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枝夹起炙烤猪肉,心想,自己才不是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霍涛对着唯一的女儿也是没了法,进宫为妃,那是别人盼也盼不来的福气,怎么到了霍枝这里,就是和要她命一样呢!
“你若是不开心,就出门散散心。”
“外面太热,不想出去。”
“那也好,安心待在王府里。”
爹爹还说了些什么,霍枝一个字也没放心上,细细的咀嚼了,脑海里只反复出现几个字,侍寝,男人,大师傅。
有了这想法,倒是蠢蠢欲动。
霍枝想要见他一面,不过爹爹管得紧,她出不了门。
太仙寺。
“老奴给王爷请安了!”
来人是圣山跟前得力的总管,廖公公,跪在地上,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
这位王爷虽离开京城多年,却一直是圣上心中的隐患。
先皇在世时,最宠爱的小儿子,十几岁已经带病打仗的好手,接连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谁见了不得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
可裴枕也太过出类拔萃,把自己的皇兄衬得黯淡无光。
京城就是到今天还有人再传,先皇当年立下遗诏,传位的是九王爷裴枕,而不是当今圣上。
圣上心思多疑,哪能不提放这位胞弟。听闻裴枕在岭南太仙寺出家,就假借着传旨意岭南县主进宫的由头,让廖公公亲自走一趟。
“贫僧已经是出家人,公公不必跪。”裴枕滚着手里佛珠,声音听来无悲无喜。
廖公公对裴枕的淡漠习以为常,这位王爷打小就是什么都入不了眼,连圣上都敢违抗,自己一个奴才可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摆谱。
“圣上命奴才来太仙寺,见一眼王爷。”廖公公恭顺的道,“王爷不知自您离开京城后,圣上牵挂的很,时常会在奴才们面前提起王爷的名讳。”
提及裴枕的姓名或许是真,但却是恨得牙痒痒的想。
裴枕手中佛珠在指腹间滚动,他和皇兄虽然是一母同胞,但两人关系并不亲厚,皇兄出生之时。母妃还只是小小的才人,没有养皇子的资格,皇兄便抱去坤宁宫给先皇后抚养。后来等母妃得了宠,一步一步升至妃位,才生下裴枕。
因此皇兄对母妃和他的关系,始终疏远。
“王爷,皇太后的祭日就在下月,圣上是有意让您回京城。”
那江左王眼中黑暗如浓墨,吓得廖公公浑身寒蝉。
当年太妃过世廖公公也在场,在太妃牌位前,圣上指着江左王声嘶力竭,“裴枕你可知道,母妃临死就想再见你一面,是朕故意不让你回京城!可知道为什么?因为你自小就占了母妃所有的爱!裴枕这天下是朕的,母妃祭日,也只有朕可以在排位前祭拜!”
江左王如圣上所愿,不再出现。
此次让他回京城,也只是试探与他,是否还有谋反之心。
裴枕居高临下的看着廖公公,这回连话也不再听到,神色淡漠道:“世间再无九王爷裴枕,只有法号神尘的僧人,”
霍枝哪里知道有这般好的机会,京城来的廖公公,不入王府,直接上了太仙寺。她随着爹爹坐在马车里,浩浩荡荡上了山。
“枝枝,等会儿可要有礼数。”霍涛还不曾和霍枝说,要见的是京城来的。
只说是,来见岭南王妃供奉在太仙寺的长生牌位。
霍枝捧着脸,看窗外风景,“爹爹,您可还记得小时候,母妃经常会带我们来太仙寺上香?”
“当然记得,枝枝那时候半大的小人,路都走不稳,现在如今一眨眼就要嫁人了。”霍涛感叹道。
霍枝纤长的睫毛颤动,气定神闲,“那等会儿,爹爹可不要去母妃的长生排位跟前。”
“为何?”
只听霍枝道,“母妃胆子小,听不得卖女求荣的脏事,女儿怕母妃一受不住,长生牌位也要砸下来,多是砸到爹爹头顶开了花,可是不好。”
岭南王,“……”
他咳嗽几声,“枝枝,我们今日不去见你母妃,发生不了这样的事。”
“哦。”霍枝眨着眼,又问,“那来太仙寺,要见何人啊?”
马车停在太仙寺山脚下。
岭南王知道霍枝要作妖,不过人都到了,想她翻不起什么风浪。
暮鼓晨钟,飞起一众山雀。
霍枝笑吟吟下了车,一回头,“爹爹放心,等见廖公公,女儿一定乖觉,绝对不会说女儿已经有了侍寝男宠,日日花天酒地的脾性。”
“……”
霍涛担心的不行,女儿要是当真发作起来,那进宫多问事不是要黄!
“罢了,佛门清修之地,哪里容得了你喧哗。”岭南王实则不耐烦她,大手一挥,让霍枝的马车打道回王府,自己吭哧吭哧上了山。
见岭南王身影走远,霍枝掀开车帘子,对马夫道,“不着急回府,后山有一滴水观音,最灵姻缘,今日我们便去见见。”
霍枝得去问问,她和那大师傅是否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