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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相 (9)(1 / 2)

挣扎,只等着陈氏为她想办法。


若非去了小郡主那里一趟,何家贤还真不知道,陈氏根本毫无作为,只等着一切打点妥当,到时间了送方玉烟过去。


☆、121、嫉恨给堕胎


方玉烟对陈氏信任颇深,一直母女情深,只怕也深信不疑。


也因此,陈氏根本不怕别人探视,也不怕方玉烟说出自己怀孕的事情。毕竟未婚先孕这种事,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文磊少爷根本丢不起这个人,反而会破罐子破摔,抵死不认。


这其中利害,方玉烟也知晓,因此很是配合陈氏闭嘴不言,方才若不是以为前来探视的人是陈氏,只怕也不会说溜嘴。


何家贤瞧着她满脸期盼的样子,不忍心叫她失望,只含糊道:“梅姨娘会为你想办法的。”


“谁稀罕!”方玉烟翻个白眼:“就她?只怕侯府大门都进不去。”


“算了算了,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也懒得求你……还是等母亲来了再说。”方玉烟懒懒的靠在门框上,隔着门跟何家贤道:“难为你还有心来看我,若是父亲那边你说得上话,记得替我说几句。我跟文磊少爷是两情相悦,并不是什么私情,他答应娶我,我才……”


说着似乎觉得不雅观,因此停住了没说,转了话题道:“你叫方玉静那小丫头别老是哭,那么大个子成日里哭哭啼啼丢人现眼,弄得父亲更加不喜欢她……”。何家贤听她絮絮叨叨言语中满是对方玉静的关爱,听起来有些像遗言的意思,越发觉得心酸,不敢告诉她陈氏并未为她做任何事,她的一切期望都是白搭,自顾自离去不提。


何家贤在家坐立不安两日,却听不见任何关于王府派人过来商谈的风声,文磊少爷更是连一个踪影也不见。


去问梅姨娘,得到的答复是只能等。若是方老爷知道她们私自去找男方,定然不会轻饶,又叹一切皆是命,若是真的无法补救,也只能由着方老爷处置了。


急了多天,临到方玉烟启程前一天中午,吉祥突然匆忙来报,方玉烟不知道喝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腹痛不止,大声哭闹,后院的人都听得见,却没人敢理会。


据说看守的婆子去报陈氏,陈氏请了大夫看了,说是不伤及性命,只道:“老爷已经做了定夺,只要不危及性命,不便插手。”


何家贤正在暗想什么叫“只要不危及性命”时,又听雪梨进来告诉:“梅姨娘给三小姐请了大夫,正在看呢,夫人阻拦,双方争执了起来。”


何家贤急忙起身,再也坐不住,有些担忧:“走,过去看看。”


到了关押方玉烟的地方,见梅姨娘与陈氏剑拔弩张,双方带着几个丫头,两边又各有一个大夫,互相对峙着。


恰听陈氏呵斥道:“这是老爷的主意,你休要多管闲事,大夫已经看过,说玉烟没什么大碍……”


“烦请姐姐让大夫进去瞧瞧,我方可放心。”面对陈氏的呵斥,梅姨娘仍旧是不温不火,恭敬有礼。


“要你放什么心?你生下这等不省事的女儿,还有脸来假惺惺……”陈氏很是生气:“从小到大里可曾管过?如今在这里猫哭耗子……”


“还请姐姐让一让,三小姐还是呻吟,只怕还是不舒服……”梅姨娘缓缓说道。


“有什么不舒服?难道我请的大夫不如你请的大夫?我一直将玉烟视为己出,难道我会不心疼她?”陈氏愈发生气:“来人,把梅姨娘送回房里,等老爷回来,再细细禀报!”


“我不走,夫人不让我瞧瞧三小姐,我不会走的。”梅姨娘挺直脊背,并无半分害怕:“老爷回来,也会体谅我一片慈母之心。”


“慈母?呵呵,真是笑话。”陈氏冷哼:“懒得与你多费口舌。”她转头对着几个粗使婆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梅姨娘送回去!”


那几个婆子面面相觑,想动手却又不敢动手。


周氏也早已经来了,在一旁委婉劝道:“梅姨娘还是先回去罢,母亲素来疼爱玉烟,大夫也看过,说是无大碍,自然是信得过……”


梅姨娘却如一根旗帜一般,杵在门外,面色从容,又恭敬给陈氏行了个礼:“还请姐姐成全,让大夫进去一看……”


“啪!”陈氏被她纠缠的火冒三丈,伸出手就狠狠扇了梅姨娘一个耳光,顿时出现五个红指头印子:“你太咄咄逼人!我看着你这幅清心寡欲的模样就来气……”


周氏和何家贤忙上去拉架,被陈氏甩开,她正待说出更难听的时,外面有人跑到陈氏跟前通传了几句,陈氏满脸惊疑:“七王妃怎么来了?”


忙丢下所有人,只带了几个心腹,一溜烟去见客,急匆匆丢下一句:“把她给我看好!”


她一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把手门的婆子还是虎视眈眈,不过到底陈氏走时带走了不少人,眼下梅姨娘带的丫鬟与何家贤带的丫鬟加起来占多数。


周氏是个机灵人,见梅姨娘伸手摸了一下脸颊被打的地方,随后站定对看守婆子正要说话,忙抢在前头道:“我听着三妹妹还在叫唤呢,姨娘赶紧进去看看吧。”


看守的婆子和剩下的陈氏余部见周氏倒戈相向,她一向在陈氏跟前又得脸,一时没人敢阻拦,管钥匙的婆子打开锁,就见方玉烟躺在地铺上,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梅姨娘见了女儿此情此景,一直佯装的镇定悉数崩溃,赶紧快步走进去,又命大夫:“赶紧……”那大夫也知情况紧急,忙去蹲下身子给方玉烟把脉,沉吟半响后才低着头,有些踌躇。


梅姨娘屏退周围的丫头,连带着周氏都赶走了,只留她和何家贤,这才听大夫道:“这位夫人这是有滑胎之相,老朽估计是吃了极为烈性的堕胎药,虽然药量不多,还是有些不妙……”


何家贤听了大惊,梅姨娘却只是暗暗讶异,冲他点点头:“劳烦大夫开个方子,一定要保mǔ_zǐ 平安。”


那大夫拱手道:“老朽不敢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何家贤一时便有些手足无措,想了想其中关节,才问道:“那夫人带大夫来看三妹妹,怎么没见开药?”


梅姨娘瞧了何家贤一眼,才咬牙切齿道:“那药,她定然知晓是谁下的。”


何家贤听闻又是一惊,将梅姨娘的话想了一遍,倒是毫无疑义。若非知道是谁下的,就不会作出“只要不危及性命”这种决定,可到底是谁?却又没个定论。


可纵观整个方府后宅,除了知道方玉烟怀孕的少数几个人,再没有别人,看周氏的模样,只怕连她也是瞒着的,否则不会那么容易在陈氏走后,就帮助梅姨娘进屋。她可能以为是普通的生病,要不然,就是公然破坏陈氏的计划了。


会不会是陈氏自己?亦或者是方老爷?想到之前梅姨娘暗示的那些话,还有小郡主分析的情况,何家贤脊背凉飕飕的一身冷汗。


一定是这样。何家贤越想越觉得是,陈氏带大夫来,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并非为了医治方玉烟,而是为了确保只打掉胎儿,不伤害方玉烟的性命。


为了所谓的遮丑,一手带大的女儿,也竟能如此狠心!


何家贤心里凉飕飕的,只听见梅姨娘不住地叹气。大夫熬好了药,灌了方玉烟一碗,又把了一次脉,才道:“老朽已经尽力,只能听天由命。若是熬得过去,大概明日就会醒来。若是熬不过去,那就等明日早上,老朽来复诊时,再开一剂堕胎药,将里面残留的清理干净……”


梅姨娘连声道谢,又多给了诊金请大夫保密。大夫点点头,看看方玉烟,满是叹息的摇摇头走了。


梅姨娘蹲在地铺前,看看毫无神智,却因为疼痛偶尔呻&&吟一声的女儿,眼眶湿润,不假思索的对跟来的丫鬟道:“你叫人抬软兜来,把三小姐抬到我院子里调养……”


“夫人请梅姨娘过去见客。”风铃过来传话。又对何家贤道:“小郡主来了,提了二奶奶,请一并过去。”


众人方才已然都听见说是“七王妃来了。”几个丫鬟婆子不明就里,倒是云里雾里。何家贤是知道的,听见的一瞬便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只是梅姨娘满心担忧方玉烟,都没提此事。这会儿听见,梅姨娘终于有些释怀的神色。


何家贤带着梅姨娘忙步履匆匆往花厅去,待经过汀兰院时,却被梅姨娘拉住:“你去梳洗换件衣裳。”


何家贤犹豫:“可是王妃不是等着吗?若是迟到了……”


“临时传唤,说不上迟到与否。王妃代表的是天家颜面,若是像你我这样蓬头垢面,反而是大不敬之罪。”梅姨娘淡淡的笑着,仿佛脸上的红印子早已经忘却一般。


何家贤愈发觉得梅姨娘的见识胆识谈吐真的不是一般的妾室可比,无怪乎方老爷喜欢她,朗声应了声“是”,便回屋去梳洗换装。


认真打扮一番,整洁却不华丽,何家贤这才又到花厅,却瞥见梅姨娘早就在了,换了一身鹅黄色衣裙,脸上的肿痕也用脂粉掩盖了,正在屈膝给王妃行礼。


何家贤忙过去也屈膝行礼,见王妃是个清秀娟丽的妇人,穿着打扮均大方得体,还没有一旁的陈氏奢华,顿时心生好感。


只是礼还没行完,就见王妃细细端详了梅姨娘一会儿,才攸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神色激动,有些语无伦次:“雅茹……真的是……”


何家贤离得近,真切的瞧见梅姨娘微微摇头,王妃像是一下子看懂了,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佯装镇定的坐下来,对梅姨娘和何家贤挥手:“是本宫认错人了,你们起来吧。”


何家贤与梅姨娘这才起身。也不知道王妃与陈氏谈到哪一步,陈氏的脸色并不好看,等她二人坐下,才指着梅姨娘对王妃道:“这位是方玉烟的姨娘。”


梅姨娘便又淡淡的冲王妃颔首,那边小郡主调皮的冲何家贤眨眼睛,又扬了扬手中的丝帕。何家贤见是绣的一只兔子,正在吃草,便悄悄冲她比划了一下。


耳边就听陈氏说道:“王妃既然已经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又特意招了方玉烟的姨娘过来也看了,不知道如今是如何决断?是我女儿不检点在先,王妃作何处置,我们方府绝无二话。”


“子嗣为大。”王妃又瞧了梅姨娘几眼:“到底也要命大夫诊脉才好定夺。”


陈氏点头,露出些许暗喜的神色:“那是自然,肯定不能听我们方家一面之词。”又恭敬道:“不知道王妃何时派大夫来?我们也好作些准备。”


“过两日吧。”王妃淡淡的笑着:“等身孕确诊了,到时候我问问文磊的意思,再派人过来传话。”


“是。”陈氏很是恭敬:“那不知道王妃还有何疑问?”


“那就要问她。”王妃指指梅姨娘:“你们都先退下吧。儿女的秉性,还是要问亲娘才能知道清楚,你住哪个院子,我同你去说话。”


“玉烟从小养在我的膝下,她并不十分清楚。”陈氏徐徐道来:“王妃若有疑问,还是问妾身罢,方陈氏不敢隐瞒。”


“不必了。”王妃挥挥手,神色间已然有些不耐烦。


陈氏无法,只能眼睁睁瞧着王妃起身,王妃又打量了一下何家贤,才问小郡主:“这就是你说的赠帕之人?”


小郡主点点头,拉起何家贤的手:“贤姐姐,我们去你屋里说话。”


何家贤也只得走开,留下梅姨娘带着王妃往外走,陈氏阻拦:“王妃,这可于理不合,她住的地方乃是下人居住之地,腌臜污秽,王妃若是想问,留在花厅问便是,我们等回避。”


说着不等王妃回答,便冲下人们摆手:“你们都退下。”


花厅上顿时只剩下梅姨娘和王妃等几个人,王妃又屏退随侍的丫鬟,那丫鬟有些迟疑,不肯离去,王妃怒道:“走远些。”


丫鬟嘟嘟嘴,这才站的远了些。


王妃往前靠近梅姨娘,细细打量她半响,才叹气道:“雅茹,你别否认,我知道是你,我认出你来了。”


☆、122、梅姨娘真身


梅姨娘淡淡道:“是,我不否认。”


王妃有些奇怪,正待发问,梅姨娘已经主动道:“我如今是戴罪之身,还请王妃替我保密。”王妃神色有些黯然,激动之情褪去,满是怜惜:“这些年为何你音讯全无?”


“有意躲藏,自然没有音讯。”梅姨娘淡淡笑着:“我知道你嫁与七王爷……”


“是。”王妃有些生气:“你既然知道我嫁给谁家,为何从不来找我。”


“找你,只会给你惹祸上身。”梅姨娘无奈的笑笑:“家里出事时,我不过八岁,后面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我不是自由身。等我逃脱牢笼,得知你嫁给七王爷的消息时,我已经嫁为人妇,生下两个孩子,大的那个已经有五岁,有何联系的必要。”


“是了,若不是方家三小姐遭难,你也不会冒险送丝帕给我。”王妃很是不解:“可你没想过,若是文宣并没有将那丝帕送到我手中……”


“那就是命了。”梅姨娘摇头:“我只是尽心而已。若是你不愿意插手,或者已经忘记我这位故人,我也不必再上门自取其辱,招致不必要的祸患。”


“你呀,就是这等孤清的性子,跟梅伯父当年一个样子,若非他清高执拗,又怎么会……”王妃说着突然住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还好文宣把丝帕命人送给我,说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那是当年太后赏给我,我将她转增于你,我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又怎么会袖手旁观?”


“妹妹,我从未怀疑过你我多年的姐妹情谊。只是时过境迁,你我毕竟立场不同,若是贸然出手,我怕被有心人知晓,必然为人掣肘,又何苦给你增添麻烦。”


“若是大张旗鼓,岂不惹人怀疑?到时候身份暴露,于你于我,都没有任何好处。今日这一见,已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再说,若是文磊少爷真的无意玉烟,将消息死死瞒下来,不让小郡主通知你,我又何苦逼女儿入火坑。”梅姨娘有些怅然:“有时候,生不如死的日子,倒不如死了干净。”


王妃一时便不知道如何接话,只是觉得眼前这位少时的闺蜜,思维模式还是不可理喻,但是想过来,当初若非不是她这种脱俗的气质与作风,自己又怎么会与她相知相交。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王妃重重叹口气:“没想到兵部尚书家的千金,如今居然沦为一商贾的侍妾……”顿了顿,王妃才问道:“他知道你的身份吗?待你如何?”


“知道,只是不尽详实。”梅姨娘笑着:“他是个有担当的,只知道我是罪臣之女,流落烟花之地,花重金将我赎了出来,却没有对任何人吐露一句,也没有问过我那些过往,并不知晓我是谁家的女儿。从北方的流放之地到如今的燕州城,只怕别人以为我早就已经死了。如今我的日子还算过得去,也就罢了。”


王妃越发惆怅:“那三小姐……”


“王妃不必为难,我不过是想给她一条活路。进了王府,或为侍妾,或为通房。王妃既然已经知晓她是我的女儿,自然不会由着她被人欺负。如此我也就心安了。”梅姨娘早就有打算。


“好。”王妃答应的干脆利落:“我必保她衣食无忧,只是文磊……他到底成年了,不是我可以掌控了。”


“无妨,总比送进庵里好。若真是送过去,只怕有心人,就不只是要她青灯古佛那样简单,我怕是想害她的性命。”梅姨娘说着将方玉烟被人下药堕胎的事情说了一遍,王妃听的勃然大怒:“是谁这样大胆,敢谋害天家子嗣?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必了,一切有看造化。”梅姨娘阻拦道:“我在外生活,日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像当初我诞下女儿,陈氏非要抱过去养着,我拼死争取,可老爷说,不要惹有心人记恨,若是被人惦记上,身份就有暴露的危险,即便是被她抱去,只要日日能见到,如同在膝下一样……”


“我所作的任何事,都得注意不要太显眼……”梅姨娘十分失落:“可我后悔了。我早知道玉烟会被她养的如此无法无天,嚣张跋扈却又蠢笨无知,我……我……”


梅姨娘咧诺着,眼眶湿润了,慢慢的说:“可如今她已经牺牲,我若是此刻撕破脸,那这些年的隐忍岂不是全都白费?”


“我知道了。你安心过你的日子吧。”王妃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天可怜见,让我还能为你做一些事情,她到我那里,你且放心吧。”


方玉烟身份低贱,要想有个正式名分,只怕是要受到百般阻挠,还不会成功。


梅姨娘又是躬身拜了三拜,王妃急忙将她扶起:“既然你心意已决,我自然遵从你的意思。文磊下来一趟惹出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决意带他兄妹二人回京城了,此后路途遥远,你要自己保重。”


梅姨娘重重点头,泣不成声,半响又道:“王妃其实不该当面就留我下来……”


王妃听后黯然,才道:“我自小就不如你蕙质兰心,聪明机灵。方才是乍一见心欢喜,情急之下没忍住。”但是到底是天家媳妇,已然明白梅姨娘的意思,笑着道:“你不必担忧。”


待二人说完话出来,陈氏已经命人备了酒席,恭恭敬敬请王妃入席。


王妃却指着梅姨娘厉声呵斥:“好一个刁妇,本宫念你诞下女儿辛苦一场,问你些秉性德行,你一问三不知,那也就罢了,连亲生女儿都交由别人抚养,可见是个狠心之人。本宫提醒你几句,你不知感恩不说,竟然还敢质问我儿,为何坏你女儿名节?罢了罢了,若不是我儿年岁渐长,看在方玉烟腹中胎儿的份上,我暂且收回去给我儿做通房侍婢。你居然还挑三拣四,嫌太低贱?你又是什么身份……”


梅姨娘跪在地上惶恐战兢,却不辩白一句。


王妃瞧得心下不忍,将头撇过去,不理会陈氏的讨好意味,怒道:“还吃什么饭?走!”说罢命人寻小郡主去。


陈氏忙呵斥梅姨娘:“还不回你屋里去,得罪了贵人,是想连累方家满门吗?”


又陪着笑脸对王妃:“能做个通房,已是小女天大的福气。只是……只是……”她见王妃满口子嗣为重,终究是不敢隐瞒:“只是小女今日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腹痛不止,请了大夫来看,说是难免影响腹中胎儿。”


“这样!”王妃漫不经心,抚弄着发髻上贴的小花钿,“那就是她命不好,再怨不得我磊儿了。”


陈氏见她并不怪罪,也不是一心要娶方玉烟过门的意思,反而是可有可无,未曾将方玉烟放在心上,心下安定了大半。又开始劝留下来用饭,说席面已经准备妥当。


“放肆。”一位随行嬷嬷呵斥道:“无知刁妇!王妃既然说话,那就是旨意,你等听命便是,哪里有讨价还价之理。”


陈氏吓得大惊,忙跪在地上磕头:“小妇惶恐,小妇不知,王妃恕罪!”


王妃看也不看她,将小郡主拉着:“走了。这一趟真是晦气,脏了本宫的鞋底。”她点着小郡主的额头:“若不是缠着闹着,非要本宫过来瞧瞧什么没出世的孙子,本宫才懒得来这样的人家……”


小郡主嘟着嘴:“哎呀,母妃,你就当是女儿想临行前见见贤姐姐罢……你呢,不过是陪女儿过来的。”


王妃宠溺的笑笑,如身边并无她人一般,拉着小郡主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去。


陈氏等忙跟在后面,一直送到大门口上了软轿,又盯着软轿走远了,才敢回府。


一进后院,就对金娘子等人吩咐:“去把三小姐接到我院子里休养,好生伺候着。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叫你们好看!”


“是,夫人。”金娘子答应着,又迟疑道:“可她肚子的孩子?”


“那就看她的造化。若是保得住,她就是荣华富贵。若是保不住,那就听天由命,叫去庵里的马车也照常准备。后日,不是上京城去王府,便是出燕州城去尼姑庵!”陈氏冷冷道:“再去打听打听,梅姨娘她跟王妃都说了什么?”


金娘子领命而去,方玉露等在鹤寿堂,迎上来:“母亲!”


“别说了,都是命。”陈氏摸了摸她的头:“王妃明显是瞧不起咱们家的。如今看来,文磊少爷也并非良人,那个丫头自己犯贱,代替你躲过这一劫,倒是好事。”


方玉露点点头:“道理女儿都明白,只是偏咽不下这口气,若真是让她得逞,那我还有何脸面活着?”


“机缘巧合罢了。”陈氏将方玉烟跟她说的体己话都说给方玉露听,打消她的怒火:“烟丫头本意只是去求见文磊少爷,想请他放过老二。谁知道文磊少爷见色起意,威胁于她,她不得已而从之。”


“母亲相信?”方玉露有些犹豫,觉得陈氏太信任方玉烟了:“三姐可没表面上瞧起来那样蠢笨。”


“正是因为她不是那样蠢笨之人,我才信她。聪明的姑娘,自然知道贞洁如同性命般要紧,不会连枣子都没看见,就把狗放了出去。再则,你看文磊少爷得手后对她不闻不问,便知道的确是个纨绔风流的男人。”


方玉露听后的确是心下稍安。她之前说不倾慕文磊是假的,若非如此,也不会厚着脸皮住到侯府去寄人篱下。可再倾慕,她还真不会说八字没一撇时就委身于人,定然是等到洞房花烛夜的。


“倒是没想到,三姐居然对二哥还有兄妹之情,肯为他牺牲。”方玉露又提起一事。


“那倒不至于。依我看,你三姐是又想与文磊有私,却又想救方其瑞,因此半推半就,那边带点威胁,她就正好上钩,并非全无私心。”陈氏冷笑着:“她的话,信一半就行了。我就不信,她真不同意,文磊还能强要了她。这就是所谓的偷鸡不成蚀把米,露儿,你可要引以为戒。”


“是。”方玉露浅浅笑着:“还真要多谢三姐的心术不正,解我于水火。”


母女两说话的功夫,那边金娘子已经回来复命,说梅姨娘身边的丫头只说王妃问了几句,开始语气和缓,后来就厉声喝问,梅姨娘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有些慌乱。


陈氏听后冷笑道:“我还当她心智镇定,永远波澜不惊呢。可见是平素见的都是咱们这些没什么分量的人,若是碰见位高权重的贵人,也一样心慌手抖的。”


方玉露也笑着说道:“梅姨娘只是性子温和,不争不抢的,并不是说无欲无求,真的就超脱俗世了。母亲没见,之前您打了她,她并不敢吭声,见王妃时也还要遮掩,可见也是极其看重贵人跟前的形象。”


“好在王妃呵斥了她,并不喜。”陈氏沉吟:“那种因为女儿嫁得好就攀高枝,奴大欺主的姨娘,别人家也不少。”


金娘子适时插上一句:“那也是夫人有先见之明,把几位小姐都视如己出,养在膝下,如今可不是,福报来了。”


陈氏瞧她一眼,心照不宣的笑笑。正巧抬着方玉烟的人回来,她神色苍白,浑身乏力,倚靠在软兜一边,陈氏忙迎上去:“我的儿,你可受苦了。”


又命人送去上房好生伺候着,自己也一脚跟了进去:“今日王妃来了,说了后日就来迎你进门,母亲可是费尽了心血,这银子也不知道使了多少,才总算有个明白人,瞒过了文磊少爷,把话递给了王妃跟前的人……”


方玉烟神志不清,只听陈氏嘟嘟囔囔,隐约明白了个大概,艰难的低头示意:“多……多谢……母……”


话没说完,陈氏忙打断:“这是你的命好,也是你腹中孩儿的造化,你且将养着放宽心,母亲定不会让你和腹中孩子受委屈……”说完又命人好茶好水伺候着。


☆、123、王妃认儿媳


方玉烟喝过药,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并无半点人力可为之处。


金娘子在门外,有些迟疑:“夫人还是不想成全三小姐?”她瞧着陈氏面色晦暗不明,提醒道:“还要考虑一下老爷。”


陈氏犹豫的神色愤愤不平,到底还是下了决心:“王府肯接纳玉烟,这是老爷最渴望看到的。之前我百般劝说老爷,打得幌子不过是为了遮家丑。如今家丑能遮,还能攀住这滔天的富贵,只怕老爷不会轻易放手,也罢,该是她命里注定的。”


金娘子笑道:“奴婢却不这样认为。”她瞧着陈氏的脸色,解释说:“奴婢觉得,那王妃不是个好想与的人,三小姐过去,不过是做个侍妾,奴婢听说,王府的少爷娶妻,正妻至少是正一品大员的嫡出女孩儿。就连侧室,都得是能在御前上奏的三品大员人家的女孩儿,不然,就是一品官员人家的庶出姑娘们。三小姐不过是商贾人家的庶女,只怕连个丫鬟出身都比她贵重,即便去了王府,能有什么好日子?”


这中间的缘故陈氏如何不懂,她嫡长女方玉荷只是嫁入侯府,都得不到丝毫尊重,时常被人轻视,若非手中十万两银子支撑,只怕早就被人白眼看不起,方玉烟的未来,想也想得到不好过。


如此方才释怀了许多,叹道:“她如今身子已经成这样,在长途劳累去京城,也许不用我操心了。”又有些郁闷:“以后你盯着四小姐些,别再干这样的蠢事。”


金娘子一愣,半响后明白过来,重重点点头,眼里愁云密布。


王府的马车两日后准时来接方玉烟,因着只是侍妾,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方玉烟的身体还是很不好,胎儿勉强保住了,大夫叮嘱切不可疲累奔波,否则还会滑胎。


王妃置了燕州城郊区一处宅子,单独安置方玉烟。为了两家的名声,对外很是低调,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接近。除了梅姨娘,就连陈氏都以为方玉烟直接接去了京城。因此对外只说文磊少爷看中了方玉烟,她家本是不愿意高攀的,毕竟配不上皇亲国戚,王妃正式上门,为文磊少爷求娶,才作了妾室。


一时之间,方香铺的胭脂水粉又紧俏起来,供不应求。


事情出现如此转机,方老爷笑得合不拢嘴。陈氏又趁机上前邀功,说自己故意派人走漏风声,传话到王府,才引得王妃为了后嗣前来,保住了方府的声誉。


她倒不怕有朝一日会东窗事发。毕竟王爷爱子染指良家女子,还未婚先孕,在哪里都是丑闻一桩。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是至亲,就是有利害关系,谁也不会再刻意提起,只怕都恨不能早些埋于地下,再不见天日。谁还会真的在意王妃是如何得知消息而来的方府?


再则,即便真的有人说是她的功劳,那自己大可一口咬定也派了人去京城王府报信,便以为王妃是收到自己的信息叫来的。如此一个误会之说便可以揭过去。


陈氏本身并不想冒领功劳,只是犹记得方玉烟事发当初,她被方老爷骂的狗血淋头,教女不严之罪全部扣在她头上,那一瞬间,她怕死了方老爷会一怒之下休妻。如今有机会戴罪立功,自然先保本再说。


果然,方老爷大大夸奖了她一番,说她费心了,对子女太慈爱,当得方家主母之位。还送了一斗南海上好的绿宝石。陈氏许久没在方老爷面前这样风光,好在一切平安过去。


方玉烟送走后的第二天,陈氏便派人过来请何家贤过去。


薛氏上次送来的几个丫鬟很是得力,如今已经成为陈氏的左膀右臂,一个彩月,一个彩萍,在方府站稳脚跟,很是得脸。


此番来请人的是彩月,眼里有几分聪明劲儿。上次方其瑞维护妻子,断然拒绝舅太太送女人入怀的担当,让她印象深刻,因此并不像鹤寿堂其他丫鬟一般,因为何家贤的出身瞧不起她,反而异常恭敬。


何家贤顿时对她心生好感,命吉祥拿了二两银子给她,彩月一阵推托,这才收了。


到了鹤寿堂,陈氏笑眯眯的:“你妹妹虽说是为侍妾,到底也算是出嫁,这几日我为她的嫁妆忙的脚不沾地,如今才得空来谢你。”


“谢我什么?”何家贤如今一看陈氏这样微笑的眼神,便感觉是毒蛇吐着芯子,下意识提高警惕:“媳妇并没有做什么有用之事?”


“真没有?”陈氏和煦的笑着,如春风一般:“你那日去侯府见小郡主……”


果真是为了这事。何家贤心里警铃大作,忙否认道:“我不过是找小郡主瞧瞧新绣的一方丝帕,在家里待久了,难免闷得很。”


陈氏狐疑道:“是嘛?难道不是你与文宣郡主说了玉烟之事?”


何家贤连口否认:“三妹妹出了何事我都不知,如何与小郡主说?”她想了想,认真道:“媳妇先前只是听说三妹妹被关起来,还以为她又对父亲大不敬了。暗想也就是关个一两天的事情,就放出来了。说真的……”


何家贤似乎犹豫了一下,到底是豁出去了:“说实话,先前她来问我借银子,我并没有借给她。媳妇被她追着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到底有些怕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她放出来又来拿媳妇出气可怎么好。只能先躲出去……”


“她什么时候问你借的银子?”陈氏没想到还有这一宗。


“快一个月了。”何家贤认真回忆道:“她素来与我不合,我自然不肯借给她。”


“呵呵,原是这样。”陈氏想到方玉烟没来葵水,被发觉有身孕也就是最近的事情,看来是与文磊少爷私通后,手上拮据,才去找何家贤借的银子。


心下便松快了许多:“好孩子,难为你如此贤德,让着你妹妹……”


“媳妇愧不敢当,不过是惹不起躲得起的策略罢了。”何家贤低头道:“母亲也知道,媳妇在这燕州城也没别的朋友,除了娘家,就是小郡主了。如今娘家光景才好些,贸然回去,只怕又会让娘亲胡思乱想,以为我受了委屈,连累府里的名声。小郡主那里,她之前也是三番几次发了帖子邀我过去,我一直不得空,推脱了好几次,借着这次机会……”


“好了好了,母亲信你。我瞧着那小郡主的确是很喜欢你。”陈氏是亲眼看见文宣郡主一进方府就拉着何家贤的手亲热至极,一口一个“贤姐姐贤姐姐”的叫着的,因此打消疑虑:“我最近少见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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