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历史>重生之良缘错> 作品相关 (5)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作品相关 (5)(2 / 2)

南宫弦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不禁摇头失笑,她还真是一逮住机会就要做生意啊。


京兆府尹的嫡女许为枝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被众星捧月的夏浅汐,从鼻腔里哼出一丝不屑:“不过是个低贱的商贾之女,跟她站在一处还觉得丢份呢。”


她前阵子听夏青青说,她有个狐媚子般的堂妹,十分招人厌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夏浅汐告别贵女们,离开了那处宫苑,刚绕过一道翠障,候在那里的许为枝伸出脚来,绊了她一个跟头。


杜若捧着盒子顾不及,夏浅汐惊呼一声往前扑去。她认命地闭起眼,意料之中的痛楚没有传来,却被一只强健的手臂及时拉住,带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弦:做生意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夏浅汐(骄傲脸):我为了进宫可花了不少银子,总要回本吧。


南宫弦(冷汗)。


浅浅是被谁给救下的呢?猜对有红包奖励。


☆、吃醋


夏浅汐情急之下抓住来人的肩膀,堪堪稳住身形,待看清来人面容,心里满是震惊与慌乱,忙退后行礼道:“多谢殿下相救。”


三皇子宋承卿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的温和不言而喻,“为什么本宫每次遇见你,你都要说同样的话?”


他说着双目微微侧向一旁没有得逞的始作俑者,淡淡道:“夏小姐以后走路可要当心。”


许为枝被唬了一跳,战战兢兢伏跪在地,大气不敢出。


夏浅汐低眉垂目,“是,民女谨记。”


宋承卿问道:“不知夏小姐此次进宫,所为何事,可有本宫帮忙的地方?”


夏浅汐向两旁环顾一圈,没有说话,只悄悄对他作了个口型:“师父。”


宋承卿会意道:“夏小姐第一次来御花园,对园中景致应不熟悉,本宫愿为向导,带夏小姐赏园。”


“多谢殿下。”夏浅汐又行一礼,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随宋承卿往司茶司的方向走去。


南宫弦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面沉似水。肩上忽地被人一拍,五皇子宋承启从后面走过来,朝那边仰仰脸,用仅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位小娘子吧,如此绝色美人,般般入画,皎若秋月,多挨上几刀也值得。只不过,这小娘子似乎与我三皇兄走得近,你一个不留神没盯紧,小心被人抢了先。”


他远远看到夏浅汐被人绊倒,就脚下生风急忙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南宫弦的脸色又沉了几分,“那个故意绊倒她的人,要承担自己做过的事。”


宋承启坏笑着一勾唇角,“明白。”


离开繁花似锦的御花园,宋承卿带着夏浅汐和杜若,来到司茶司后面的小院。宋承卿道:“本宫已经命人打点好了,先生此刻就在里面,一时半会不会有闲杂人等进入。”


夏浅汐握住杜若的手,微微一笑,“去吧,代我向师父问个安。”


“多谢殿下,多谢夏小姐。”杜若向两人行了礼,擦干眼角的泪水,步子浮浮地走跨进院门,就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在院中摇辘汲水。


“先生。”杜若在他身后唤道。


陆明疑惑着转身,手中的水瓢脱落,“砰”地一声掉进水桶中,溅起的水花溅湿一片袍角。


他抬袖揉揉眼睛,注目她片刻,才难以置信地道:“你是……杜若!”


宋承卿与夏浅汐离开司茶司,走在缀满彩石的甬路上,宋承卿道:“先生若是愿意,本宫会妥当安排,让那位杜若姑娘留下来做司茶司的宫女,与先生对食,日后寻个适当的机会,再送两人出宫,过逍遥安稳的日子。”


夏浅汐微笑福身:“妾代师父多谢殿下恩情。”


说话间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宫苑内,入眼只有扶疏花木和嶙峋奇石,几无人语。宋承卿眼角留意到月门外闪过的一截玄衣袍角,笑了笑,看向夏浅汐,声音淡而清晰,“今日受邀进宫的皆是四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夏小姐可知皇祖母为什么答应让你来御花园赴宴?”


“为何?”夏浅汐抬头问道。


宋承卿凑近她道:“因为我跟皇祖母说,你是本宫心仪的女子。”


心仪的女子……夏浅汐脸上立刻浮起淡淡洇红,茫然无措地垂下臻首,低低道:“殿下……”


宋承卿将她不胜娇羞的可爱样子尽收眼底,心里好似被一阵微风拂过,顷刻,朗声笑道:“本宫不过是开个玩笑,夏小姐切莫放在心上。”


夏浅汐松了口气,帕子紧紧绞在手中,仍觉得尴尬。


稍后,宋承卿又与她聊了两句,便差人送她出宫了。


他转身没走几步,便有一道身影闪到他跟前,绷着脸道: “宋承卿,你是何意?”


宋承卿似笑非笑道:“夏家是京城首富,娶了夏府千金,对本宫日后的储君之路大有裨益。本宫正好缺个侧妃,夏小姐才貌双全,是个男人都会对她动心。怎么,世子爷莫非也对夏小姐感兴趣,也惦记着夏家这座金山吗?”


南宫弦气结,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目光狠戾:“我才没你这种龌龊心思,你敢动她试试,本世子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宋承卿甩开他的手,理理衣襟,语气略含挑衅,“世子如此说,难不成是动了真心?既如此,本宫就放开手脚,就算不择手段也要与世子一争。本宫倒要看看,夏小姐如此出色的美人,最后花落谁手。”


“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南宫弦心中憋着一股郁气,意有所指地丢下一句,转身追夏浅汐去了。


夏浅汐从皇宫出来,乘车去了如意斋,她正要迈上店铺门外的台阶,突然一群小童嬉闹着冲过来,把她撞向一边,却被迎过来的卧松云扶住了胳膊。


夏浅汐站稳身子,目送那群小童唱着歌谣跑开,笑道:“多谢先生。”


卧松云关心道:“小姐无事吧?”


夏浅汐摇摇头,“我没事,咱们去铺子里吧。”


不远处的南宫弦一脸丧气地望着这边,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嘎吱响。


傍晚时分,夏浅汐从当铺回到家,刚到芷汐院,就有丫鬟来禀报说呜喵不见了,翻遍了整个院子也没找着。夏浅汐一听急了,忙吩咐人再去找。


下人四散去寻了,夏浅汐也没闲着,在呜喵经常玩耍的地方边走边喊。她隐约听到一串玎玲的响声,似是呜喵脖子上拴着的那只铃铛发出的。她循声拨开一丛花树,往里走看见草窝里有个圆滚滚的黑球,睁着一双黑曜石般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她。


“你这坏东西就知道乱跑。”夏浅汐正要走过去抱它,突然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


这人面容俊朗非凡,周身却旋着冰冷迫人的威压,他目光灼灼看向她,瑰丽多彩的晚霞透过密密匝匝的枝桠,在他俊美的脸上分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南宫弦,你在这里做什么?呜喵是你带到这儿来的?”夏浅汐心里霍地一惊,往后连退数步,就想夺路而逃。


南宫弦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一个健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往怀中一带,俊脸逼近她:“你就那么不待见我,甚至厌恶到见我就躲的地步!夏浅汐,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何跟别的男人笑语亲呢,对我偏就冷淡疏远,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上一世你绝情负了我,我不对你冷淡,难道还重蹈覆辙贴上去自找羞辱吗?


夏浅汐用力挣脱他的禁锢,无奈男女力量悬殊之大,没挣开分毫不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她无法,只得装傻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快放了我,否则我要喊人了。”


她边说边伸手探向袖口摸索,南宫弦吃过她袖中帕子的亏,见她又要故技重施,心中怒意更盛,一手将她的双手反剪住,一手摄住她光洁如玉的下巴,绝美微凉的薄唇向她逼近。


夏浅汐睁大双眼,受惊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后面的院墙上,南宫弦顺势将她困在自己和院墙之间,结实挺拔的身体压上去,低头去寻她娇艳的樱唇。


夏浅汐偏头躲着,挣开一只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往外推,大声喊着:“南宫弦你疯了,你怎么可以对我做这样的事。”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太妥当,或许真如她所言,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避而远之的冷漠,快要把他逼疯了。


如今的她就像天边的一朵捉摸不定的云彩,愈发让他看不清,猜不透。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实在糟糕。


南宫弦凑在她耳边,呼出的炽热气息喷洒在她耳际,咬牙切齿道:“本世子今日就要了你,看你还敢不敢跟别的男子厮混,你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


“我哪有不检点,你胡说,救命,唔……”夏浅汐正要反抗,就被南宫弦堵住了嘴唇,将她未说完的话悉数吞入腹中。


她的芳唇与记忆中一样柔软馨甜,南宫弦拥紧她,将满腔的怒火与不甘霸道地融进这个缠绵的吻里。


身下的人儿扭动身子无声抗拒着,南宫弦心烦意乱,一股酸意油然而生,覆在她腰间的手往上游移,在她肋下轻轻一抓。夏浅汐难耐地嘤咛一声,他便轻易撬开她的牙关,将舌滑进她的口中,与她唇齿交缠,忘情地攫取她的芬芳。吻着吻着,他察觉到身下的人儿渐渐瘫软了些,便往下亲吻她白皙的脖颈。


唇边忽然尝到一线苦涩,他狐疑地抬头,就见她杏目含光,脸认命地偏在一旁,茫然又委屈地抽泣着,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着,洇湿了一小块绣着海棠花的领口。


心里骤然一凉,南宫弦一拳砸在后面的墙上,有些挫败地沙哑着声音道:“夏浅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夏浅汐顺着院墙蹲下,把头埋在膝盖里,娇小的身子抽噎着,哭声压抑又破碎。


南宫弦眉头紧锁,心里一阵抽疼,他蹲下身子,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哄着:“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对你,你别哭了,好么?”


夏浅汐嘤嘤哭了好一会,才站起来,趁他不备,伸手往他脸上扇去。“啪”一个清亮的巴掌落下,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手心震得又麻又痛,“南宫弦,你混蛋!”


夏浅汐气鼓鼓说完就掩面哭着走了,余下神色黯然的南宫弦愣怔在原地。这一巴掌她使了全力的,掌风刮来时,他没想过躲开,脸上立刻浮起几道鲜红的指印。


他捂着痛辣的脸颊,望着夏浅汐离去的背影,无奈叹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问题猜对的童鞋,红包已经奉上。


迟来的感谢:


猫猫,投了两颗地雷


怜时,投了两颗地雷


☆、通房


天边星子寥寥,树梢上斜挂一轮朦胧的毛月亮,清辉疏淡,让人的心境也跟着不那么明朗了。


南宫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夏府离开的,他避开人群,捡着静谧的地方行走。四周升起一片迷茫的雾霭,夜风徐徐吹来,带起他的衣袂飘摆,却吹不走他心头的落寞与失意。


一想起她蹲在墙角委屈哭泣时的模样,他就心疼地无以复加,连呼吸都滞涩了。她那么倔强要强的一个人,被他如此明目张胆地欺凌,肯定伤心透了。


他真的是大错特错!


辗转难眠的这几日,他让随风旁敲侧击地跟子栗打听,得知夏浅汐称病消沉了两日,又一切如常去铺子里打理生意了,才稍稍安下心来。


靖南侯夫人顾佩蓉从下人禀报的消息得知,儿子近来神色郁郁,一直闷在房里,对什么都一副万事不过心的样子,跟以前的气宇轩昂相比实在大相径庭,心中不免担忧。


这日南宫弦来主院请安,顾氏端坐堂前,身穿一袭深蓝织锦长衣,打扮朴素却不失华贵端庄。她面容白腻温婉,保养得当,手中握着一串光泽温润的鸡油黄蜜蜡手钏,闭目念着经文。


南宫弦撂袍一跪,“儿子给母亲请安,恭请福绥。”


顾氏睁眼看见他眼底青黑,人也消瘦许多,不禁伸手抚上他的脸颊,忧心道:“阿弦,你这阵子呆在房中不愿见人,到底发生了何事?为娘很是担心你。”


南宫弦抬手覆上周氏的手背,勉力笑得轻松:“儿子只是想静心看些兵书,不想被人打扰而已,儿子不孝,多日未过来向您请安,让母亲操心了。”


顾氏慈爱笑道:“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好好的,娘就放心了。”说着看向一旁的桌案,“娘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翠玉豆酥和薄荷糕,看书累了,捏一块尝尝,省得烦闷。”


南宫弦笑着点头,“谢母亲。”


等南宫弦走了,顾氏坐回榻上,将蜜蜡手钏扔在一旁,看向身旁的张嬷嬷,叹声道:“阿弦他有事瞒着我,却又不肯与我说,真怕他把自己闷坏了。要不然叫他身边的影卫过来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张嬷嬷道:“夫人,恕老奴直言,少爷身边的侍卫个个忠心,没一个嘴巴漏风的,若是贸然叫来盘问,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说,还会影响您与少爷的mǔ_zǐ 之情。”


张嬷嬷是顾氏的乳娘,做事谨慎果断,深得她的信任。顾氏握住张嬷嬷的手,眉头皱起,满脸忧戚之色:“是我太着急了,我不也是担心他吗。嬷嬷你说,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张嬷嬷想了想,道:“少爷这个样子确实不大对劲,像极了年轻人为情所伤的样子。夫人您想啊,少爷已经十八,早到了婚配的年龄,跟他那么大年纪的公子就算没娶妻,后院也有个把侧室通房,可少爷却不愿让人说媒,也没见他对哪家的贵女千金在意上心的,甚是奇怪。外头早有传言,说少爷不近女色,大概有那方面的嗜好,长此下去,对少爷和侯府名声不利。老奴觉得,是该给少爷安排通房丫头的时候了。”


顾氏心思转了转,拿定了主意,“好,就按你说的做,劳烦嬷嬷从院里挑两个标致白净的丫鬟,送去阿弦房里。还有,身子也要验过,我可不想阿弦的后院进去什么不干净的人。”


“是。”张嬷嬷答应着,下去安排了。


掌灯时分,南宫弦在净室沐浴后,换上暗灰色流云纹丝质寝衣,从屏风后面绕过来,正要更衣就寝,门上发出两声叩响,伴着轻柔悦耳的女子声音传来,“少爷,夫人差奴婢给您送宵夜。”


南宫弦将还未脱下的寝衣结带打好,向外面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两名婢女走了进来,前面的一人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桌上,摆出里面的青瓷小盅。


另一人福礼道:“夫人亲自下厨给您煮了些清润去火的芡实冰糖绿豆汤,用冰镇过,甜甜凉凉的,最是解暑,让奴婢端来伺候您吃些。”


“辛苦母亲了。”南宫弦接过婢女奉上来的汤饮喝完,又被两人伺候着漱了口,挥手道:“我要歇息了,你们下去吧,记得把门带上。”


南宫弦说完便往床边走去,走了两步顿住,回头一看,那两名女子还在那里杵着一动不动,这才留意到,她们身上穿着轻纱所制的月白绣花褙子,领口开得极低,里面的绣花肚兜包裹的起伏若隐若现,让他心头涌起一阵烦躁。


那两名婢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褪下身上薄如蝉翼的罩衫,露出白皙的藕臂和一痕雪白绵软,扭着腰肢摇摇曳曳来到他身侧,莺莺道:“奴婢奉夫人之命伺候少爷安寝。”


南宫弦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青筋暴出,深邃的双目紧紧闭起,斥声道:“滚出去!”


“少爷,啊……”婢女欲贴近讨好,话还未说完,就被南宫弦猛推到地上。


两人见形势不对,急忙跪下,哀求道:“少爷不愿意收下我们姐妹,夫人会罚我们的,还请少爷可怜可怜我们,今夜就让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滚!”一道蕴含怒意的吼声响彻整个院子,南宫弦重重摔上门,两个婢女衣衫不整地抱着衣服,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


顾氏派去查看动静的人回来道:“不好了,夫人,少爷把夫人送去服侍的丫鬟给赶了出来,那两人正哭闹着要上吊呢。”


“什么!”顾氏退后坐在太师椅上,脸色煞白,“阿弦他该不会……”


张嬷嬷赶紧劝道:“夫人别乱想,少爷兴许是不喜欢这样安排。事情弄成这样,也只能想法子封住下人的口,别让这事传扬出去。至于那两个不中用的丫鬟,多给些银子,打发走了了事。”


顾氏抬起攥着帕子的手捶捶胸口,唉声叹气,“事到如今,也只好这样了。”


夏府,芷汐院。


窗外夜色弥漫,夏浅汐坐在梳妆台前,由子栗伺候着梳发,子姝从外面过来禀报道:“世子爷今日又送来一大堆礼物,奴婢按照您的吩咐给回绝了。”


南宫弦送东西倒是其次,今日她听人说京兆府尹被查出私受贿赂,被连降三级,贬出京畿之地。这事要真是南宫弦做的,只因那日在御花园许为枝绊了她一脚,只为给她出口气,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我知晓了。”夏浅汐淡淡回了一句,对镜扑了些珠粉面膏,抬手抽下发间的一只素玉簪子,懒懒道,“我乏了,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你们也早点歇着吧。”


子栗和子姝熄掉屋里的青釉省油灯,仅在装着冰块的铜盆架子旁留了一盏昏黄小灯,用灯罩罩住,退了出去。


夏浅汐上了床,盖上丝薄锦被,将要入梦之际,依稀听见窗边刮过一阵簌簌风声,接着便是几声脚步轻响。


她心下一骇,睡意登时全消,莫不是进了贼了?


她睁开一只眼瞟见屏风上映着的模糊人影,不由大吃一惊。


是南宫弦!深更半夜他怎么到这里来了?他若是想图谋不轨,又像那日在院墙底下占她便宜,该如何是好!


叫人吗?南宫弦生平最恨别人忤逆他的心意,若是惹怒了他,指不定怎么变着法折磨她呢。她左右找寻防身的物什,睨到卧在绣墩上的呜喵,心中哀叹,总不能拿猫当武器吧,还不如盼着呜喵叫几声引来子栗子姝她们,来得靠谱些。还有,那个浸着迷药的帕子收在梳妆柜的抽屉中,此时去取早已来不及,只好闭眼装睡。


她闻着脚步声渐近,床沿忽而一塌,一片黑影遮住亮光。她半点不敢动弹,只能在心里默念冷静,盼着他早点走。


她睡得安然,如墨青丝撒了一榻,更衬得她面容白嫩如脂。南宫弦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才道:“汐儿,那日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也不该深夜前来,我只是,太想你了。”


轩窗半开着,夜风裹着花香丝丝缕缕吹进来,屋子里放着冰块,一点也不闷热,可是她手心里却沁出了一层汗腻。


南宫弦沉默一刻,继续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以前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心里似被什么挠了一下,夏浅汐眉间微微一皱,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南宫弦温温一笑,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声音低沉清冽,带着几分温柔,“给我一次机会,当我求你。”


他说完这句就起身,脚步到了窗边就没了声响,大概是离开了。


夏浅汐坐起来,拍拍有些发烫的脸,又看看绣墩上蜷着身子睡得死沉的呜喵,心中百味陈杂。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到好几个地方失火的新闻,不管是不是人为,现在温度很高,天干物燥,大家一定要做好防火措施。


1.定期检查家电的通风口是否通畅,外出时,一定要关掉一切电源插座开关,除了冰箱之外。


2.煤气灶不用的时候燃气阀一定要关紧,这点尤其重要。


3.充电器不能长时间使用,更禁止无人时让充电器仍在使用。


4.还有就是不要在家里玩火啦。


ps:我就是个啰里吧嗦的中年大妈,嘻嘻。


☆、招赘


刚刚那个人真的是南宫弦?没搞错吧?


夏浅汐脑中有些混乱,抱着膝盖在床上发了会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后直挺挺往后一倒,躺下继续睡了。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踏实,一会儿梦见前世南宫弦面冷如霜地朝她甩下一纸休书,一会儿梦见他在碧云山混沌的泥石中为她挖人参,还有她被刘浩川劫持的时候,他握着匕首毫不迟疑地捅向自己心口……


还有刚刚掠过耳畔的那些温柔的话。


“我喜欢你,一直都是。”


“给我一次机会,当我求你。”


她倏而睁开眼,浸润着微光的的双眸在黑暗中闪动,良久,轻吐一口气。


或许她该找个机会跟他讲讲清楚,快刀斩乱麻,断了他的念想。


立秋之后,天气渐渐凉爽了些。这日,大伯父夏立仁拎着二两小酒来到前院,跟夏立德对坐喝了几盅。


酒至半酣,夏立仁道:“立德啊,咱们夏家虽说世代经商,家大业大,但做的总归是不入流的行当,被人轻看是常有的事,着实令人苦恼。”


夏立德一口饮尽杯中酒,摇头叹道:“兄长说的是,世道如此,也是没有办法。”


夏立仁眼珠转了转,笑着道:“兄长一把年纪也就算了,立德你可以寻思着花钱捐个官职,不拘几品,多少能凑合妆一下门面。你若有意捐官,兄长有门路,可以给你牵线搭桥,你意下如何?”


“这……”夏立德低着头,神色有些犹豫。


夏立仁看他不太情愿,便将话锋一转,聊起了夏青青的婚事。一开话匣,夏立仁便滔滔不绝地说起他这个闺女眼光多高多高,这个相不中,那个瞧不上,光媒人已换了好几拨,让他这个当爹的十分头疼。


兄长的这一席话倒是提醒了他,夏立德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陷入沉思。他原本打算在汐儿的及笄宴上为她挑选夫婿,没想到被突然而至的三皇子给搅黄了。这一晃数月过去,虽说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但汐儿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搪塞过去,若是以姻亲攀上士族大家,可比兄长说的捐官来得牢靠些。


嗯,就这么办。


夏立仁酒量不济,喝了没几盅就醉了,大着舌头开始说胡话,夏立德唤过仆人,将他搀扶着回别院了。


晚上,一家三口在饭厅用罢晚膳,夏立德将周氏和夏浅汐叫到主院偏厅,屏退了下人,把自己的想法跟她们说了。


“什么?爹爹要为我招赘!”夏浅汐听完他的话,大为吃惊,“女儿还小,还想多陪在爹娘身边几年,不如等过两年再说吧。”


“傻女儿,你年方及笄,也不算小了。女儿家总要嫁人的,现在挑还能挑到好的,等过几年,京城的仕宦子弟新出几茬,适龄的青年才俊都成别人家的女婿了。”夏立德呵呵笑道,“招赘是招夫婿上门,又不是嫁出去不回来了。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舍得让你远嫁,每日看公婆脸色,去受舅姑的气呢。”


周氏为夏立德添了茶水,柔声道:“老爷这个想法好是好,只是那些门第高的大户人家,兴许不肯让自己的儿子入赘呢。”


“这个好办。”夏立德早想好了对策,“我给咱们汐儿办个招赘大会,只要成为我夏立德的女婿,以后夏家所有家产便由他继承,哪怕是庶子也无妨。”


周氏笑着颔首,“也好。”


夏浅汐见娘亲也不偏帮她,心里闷着气。


转念一想,反正只是走个过场,到时就说自己不中意不就成了。


夏府招婿的消息散出去,很多世家子弟纷纷送了画像过来,管家在一旁絮叨着一个一个介绍过去,夏浅汐随手翻了几张看过,打断他道:“行了,别念了。到时见了庐山真面目,出些题目考考他们,比这画像来的实在些。本小姐可不想随便找个酒囊饭袋把自己给嫁了。”


九月十八这一日,碧空如洗,晴云微漾,宜嫁娶、纳彩,诸事皆宜。


夏府的前院宽阔雅致,原先摆放在这里的的名品盆栽都被腾挪出去。夏浅汐在一座高大的苏绣屏风后头坐着,打着一把梅录竹绫绢扇慢悠悠喝着茶。


陆续有公子哥儿到场,隔着屏风都能闻到一股酸腐味儿。


见人来齐了,夏立德拱手道:“诸位公子莅临寒舍,夏某不胜荣幸。今日招赘大会旨在为小女甄选夫婿。夏某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望莫怪。”


众人客套寒暄几句,便有人嚷嚷:“让夏小姐出来给我们瞧瞧,要是长得不好,本公子就不比试了。”


夏浅汐皱了皱眉头,只一瞬又恢复如常神色。子栗听了气得直跳脚,很想冲出去扇那人两个嘴巴子。


夏立德往人群中望一眼,记住了那人的相貌,心想着此人言语轻浮,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


他敛起忿然神色微微一笑,看向管家,管家会意把一早准备好的画像在他们面前展开,画中之人仙姿佚貌,气若幽兰,众人看后皆颔首称善。


夏立德对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正了正嗓音道:“时辰不早,这就开始吧。”


管家翻着名册扬声叫着姓名,叫到谁谁便上前一步,夏浅汐隔着屏风一个个看过去,尽是些不入眼的歪瓜裂枣,与画卷上的翩翩贵公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正烦闷间,突然听管事高喊:“靖南侯府世子,南宫弦。”


夏浅汐呛了一下,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南宫弦上前一步,唇边笑容浅淡,拱手一礼,“夏小姐,幸会。”


靖南侯府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世代簪缨,备受皇室器重,他又是靖南侯的独子,怎会纡尊降贵来她这商贾人家当个吃软饭的赘婿?


她应该把那些画卷全部过目一遍,然后把南宫弦的名额从里面剔除的!夏浅汐深吸一口气,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夏立德看看一表人才的南宫弦,突然想起三皇子殿下前阵子曾婉转表意,欲聘汐儿为侧妃,可他并不情愿,一来,皇宫里勾心斗角是非多,一年到头也回不来一次,教他如何舍得;二来,他的女儿如此貌美聪慧,怎可做个低微侧室。


眼前的这位世子爷长相不凡,对他的威名也早有耳闻,不知道是不是跟三皇子怀着一样的心思。


夏立德向他行礼道:“草民见过世子爷,草民之前就有言在先,小女只招赘,不出嫁。”


南宫弦郑重道:“夏员外放心,本世子今日既然来此,娶妻也好,入赘也罢,只要能与夏小姐执子偕老,本世子都心甘情愿。”


夏立德颔首道:“按照小女的要求,今日需比试两场,第一场,请各位公子轮流即兴赋诗一首。”


话音刚落,便有人摇头晃脑吟起诗来,“美人摇纨扇,端坐屏风后。”


“空有满庭芳,佳人窥不见。”


这也叫诗?我的丫鬟都能吟的比这好。夏浅汐偏头一看,子栗在一旁极力忍着笑,肩膀抖动不已。


轮到南宫弦的时候,他负起手道:“这一场,本世子放弃。”


下人将那些人的诗作誊抄下来交由夏浅汐翻看,半晌,夏立德出来宣布道:“这一场,并未有人胜出,实在可惜,第二场,比试武艺,胜出者可成为我夏立德的女婿。”


话还未落,就有人挥起拳头,将身旁的人的脸打得歪在一边,被打的那人边骂边动起拳脚,“好啊,竟敢偷袭,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院中打成一团,南宫弦负手立在人群中,只守不攻,一人挥起拳头凶神恶煞扑来,他往一侧轻轻一让,抬起一脚将人踹飞。剩下的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蜂拥而上,南宫弦沉着提气,招招落到实处,很快传来一片骨肉错节的闷响和刺耳的惨呼。


南宫弦武功高强,解决这些人易如反掌,照这样打下去,只能嫁给他了。


夏浅汐心中焦急,怎么办?


“老爷,小姐,大事不好了。”子姝从一旁跑来,神色十分焦急,上气不接下气道:“夫人,她,心疾症犯了!”


“啊!”夏浅汐一听“心疾”二字,立刻从椅子上起身,“快去请大夫啊!”


子姝冲她眨眨眼,夏浅汐一愣,很快会意,向屏风外面道:“家慈突犯急症,妾身为人女,必当侍奉在侧,今日的招赘大会,就且暂置吧。”


夏立德听见丫鬟的话也很着急,向那些公子拱手道:“贱内有恙,今日先比到这里,诸位公子可在此歇息片刻,用些好茶。”


说完夏立德便带着夏浅汐和一干下人丫鬟,风风火火朝后院去了。


留在院子里的公子哥儿们面面相觑。


“人都走了,这还比不比了?”


“人家家中有亲眷病重,咱们都是读过诗书的,孝义至上,就多体谅一些吧。”


众人交谈几句,四散着去了。


夏浅汐一行人来到主院内室时,周氏正歪躺在床边,身下垫着秋香绿金线引枕,旁边一个红木彩漆痰盒。


一见人进来,周氏拿帕子掩口,带动几声沉闷的咳嗽,可让闻讯赶来的夏立德着急坏了,“夫人,你怎么样了?”


周氏扶了扶头上箍着一道黛蓝嵌珠玉彩绣抹额,虚弱道:“老毛病了,妾已服下大夫备着的药丸,歇了会好些


请收藏:https://m.biquxx.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