老爷,差点儿就栽在你们mǔ_zǐ 手上。”


梅姨娘早就猜到陈氏在中间起了作用,说了话让方老爷起疑。


亦或者,方老爷本来就是不放心方其瑞,被陈氏一说,更加不放心。


他两个人的目的才是真正一样的。利益相关,休戚与共。


“你们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梅姨娘怒道。


“小人?君子?”陈氏笑起来:“哈哈,倒是好笑的很。一个庶子,觊觎家产,很是常见。可非要咬死不承认就没意思了。老爷三番五次表明不会把家产给老二,老二能甘心?他可是个正常人,不是那些乐善好施,大慈大悲的佛祖与菩萨……”


“都是你信口雌黄……”梅姨娘首次咬牙切齿,恨恨瞧着陈氏。


“你说错了。我与老爷二十年结发夫妻,最是知道他怎么想。我只不过把他心里想的,变成现实而已。根本不用编造什么,全都是事实,是他想做的事情。”陈氏得意。


梅姨娘早就知道,听见此话却仍然难受,捂着胸口,疼痛的很,口中却不甘示弱:“你以为我就不了解老爷吗?老爷这些年对我……”


“是,老爷对你是好,可你出身青楼。虽说以前是大户人家的闺秀,可那也是以前,如今你是罪臣之女,是**家灭门的。”陈氏许久没有摆出当家主母的威严,这会儿重抄起来,还有些生疏,不如以前驾轻就熟。


她还是正色了尽量摆出一副公平的模样来:“现下,你的梦也该醒了。”


梅姨娘正疑惑呢,就见陈氏从怀里掏出一个契约来,那上面红红的印章她最是熟悉不过,错愕了半响,才哆哆嗦嗦用手指着那契约难以置信:“那……那是什么?”


“你当真不认识?”陈氏抿着嘴一条线笑起来,跟梅姨娘斗了大半生,唯独此刻最为畅快。


她一扬手里的契约,正待要开口念起来,梅姨娘已经捂着耳朵不愿意听:“不要念!”


“还装不认识呢。”陈氏笑眯眯的将契约收起来:“你好生照料老爷吧,若是不从,我便将你再卖回去。”她上下打量梅姨娘:“虽说徐娘半老,不过风韵犹存啊。”


说完仰天大笑,最是半生得意时。


梅姨娘浑身冷的哆嗦,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方老爷当年口口声声说赎身时她的卖身契已经当着老鸨的面撕了,私底下却藏了这二十来年,现下更是给了陈氏拿捏她。


二十载夫妻情分,一旦起了猜忌之心,竟然是片刻不容她逍遥。


梅姨娘扑在地上泪水涟涟,哭了半个时辰才觉得恢复了一些力气起身。


里面伺候的丫鬟过来:“姨娘,老爷又拉了,叫嚷着让您进去清理呢。”


之前为了安定方老爷的心,这些都是她亲力亲为的,方老爷也当作理所当然了。


梅姨娘暗恨自己半生受人蒙蔽。她怎么能忘了,方老爷即便再喜欢她,他也是商人,商人重利轻情,古人早有云。


梅姨娘给方老爷清理完,捂着鼻子出去。自打看到了那张卖身契,她对方老爷的情分至此终结,再也没有一星半点。


陈氏拿出卖身契震慑到了梅姨娘,便吩咐传令下去,让几房叔伯明天一早过来谈话,决定方家的出路。


据说二老爷明日就会赶回来主持大局,他是方家嫡出的子孙,如今大哥病重,自然是由他一力安排。


陈氏提前聚集人,也是这个意思。方老爷的意思跟她说的明白,两个嫡子都不堪用,先让方其瑞顶着,把铺子都盘出去。等方其瑞做官了,再拿银子养着一家子人,这是最好的出路。


陈氏不这么想。他的两个儿子还没死,怎么就不能继承家业了?那么大笔银子落在方其瑞手中,她不放心。


要么,卖了铺子分家,银子归她的两个嫡子,方其瑞净身出户。


要么,不卖铺子,由她和儿子们经营。方其瑞若是不做官,给他一口饭吃。若是做官了,那就彻底没设么关系了。


只是满府下人如今还是听梅姨娘的,受了指派便过来请示。


梅姨娘不敢阻止,她知道陈氏现在孤注一掷,所有的筹码全都在那张卖身契上,逼急了说不定真的就给她卖出去。


可陈氏的算盘她并不是不知道,等方二爷回来,最好的结果,也定然是让方其瑞立下字据,说明产业只是代管,回头还要还给方其宗和方其业,甚至于,等方宝乾长大了,要给方宝乾留着的。


反正庶子是不能沾染分毫的。


如此,她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处。


跟着方其瑞?有一个曾经在青楼待过的姨娘,对他的官场仕途来说,是怎么样的一个掣肘和威胁,她再清楚不过。


可陈氏定然也容不下他。


方家能养林姨娘,能养沈姨娘,唯独不会养着她。


梅姨娘看着那些下人们得了她的命令,各自忙忙碌碌去通知几位方家老爷的时候,心里一沉。


大概就是明日,这些人也不会再像今天听她的话了。


她望了望身边陪着她十年多的丫鬟绿尛,她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了,十五岁进了方府就服侍她,若是舍了她,那就再没有得力的助手了。


绿尛看着梅姨娘眼睛如同一潭泉水一样清澈,但是却变幻莫测,看不懂在想什么,忙在她身边催促:“姨娘,姨娘。”


梅姨娘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不是让他们都听夫人的话了么,还有什么事?”


绿尛小声道:“吉祥来了,说是二奶奶想喝清淡点的汤,她正在熬。恰好碰到芍药,趾高气扬的在厨房门口碰倒了她的小炉子。她气不过,过来跟您说来了。”


吉祥?梅姨娘眼前一亮,听完吉祥的告状,笑着说道:“我会去惩治芍药的,她越来越不像话了,刚放出来就这样嚣张跋扈。”


说完笑笑,瞧着吉祥:“只是不知不觉,你也从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瞧着二奶奶对你也还算重用,我心里很安稳。”


吉祥忙道:“这都是梅姨娘对奴婢好,当初若不是……”她看了一眼绿尛,将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不再说了。


这些隐秘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梅姨娘笑着拿出一只金钗给她戴上:“当初让你去服侍二奶奶,不过是看她可怜,给她一点儿助力罢了。如今她儿子也生了,这些小事你也不必劳烦她,过来跟我说是对的。”


吉祥点头,知道梅姨娘对何家贤还算是比较好,感激不尽。


梅姨娘又问:“二奶奶要喝什么汤?”


吉祥道:“莲子百合,等一会儿奴婢再回厨房去熬。”


梅姨娘道:“我这几日也是焦头烂额,心里上火,你熬好了给我端上一碗来。这样吧,你掌灯时分端上来,我也没什么胃口吃晚饭,就喝一口汤吧。她素来会弄吃的,既然点了,定然是好的。”


吉祥笑着答应了。


到了傍晚,方老爷又将梅姨娘叫进去,问方其瑞回来没有,回来了就赶紧让他立字据。


梅姨娘口中答应着,又问:“要不要夫人过来见证?”


方老爷点头表示应该。


梅姨娘就起身去,亲自请陈氏。


只到了鹤寿堂,刚跟陈氏见了礼,四处瞟了一眼,才道:“妹妹有事求姐姐,还请姐姐独自说话。”


陈氏握着梅姨娘的卖身契,什么都不怕,听见梅姨娘说“求”字,已然占得上风,请了下人们都出去。


梅姨娘便轻声诉说着以往的日子,絮絮叨叨说不到重点。


陈氏自然很不耐烦:“有什么事就说,说这些干什么?”


“老爷说了,让老二回来立字据……”梅姨娘说出这个话,见陈氏面露喜色,还欲续说。就被梅姨娘一把拦住,将她脖子一掐往床上一按,陈氏年纪比她大,这些年又操心劳累,身体虚,自然不是对手,眼看着梅姨娘一把匕首压在脖子上,明晃晃的,便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把我卖身契拿来,否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梅姨娘伸手在她身上乱摸:“反正我豁出去了,与其等你日后把我卖掉,还不如今日杀了你一命偿一命。”


这话说的陈氏自然是信的,她虽然暂时还没有卖掉诶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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