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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25)(2 / 2)

方玉露便抿嘴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若不从爹爹最心疼地方下手,怎么会让他下定决心?你放心,乾哥儿是我亲侄子,我有轻重的。”


乾哥儿的病情初时很轻微,不过鼻子里微微有些鼻涕,呼吸不畅而已。陈氏不敢大意,专程请了韩大夫过来诊治,说是没事,喝一点药发发汗就好了。


方玉露难得回来一趟,想去庵里拜拜送子观音。


周氏瞧瞧乾哥儿不太严重,韩大夫的医术也是信得过的。这府里也实在是没个能陪方玉露的人,便自告奋勇陪她一起去。


方玉露也不推辞。


却是在庵里又是布斋饭,又是请师太给她摸骨看相,又是求签解卦。折腾到晚间,一时赶不及回去。


周氏既然本着讨好的目的过来了,中间虽说有好几次放心不下,却到底是不想功亏一篑,便硬着头皮咬着牙,在庵里过了一夜。


这一夜,乾哥儿发高烧,小人儿又不会说话,只哼哧哼哧难受得直哭。


好在陈氏一早在他病情轻微时请了韩大夫来瞧时,就叮嘱韩大夫不要远去,因此又很及时的给翰哥儿瞧了病,吃了药。


陈氏衣不解带的照顾孙儿一整夜,不假他人之手。


直到清早,乾哥儿烧才退了。


韩大夫告辞,出门时遇到方其瑞也要出门,便问韩大夫乾哥儿如何。


韩大夫与方其瑞素来要好,也不掩饰,正色得摇摇头:“只可怜了孩子。大概又是谁要借助他完成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昨儿个早上不过一点儿小风寒,吃了我开的方子定然没事。想来那人偏狠心不给孩子吃,晚上才严重了。”


他既然听了陈氏的命令不敢去远处,自然指的就是陈氏。


方其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拱手道:“多谢韩大夫提点。”


折身回来与何家贤说了此事,叮嘱她去告诉梅姨娘,再传到方老爷耳朵里面去。


中午,周氏一身风霜的回来,急忙去看乾哥儿,见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方老爷却满面怒容,进屋看了翰哥儿小脸瘦削,白嫩的脸色变得蜡黄,将手中把玩的蜜蜡珠串使劲儿往地上一砸:“你儿子都病了,你还东跑西跑的干什么?”


方玉露如今是太守夫人,他瞧了女儿几眼,没说什么。


陈氏忙道:“我如今闲着也没什么事,莫不如让我瞧着翰哥儿罢。老大媳妇也好腾开手料理家事。”


正说着呢,外间又有人来报,说是大奶奶秋季选的布匹到了,不过下人们发觉有一两批花样子不对,成色也不够鲜艳。混在里面乍一看差不多,实际上看起来差得远呢。


有末等丫鬟甚至说,她身上穿的就是这种下等料子,没多久就磨烂了。


几个分管事务的妈妈便拉着掌柜的不依不饶吵闹起来,掌柜的只求见大奶奶说有话好说。


方老爷一听更加恼怒:“料理家事?料理什么家事?一团乱糟。昨日饭里的沙子,前日花园里搬花盆的丫头砸了手,听说你就去赔了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够干什么?吃点药都不够!若是人家好好的女孩儿手不能用了,你叫别人下半辈子怎么活?二两银子,亏你想得出!”


周氏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凑巧,见陈氏想要抱翰哥儿很是恼怒。又听见陈氏为她求情,想来便是陈氏爱孙心切,因此又变了心思,有几分感激。


如今听来一桩桩一件件全是安排好了的,就等在这儿揭短呢,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方老爷说的都是事实,她也不好辩驳,只能指着陈氏道:“儿媳不大会管家,倒是母亲多为指点,才能慢慢做来。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儿媳再慢慢改进便是,父亲别生气。”


“改进!我瞧你也别改进了。儿子儿子带不好,生病了还到处跑。家事家事管不好,今天一个篓子明天一个窟窿。我听说,这几日大爷的病情也加重了,前几日才气得又呕血出来。你的院子里一滩事,就别分心了,好好照顾大爷吧。”


陈氏一听喜不自胜,暗道机会来了,正要说话。


方老爷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道:“你对翰哥儿的心,我都瞧出来了。是个好祖母。日后翰哥儿就在你身边教养吧。”


陈氏一听喜不自胜,嘴一张:“那老大媳妇不管家了,家里也不能没有人管啊,一大摊子事情呢。少不得劳烦……”


“那就劳烦老二媳妇辛苦一下了。然姐儿也大了,如今好带些,你带着看顾就行了。”方老爷说完,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起身就往外走,像是只说了一件“今天晚上吃鸡”这等无关紧要的小事。


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陈氏的目的不是翰哥儿,虽然疼爱,可是养孩子麻烦至极。现下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只能咽了。


周氏更是气得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很不甘心。


唯独何家贤傻乎乎的,半响还反应不过来。


方玉露走过来狡黠一笑,眯起眼睛:“二嫂也要当心哦,我吃法可是很挑剔的。”


她过去扶起陈氏,在她耳边小声道:“母亲何必担忧,我既然能拉下大嫂,也一样有法子能拉下二嫂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陈氏一听还真是,倒是放了心,好生去领了翰哥儿进了鹤寿堂。


何家贤自然也想到这一点,早上方其瑞说的话她犹记在心:“这么巧的事,明摆着玉露要伙同夫人,拉大嫂下马,夺了她管家的权。”


既然陈氏的目的没有达成,那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


只是方老爷走得决然,何家贤连推辞的机会都没有。


周氏见何家贤不与她来交接,乐得自然,也不管事,也不主动找何家贤,只在沁心院坐着喝茶。


何家贤在大门外等到天黑掌灯了,方老爷才谈完了生意回来,见何家贤守在门口并不意外,招手叫她来书房。


“我知你不愿意,当时有急事,不愿意与她们啰嗦。”方老爷命人上了一杯茶,言辞恳切的瞧着何家贤:“可你瞧瞧,现在的方家,像是一盘散沙,若是再没有一个品行纯良,仁义高德的人来管,只怕迟早要破落的。光我一个人挣银子有什么用?你大哥身体不好,大嫂鼠目寸光,几个姐妹嫁的都是些什么人?唯独老二在你的引导下能浪子回头,爹的心甚为安慰。还记得你想办族学的想法吗?我何尝不想?只是那是后话,空中楼阁而已。若是真想完成那个心愿,地基必须打好。”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一来我不会管家,二来,母亲原先管家不是好好的么。”何家贤直言不讳:“至少也是井井有条,行事都有规章制度的。”


“那只是表面。大家怕她罢了。可论真心,有几个服气的?”方老爷悠悠的叹一口气:“我不能看着方家基业毁在我手里。我还要看着它们一代传一代。你母亲,是有管家之能。可惜,她只能管吃喝,管不了人心。她私心太重,偏心徇私,顺者昌逆者亡。你瞧她纵容老三,宠着你大姐三妹,难道还看不出来?玉婷那丫头对她的敌意,我只是不好插手,也不好管罢了。还有玉静,现在话都不给她说。若是时日一久,只怕这方家,是她陈秀玉和她几个亲生子女的方家,而不是世代相传的那个方家了。到时候我连补救都来不及,只能愧对列祖列宗,终日不宁!”


方老爷一番话说的何家贤连连点头:“原来他什么都了然于胸呢。”又被激起一番豪气,似乎方家的未来,就捏在她的手中一般。


只是,任重而道远。


“其实我早就想将管家之权交给你的。是阿梅不让。她说,老大媳妇若是落了空,只怕会给你添乱的。老大本身绝非管家之材,耳根子软,眼皮子浅,把家料理的一团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方老爷将实话和盘托出:“如今,夫人要教养哥儿,老大媳妇只怕也服气了,怨不着你身上。你大可好好施展……”


“父亲,不是儿媳推脱不愿,只是您说到施展……我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从来没有管过这么大一家子。上次不过是短暂的过度而已,沿着母亲原先的规矩便是……如今教我全权去管,我既缺乏手段,也没有心机,不会动脑筋……”何家贤觉得很难,也很不自信。


“管家原本就不需要手段和心机,只要你时刻记着热心对人便是。”方老爷劝累了:“你试试吧,不会强求你。只是你看方家如今……”说着又不停叹气。


何家贤见他富态的脸上,也已经是满脸褶子,两鬓的斑驳因为近日来不及染,微微泛白,心里一酸:“梅姨娘为何不出来……”


“她生来尊贵,不屑于管咱们这种经商人家的事。加上名分不正,便言不顺……她的顾虑很有道理,总不好越过了你母亲去。”方老爷笑着:“你有不懂的尽可以问她便是。”


只听着方老爷和梅姨娘,想尽心思为她扫清障碍,又苦口婆心把方家都嘱托在她肩上,更说了客套话给她留了退路……何家贤若是再推辞,委实显得自私了些,只能先接下来。


“那媳妇只能丑化先说在前头,若是管不好,那爹爹一定要另谋贤能。”何家贤道。


“那是自然,你若是管不好,难道我还能任由方家败在你手上?”方老爷见她答应,松了一口气,笑眯眯的也一口答应。


瞧着眼前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孔,他想起梅姨娘对何家贤的评价“虽然这孩子见识浅薄了些,可是反应快,人机灵。更有一颗赤胆忠心。光是这颗心,老爷您去哪儿都找不回来!”


赤胆忠心,仁义高德他相信,可是管家之能嘛?虽然他并不看好何家贤能管家,可是如今没有人选,也只能矮子里面拔高子,试试看了。


晚上方其瑞听说了,又劝了何家贤一遭:“既然已经答应了,总要试试看的。有句话怎么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想呀,你要是管家,那春娇还敢闹事?岳母的病都能好的快些。咱们然然,也不会被那没有眼力见儿的轻视。”


他说的是方玉露呢。


恩,是这个理。


两个人又窸窸窣窣凑在一起挨着头,帮何家贤分析有可能遇到的情况,并想到化解的办法。


翌日一早,何家贤一改昨天听到消息时的懈怠,积极的去周氏那里交接。


周氏只推脱大爷在喝药,叫她稍等。


这一稍等,就从早上等到晌午。


周氏才慢悠悠的出来。


却傻了眼——何家贤早走了。


留下吉祥回话:“大奶奶,二奶奶手上事情多,没有让满院子的人饿着肚子,专门等您忙完事的说法,因此先去做事。您这边什么时候事忙完了,再去找二奶奶交接吧。”


周氏听完气得牙痒痒,手上却不敢怠慢——若是再拖,她岂不是成了让满院子饿肚子的人了?这个恶名她可不当。


☆、201、方玉露找茬


午饭时分,方玉露仍旧是“呸”的一声,叫饭吐在桌上:“怎么还有沙子?我说二嫂,你就算才管家,也得有个轻重缓急吧?别吃喝顾不上,光去数账上的银子了!”


何家贤听后笑眯眯,叫人去把厨房那桶水提过来:“这桶水是厨娘淘米的水,足足淘了五遍啊。本来昨日四姑奶奶吃到沙子,厨娘就很小心了。若是今日又吃到,那她就该打了!我这里准备了一碗饭,你们都上来吃一口。”何家贤招手随便叫来几个丫鬟:“你们四个,若是有2个表示吃到沙子,那将即刻将这厨娘撵出去。”


那丫鬟们就上来试吃,一个个均摇头说没有。


厨娘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感激得瞧着何家贤一眼。


“四姑奶奶还吃不吃?”何家贤笑眯眯的问。


方玉露恨恨瞪她一眼,看了看陈氏。


不多时,陈氏也从饭桌上告辞,唯独周氏看傻了眼,暗道自己昨日怎么就怕了方玉露呢,明明是她无理取闹,自己是有道理的呀。


晚上方玉露慢悠悠的踱步过来:“二嫂,你厉害呀。”


何家贤只一笑,抱着然然哄她睡觉。


“母亲想叫然然过去,有好东西给她呢。”方玉露笑眯眯的。


“什么呀?”何家贤抱着然然摇晃:“都要睡觉了。”


“一起买的,母亲说,若是单给翰哥儿,明日父亲知道了又要骂她偏心。叫然然一起去。”方玉露坚持。


“那我去拿吧。”何家贤将然然交给奶娘。


“那不行!得本人亲自去。”方玉露笑着:“是母亲去庵里给他两个求的平安福,得诚心祈求之人,亲手待在她脖子上才灵验。若是你非不让去,折了然然的平安……你瞧,母亲就是因为重视,都不敢派个小丫鬟过来传话,怕耽搁了或者误会了,叫我来说。”


何家贤一听这话就心里慌,她多少还是有些小迷信的,只得叫奶娘抱着然然,又带了吉祥和红梅两个过去。


方玉露便扶着丫鬟的手在前面引路,走到鹤寿堂前面时,突然从窄巷子里窜出来一个人,像是喝醉了一般,斜里歪歪倒倒地朝这群人冲过来,径直朝奶娘撞去。


只吓得那奶娘一惊,抱着然然的胳膊剧烈一抖,人就被撞倒往后摔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何家贤她们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耳边只听“扑通”一声,奶娘倒在地上,然然受此惊吓,霎时“呜啊呜啊”哭了起来。


“哎呀呀,那人是谁,快拿住!”方玉露大声叫着,身边的丫鬟却纹丝不动,像是没听见一般。


方玉露做足了戏,跑过来对然然关切的慰问,又对何家贤说道:“你瞧,就是因为你心不诚,拿个平安符还推三阻四的,然然立刻就倒霉了!”


何家贤见奶娘将然然紧紧搂在怀里,虽然这一摔摔得厉害,孩子倒是始终没脱手,因此也没受什么大伤。心里感激得很,忙让人抬奶娘回去歇着,又对冷嘲热讽幸灾乐祸的方玉露说道:“我怎么觉得,是母亲求平安符时心不诚,因此才不能保然然平安呢?既然是心不诚的平安符,那就是废纸一张,什么用都没有了,不要也罢。”


说完自顾自回去,又让吉祥留心,查一查撞人的那个人,跟方玉露有什么来往。


奶娘后脑勺摔了,有些淤青,尾椎骨也伤了,何家贤只得命家人先接回去,给足了银子请大夫。


奶娘忙推辞:“二奶奶,这太多了。奴婢伤的不重,用不了这些。”


“那就买些补品好好补补身子。是我太大意了。”何家贤本想着方玉露和陈氏定然是冲自己来,没想到居然冲着奶娘,而且在她带了那么多人的情况下。


奶娘还是推辞:“上次奴婢的娘病了,二奶奶给的银子就有多的。这些真的要不了。”她执意推辞,道:“若是二奶奶坚持的话,那等奴婢伤好了再来伺候小小姐吧,只是不要工钱了。”


何家贤无法,只能允了,又叮嘱她不必操之过急,好好养着。


陈氏那边却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黑灯瞎火的又要她过去。


何家贤也是气急攻心,想看看陈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带着红梅,杀气腾腾的过去。


陈氏见她脸色不善,并不慌张,反而好整以暇得跪在蒲团上:“过来了?快来拜拜菩萨,保佑然然平平安安。”


又是这个借口!何家贤很不屑,但是又不好陈氏真的跪着她站着,何况还是为了她的女儿。


只得依言跪了下来。


这一跪,就跪到了半夜。


也不知道陈氏是吃了什么仙丹还是喝了什么灵药,一直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何家贤白天料理了那么多琐碎的事务,晚上实在撑不住。


却只要一打瞌睡,腿上就挨陈氏一棍子:“然然都出事了,你这个当娘的还不认真些!”


一直熬到鸡叫,陈氏才放过了她。


何家贤见陈氏也是真的陪着跪了一宿,实实在在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她才不信陈氏转性,会真的这么辛苦为然然祈福。


早上都没有精力吃,爬到床上去先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红梅急匆匆跑过来,又搓又揉,才把何家贤叫醒:“四姑奶奶来抢然然了……”


何家贤本待昏昏沉沉,一听这话一个激灵醒了,忙起身道:“谁敢!”


红梅见她一脸紧张,才噗嗤一笑:“二奶奶莫怪,奴婢叫了您好几次也叫不醒,只能想这个法子。小小姐没事,是厨房有事了……”


原是芍药和厨房新来的送菜人吵起来了,二人各自谩骂,周氏还唯恐天下不乱,偏帮着新来的送菜人,侮辱的芍药已经哭着要投井以示清白。


何家贤急忙穿鞋过去,路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接过吉祥递来的烧饼就囫囵吃了几口垫一垫。


厨房门口,芍药哭得妆都花了,见何家贤过来,扑过来抱住她的腿:“二奶奶,你可要给奴婢做主啊。奴婢都要被冤枉死了。”


“谁冤枉你了?”


“大奶奶。”芍药此刻不攀咬送菜人,却咬住周氏不放:“那送菜的是大奶奶的远亲,他们两个便合起伙来欺负奴婢!”


“放肆!”何家贤见芍药是存了心找麻烦,怒道:“先不说事情原理。大奶奶是方家的正经主子,犯得着跟一个不知道哪里的粗汉合起伙来?你一个丫鬟口无遮拦,存的是什么心?”她冲红梅道:“红梅,掌嘴!”


红梅走过来便左右抡圆了胳膊,使劲扇了芍药两个大嘴巴子。


芍药一下子被打蒙了,就听何家贤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来听!”


芍药冷不丁挨了这两巴掌,知道了厉害,忙改口道:“是奴婢说错了。是奴婢与这送菜人起了争执,大奶奶偏帮她说话,奴婢气不过。”


何家贤走过去对周氏道:“既然牵扯到大嫂,还请大嫂在现场,看看他二人谁不对!”说完命人端来一把太师椅,好声好气请周氏坐了,又命人上茶。


那送菜的便说:“我是大奶奶的远亲不假,可我家的菜都是新鲜水灵的。怎么这位姑娘一上来就说我菜是烂的,扔了几把在地上用脚踩的出气,我自然与她理论。”


何家贤看一眼厨娘,厨娘点点头。


何家贤便知道送菜人所说不假,目光灼灼看着芍药。


“哼,你的菜水灵,难道我家的菜不水灵?你给大奶奶送银子谋了这个差事,顶了我哥哥的缺,还容不得我说你几句?”芍药气呼呼的。


何家贤记得,芍药的哥哥送烂菜被换掉,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此刻才来撒泼,未免不够真心呀。


还在想呢,周氏已经气得大骂:“小贱蹄子你胡说什么呢?你哥哥分明是……”


何家贤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见周氏撒泼,忙安抚住笑着说道:“大嫂,她一个低贱的下人,胡说八道信口雌黄,您何必跟她一般见识。我让您坐在这里,是让您评评理的,何须与她理论。”


这话一说便大大抬高了周氏的身份,周氏一听到底不好跟芍药对骂,安静了下来。


芍药听了便伏在地上又哭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我虽然是个丫鬟,可天底下是有公理的呀,我卖身给方家,伺候主子们,我哥哥可没卖身给方家啊……”


“说的正是。”何家贤逮住她话里的漏洞,笑着道:“你既然知道你卖身给方家,就该全心全意伺候主子们。我且问你,你哥哥在不在这里?”


“不在。”芍药狐疑的摇摇头。


“既然他不在,那你就不存在忠孝不能两全之艰难选择。”何家贤笑笑:“你对方家,要忠,对你哥哥,那是手足之情,要敬要爱。此刻你哥哥不在这里,方家给你银子养你吃穿。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哥哥的事情已经过去,无法转圜。你却还是方家的丫鬟。可问,你此刻该忠?还是孝?”


芍药语塞。


周氏见话说到这里,芍药大概是闹不起来了。便道:“说起来也是他不好,好男不跟女斗,不该与芍药这丫头一般见识。”她刚才经何家贤一吹捧,不愿意自降身份,反而显示出几分谦逊的性格出来,有意要摆出“大度善良”的方家大奶奶形象。


那汉子便识时务的对芍药道:“姑娘,得罪了!”


芍药便真的再也闹不起来了。


她再闹,便是不忠。


何家贤见她偃旗息鼓,对着厨娘道:“那踩坏的菜称一称,从芍药姑娘的月例里面扣。”


芍药彻底懵了,半响说不出话来,呆愣在原地。


回汀兰院的路上,吉祥挤眉弄眼:“二奶奶这一仗赢得真的漂亮。”


何家贤打个呵欠:“我只想睡觉!”


话没说完,只见汀兰院门口一堆管事的婆子妈妈,堵着等何家贤回来,此刻一涌而上。


“二奶奶,上次布料不合格,掌柜的又送了一些来,您快去瞧瞧定下来……”


“二奶奶,库房的东西夫人有些要拿去用,您跟我去清点一下,看看了命人抬过去……”


“新买的丫鬟们到了,十六个留八个,二奶奶去挑挑……”


人多事杂。


何家贤瞪着通红的双眼,冷水洗脸洗了三四遍,匆匆忙忙奔波于各个院落,疲于奔命。


梦梨跑来,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二奶奶,夫人说小小姐昨日受了冲撞,身上肯定有煞气,找了法师给她驱邪,刚才命人过来抱走了,奴婢拦没拦住。”


何家贤一听,急忙撇下事情往回赶。


到了鹤寿堂,却见然然跟翰哥儿两个趴在床铺上,你看我,我瞪你,互相玩儿呢。


何家贤总算松了一口气,就要抱然然回去:“孩子太小太闹,别打扰母亲休息。一个翰哥儿已经够累了呢。”


“是我出的主意,让我的侄子侄女多亲近,培养感情。”方玉露刚去给方玉荷送了饭,姐妹两个聊了几句,此刻刚进屋。


“感情等大了再培养……”


“小时候培养多好。”方玉露拦住何家贤,笑着道:“莫非二嫂是嫌翰哥儿不好?不想让姐姐跟弟弟玩?”


这话何家贤哪里敢说,说完周氏还不闹得天翻地覆,只好道:“然然不好带,免得……”


“无妨,母亲不怕累。祖母带孙儿,哪里还有怕苦怕累的。你瞧,母亲就比你想的周到。昨晚上然然受了惊吓,你呢,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还是母亲细心,请了法师,等一下就来给然然驱邪了。你呀,忙起来,眼里哪里还有你这个小闺女……”方玉露慢悠悠的说道。


何家贤一心只不想然然留在鹤寿堂,方玉露却偏不放人,院子里又还有一堆杂事等着她处理,一时便着急上火。


也不多费时间在鹤寿堂与她母女二人纠缠,起身去问梅姨娘。


方老爷说,搞不定的可以请教。


梅姨娘听后笑着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既然她这个做祖母的有心疼爱孙女儿,那咱们就替她宣传一下。”


☆、202、各方阻力


梅姨娘见何家贤不为所动,笑着劝道:“如此让人都知道她是个好祖母呀。然然可是好端端抱过去的,若是真有个什么闪失,她的责任第一大。”


“然然不能有任何闪失。”何家贤认真道。


“你傻呀。没有闪失正好,带孩子也不是小事,看她累得慌。若是真的受到惊吓,那也是她这个当祖母的责任,正好把孩子接回来。”梅姨娘合掌道:“不管结果是哪样,她既然自己找事,就给她一点事情做。”


“然然不能受到惊吓。”何家贤又认真道。


梅姨娘笑了:“真是孩子心性。我知道你疼然然。可是若是不豁出去一次,日后这样的纠缠没完没了,今日冲撞,明日冲撞的……”


何家贤听懂了,却不想接受。


只是出了门,就依照梅姨娘的吩咐,逢人便说陈氏疼爱孩子,两个一起接过去了,要培养感情呢。


法子是好法子,可惜是限于前半部分。


然然,她一点儿委屈也想让她受。


可是心里却明白,梅姨娘说的没有错。不吃一次大亏,就会有没完没了的小亏。


陈实不足为虑。


讨厌的是方玉露,因着太守夫人的身份,下人都买几分面子,回来就收买了不少人。


就怕她回并州之前,把事情坐实了定下来,后面想改变就难了。


意兴阑珊得回到汀兰院,少了然然银铃般咯咯咯的笑声,显得沉闷闷的。


门外面却又有下人来报:“木匠把给玉珠小姐做的雕花大床和桌子都打好了,送过来请您去验收。”


何家贤一愣,打起精神处理。


方玉珠的嫁妆是周氏管事时接的,收了银子也交接给了她。


现在打好了,也得她去看。


想了想,这是方玉珠的嫁妆,便派人去叫方玉珠自己来看,省得挑三拣四的补补修修。


方玉珠瞧了那床和桌子,倒是挺满意,胳膊肘怼了何家贤一下,促狭一笑:“当家主母,费心喽!”


何家贤道:“别乱叫,烦着呢。”


“哎呦哎呦,大权在握还烦啊。”方玉珠笑笑:“说出来我开心一下。”


何家贤想到方玉珠鬼点子多,忙把然然的事情说了,问她可有什么万全之策。


方玉珠想了想摇摇头:“目前梅姨娘的法子是最好的。若是她熬不住,便乖乖把然然送回来;若是熬得住,只怕她也会受牵连不好过,两败俱伤。”


何家贤垂头丧气。


方玉珠道:“大伯母不是之前好了很多吗?怎么最近又……”


“还不是那个太守夫人。”何家贤叹气道:“夫人尚且怕老爷,方玉露却是谁也不怕的。”


“哎呦,她还长能耐了她。以前瞧着闷声不响的,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却原来一肚子坏水。只是以前她没什么可愁的,不愿意出手而已。”方玉珠笑笑:“既然是她,那就好说了。”


何家贤一喜,忙问她。


“你可知我去京城逗留了那么久,还去了哪里?”方玉珠问。


“不是在京城养病吗?”何家贤疑惑。


“屁。方玉露路上给我下药,叫我无法参加采选。我自然不会放过她!只是我没有真凭实据,告不了她。因此只能想点别的法子。”方玉珠说。


何家贤大惊,她只知道方玉珠生病方玉露代替,不知道其中还有这等缘故。


方玉珠笑笑,将她的吃惊尽收眼底:“所以呀,她替我进了宫。我听见消息以后,去了一趟并州,瞧了瞧她的那位未来夫婿。”


“那可真是刚正不阿啊。”方玉珠感慨。


“那不是很好嘛?”何嘉贤不解。


“你说这话,是不知道他刚正到什么程度,不阿到什么地步。”方玉珠狡黠的笑笑:“听说,他那几岁的儿子在学堂与人打架,说了句‘我爹是太守’,他就要拉着他儿子开了祠堂,除了宗谱,断绝父子关系。”


何家贤又是一惊。真是叹为观止啊。


方玉珠又笑:“所以我也给方玉露下了一个套,准备日后好拿捏她的。如今你替我促成了这门姻缘,我也没什么好感谢你,权当谢礼了。”便低低在何家贤耳边一说。


何家贤听得只不住叹“妙计妙计。”


鹤寿堂里,陈氏正烦得很:“就你出的主意,如今砸手里了吧。哭得我心烦,莫不然给她送回去算了。”


说着丝毫不理在床上大哭的然然,皱着眉头跟方玉露说话:“现在全府,只怕连老爷都知道我要带然然了。带得好是应该的,带不好我就要被连累……”


“母亲慌什么?”方玉露笑着道:“既然骑虎难下,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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