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枕披了衣下床, 走至窗边。
外头?的山雀已经撞累了,正?趴着小脑袋休息。应该是怪他太慢的缘故,圆溜溜的小眼睛看了他一眼, 就不?再?搭理他。生气了。
“这事,可哪里怪得?了我?”裴枕淡淡的说了一句,视线往里走,“去怪你?阿姊。”
那阿姊声音落得?轻, 霍枝起先并未听见。
“大师傅,你?在同和人告状?”
裴枕摇摇头?, 手指放在唇间?。让山雀别发出声,山雀可不?玩儿这两人的小把戏。
叽叽喳喳。
霍枝这回听明白了, 原是大师傅瞒着她偷偷金屋养雀!
“这黑锅我可不?背。”女?人托着头?,在里屋说着话?,“明明就是大师傅的错。”
裴枕侧身回望过去。只见的白得?晃眼的手腕子?, 在那里晃荡。
的确是勾人。
他攥着她的腰的时候,眼观鼻鼻观心, 认真的不?行。正?是热潮上头?的节骨眼儿。偏那山雀也应景小小的鸟喙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窗户纸。那处便是有个小小的洞眼, 透春光。
霍枝怕冷, 凑上来, 窝在他脖颈深处撒娇。喊他下去看看。
他能去哪儿?裴枕呼吸急促的, 身子?也绷紧了。小没良心的,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他哪里顾得?上这些。
裴枕的嘴角浮起一丝宠溺的笑,“不?巧, 是你?阿姊在家。且劳烦你?再?等等。”
“劳什子?做一只雀的阿姊!”一个绣花枕头?就丢过来, 软软的落到了裴枕的肩头?。霍枝穿衣,下地?, 雷厉风行的。
裴枕见着她脚似乎崴了下。看起来,走起来有些别扭。
但还是咬了牙,三步并两步的走来。
他在想,她方才在床上说自?个儿不?行了。是真的,难得?没有说谎。
“怎么不?在睡会儿?”
被气得?睡不?着,“谁是这小东西的阿姊?”霍枝皱起老高的眉,朱红色唇珠湿润,娇美的比过屋中金山茶。
风不?小,她穿的单薄。裴枕一手揽过她的肩,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话?却是对着山雀说的“看看,你?家阿姊可是比你?蛮横十倍。我可拿不?住她。”
哪里拿不?住了?
便是喝了羊奶,也不?过是他一手握一个。
交接的时候,又无比的潮湿。那从纸窗户里漏进来的秋风,吹的她耳畔的发摇晃。她仰起脸,不?想错过他眼底里的神色,非要问个明白,“大师傅,你?舒服不?舒服?”
被他用掌心捂紧的唇。
身后裴枕不?再?让她说话?,怕总有一朝,自?己会死在这个女?人手里。
这个男人,下了地?,就又恢复六亲不?认的模样。真是可恶。
山雀歪着头?,叽叽喳喳的叫了两声。好像在说我又不?是没看见方才屋子?里的春光,可别装了!霍枝被它的小眼珠子?盯着害臊,“这小东西还会吃醋呢?”
“什么样的阿姊,就有什么样的雀。你?看这叽叽喳喳的小嘴,可是像你??”
“……”好似在骂她,但霍枝又没有足够的证据。
这一刻,倒是清闲自?在。两人一并看着那山雀,眼中皆是笑意?。
天色不?过傍晚,山林被层层余辉所晕染。裴枕看了一眼天色,再?晚送她下山怕是不?好。
他正?要捧着山雀进屋。
腰肢上被小力拧了一把。女?人嘟囔道,“不?准碰。”
那手指,先前在何处过,难道还要霍枝说出来么?她可没这样的癖好。
看了看指尖,裴枕倒是也缓过神,收了收,只出声问道,“你?怎的如此霸道?”
她霸道?
要不?是看在他养的份上,她早就将山雀做了烤鸟。霍枝已经在身后抱着他的腰,弯着眼,笑嘻嘻的说,“丑话?说在前面,只要我在的时候,都不?准拿你?的手抱它啊!”
说的这般惹人怜爱。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却也不?难办。
这女?人在屋子?里,就能把自?己忙的不?行。哪里有功夫惦记别的?却也生了逗逗她的趣味。
“那等你?走了呢?”裴枕笑着问,他还故意?侧身去看她脸上的表情。真的怪有趣的。
嘴角,垮下来。却还是还好看的。
会觉得?这小娘子?好看,这让裴枕很是意?外,照道理来说,女?人在他眼里是一个样儿的。
都是引春醉犯的错,毒素不?但进入他的血液,还迷惑他的眼。
裴枕默默地?看着她。把她送到自?己身边来,或许是皇兄做过最有价值的买卖。她的确是自?己见过最闹腾的。最会折腾人的。
“这事得?靠你?自?己自?觉,别来问我。”她有些不?高兴了,声音闷闷的。小脑袋在宽厚的背脊蹭了蹭。把脸埋起来,不?给他看,娇娇气气的。
“我不?想理你?了,你?别同我说话?。”霍枝听了就觉得?烦,这男人怎么这样无趣。
“怎么了?”
霍枝瞥了他一眼,“哼,和你?山雀玩去罢啊!理我做什么?”
裴枕挑了眉,似是不?信,“那我不?抱就是了。”
“你?抱,现在就抱!竖着抱横着抱都成!”这事情不?是明摆着,还特意?来与她说,倒显得?自?己真矫情。
霍枝瞪了了山雀一眼,龇牙咧嘴。气死了。
裴枕却什么都没说,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这女?人好像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仔细回想了下,在床上,倒是很会忍的。也不?算不?得?太娇气。被他用掌心捂着嘴的时候,裴枕都做好了她咬人的打?算,却也是没有的。
小声呜呜,湿润着眼眶,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他。他哪里是她的对手。
引春醉这药性如此,他俩只得?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