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府后花园放着一盆金贵的九里香,花香气浓郁,秀美的白色花瓣,透着优雅。这花是岭南王重金寻来的上品,一般人不得见。
霍枝撑着额头,百无聊赖的赏着花:“好生无趣。”
小怜不明白的问:“平常也这么过,不曾听县主说过无趣。”
她哪里能说,心中有了牵挂的人,就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了。
霍枝扯了枝叶,淡淡道:“我这是心烦。”
从小怜家回到王府已经有几日,爹爹虽然对那日争吵之事,不提半个字,但王府山下开始打点要出远门的行囊。圣上钦点贴身宦官远赴岭南,不久之后,就会一旨封妃的旨意就会送到王府,霍枝入宫就成了铁板上的钉钉,再也难改。
“那县主睡一觉,等醒过来,就不会觉得烦了。”小怜将纱帐挂起,挡下外头毒辣的日头,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也没别的法子了。
霍枝褪下外边的丝质罩衫,躺下去,小衣里染了九里香的花香,闻着闻着,很快就入梦。
梦里是小怜家的房门。
“大师傅。”霍枝看着外头的身影,轻轻的叫了一声。
她知道他不会发现她的,大师傅是小怜家请来的高僧,两人身份有别,就算是见了面,也无话可说。
霍枝的指尖刚碰到房门,门却从外猛的推开了。
男人的手掐住她的下颚,低声问,“你在偷看我?”
“大师傅。”霍枝刚要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不能说话了。
刚觉得古怪。
身子却被提起来,她整个人都僵硬起开。
裴枕的掌心托着她,道,“小东西,还要跑么?”
从那大师傅深沉如海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哪里是人,却是个还没断奶的奶猫。
她不愿相信,挣扎起来。
裴枕的手指就落到她颤抖不止的脊背,一下一下安抚,“可是饿了?”
她被抱起来,躺在男人的怀中,原先的恐惧,也在轻声细语中被打消了,身上也软下来。
裴枕居高临下看她,随她锋利指甲轻轻扯坏僧衣,也由着霍枝的小胳膊抱着他。等入了夜,霍枝从睡梦中醒来,欲想触碰他的睡眼,裴枕却翻身将她压制身下。
屋内全黑,两人躺在不大的床榻,夏日炎热,用不着盖被。
这人是把她当做猫,蒙住霍枝双眼,低声哄睡:“别怕。”
可一贴上来,霍枝打了个哆嗦,急促的呼吸几声。温暖手掌控着她,想要逃跑,那柔软的腰肢却被揽住,动不得。
她不顾挡在眼前的手,虚虚实实之间,有些奇异的快活。
天边一道惊雷闪过,“轰隆隆。”
霍枝被雷声给惊醒了,披了薄衫从床榻之间起了身,去将窗户关上,将风雨挡在外头。回到床上,指尖擦过丝被上的一处的晶莹,顿时懵了。
她这是做了春梦?
更要紧的,在那梦里她和那大师傅翻云覆雨,似乎自己也并不讨厌。
霍枝抱着膝,听着那落雨之声,胸口起伏,羞得不行,“我若放低身段,去求那大师傅,他可会应我?”
她不想进宫做圣上妃子,那侍寝之人有了眉目,就选他了!
只是也不知道,那大师傅愿意不愿意?她要找个机会去探一探他的口风。
夜间雨小了些。
在美味佳肴跟前,霍涛贱女儿神色倦怠,关怀的问,“这是怎么了?”
两fù_nǚ 争吵后,这算是头一回在这张桌子前用夜膳,霍涛心知霍枝不满他让去京城的决定,都离家出走过一回。
那宫里来传智的宦官不日后,就会到岭南,这小祖宗可别再跑了。
霍涛夹了一块炙烤猪肉,放到霍枝跟前,“枝枝,这是你最爱吃的。”
霍枝垂眼望着那肉,想了许多。
霍涛,“枝枝不是最爱去流光锦,爹爹让人心新做了两件。”
“我不要。”霍枝闷闷的说。
“那你要什么?告诉爹爹让人去给你准备!”
她贵为县主,爹爹从未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自己,生怕自己受委屈,爹爹更是没有再续弦。教习得都是女师傅,霍枝能见到的男人一手就可以数的出来,除却王府里的仆人,便只有在过年过节时,远在平乡的表弟霍起,说起年纪,他比她还小些,却总喜欢围着她打转。
哪个不是对她青睐有加?
只有那位神尘大师傅冷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还嫌和她共用喝水的叶子。
那种被冷落的心思,就在她心里留下了影子。
应是这样的!
“没什么想要的,爹爹不必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