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市西大街,丙子号擂台搭建在此,外围有一圈金吾卫的兵士维持秩序,严禁围观百姓太过靠近擂台。兵部、吏部、礼部各有一名官员坐在场边充当裁判,十六卫府还会临时抽调一名将军现场监督,避免对决双方出手过重伤人性命。如果违反点到即止的比武规则,将会被革除参赛资格,严重的还要下狱问罪。曹悍带着荷儿赶到时,穿着便服的李重俊李隆基和程伯献也到了,还有他首场比赛的对手娄志兴。“这第一场,诸位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吧?”曹悍朝娄志兴抱拳,又看着其他人笑道。“我第一场抽中蜀中人简俊达,益州都督举荐,听说是剑南边军里的校官。那家伙运气不太好,前几场碰上的对手不弱,费了一番功夫才得胜,落下些伤,和我交手时状态不佳,没到百招就主动认输了。我老程顺利进军十六强~~嘿嘿~~”程伯献眉飞色舞难掩得意。“呵呵,你小子倒是走远。”曹悍捶了他胸口一拳。李重俊他们看完程伯献的比试,便急急忙忙从北市赶来。娄志兴一个劲地朝程伯献和李重俊使眼色,两人相视一眼,一左一右拽住曹悍的胳膊将他拉到一旁。“这是要作何?”曹悍一脸狐疑。程伯献觍着脸低声道:“娄兄抽中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不过咱哥几个都是熟人,你看能不能让他败的别那么难看?”“就是!都是东宫老人,平时还得凑一块喝酒,曹大哥你下手轻些,别搞得大家脸上挂不住。”李重俊也在一旁挤眉弄眼地帮腔。曹悍哭笑不得,摊摊手:“你们要我如何做?”“我们都商量好了,待会你们上台随便打个七八十招,然后娄兄会以身子不适为由主动认输放弃比赛,这样一来,大家脸上都过得去。”程伯献冲他挤挤眼睛。“好好,都听你们的。”曹悍表示无所谓,“不过今天你们得请客,你们几个家伙,肯定能在我身上赚不少钱!”李重俊拍拍胸脯:“小意思!我和三郎各自在万福商号下注五千贯压曹大哥获胜。”程伯献搓搓手:“我囊中羞涩,只押了一千贯。娄志兴说了,待会万福苑他做东!他自己也在曹大哥身上押了三千贯呢!”曹悍哭笑不得,参赛人押对手获胜,这觉悟还是挺高的。“对了曹大哥,你的钱投了哪处盘口?”曹悍撇撇嘴:“投了鸿安商号,他们的赔率还没万福商号高,我有些后悔了。”李重俊和程伯献相视一眼,朝他伸出大拇指:“太平公主的钱也就你敢赚!”像这样十拿九稳的赌局虽说赔率低些,但投注数目大,也能赚不少,他们可没胆子投到鸿安商号赚太平公主的钱。万一让冯全查出来,反而来个扣住不还,他们找谁哭去。商量完毕,程伯献朝娄志兴使眼色,娄志兴眉开眼笑朝曹悍抱拳道:“多谢曹司阶体谅!待会万福苑,兄弟我再陪曹司阶好好喝几杯。”曹悍也笑着说了些客气话,娄志兴这人还挺敞亮,能进入三十二强已经心满意足,抽中曹悍也自认倒霉,卖他个面子作作秀不费什么事。,比试时辰已到,验明身份后,两人登上擂台,数十名观战百姓鼓掌叫好。娄志兴气势昂扬地一抱拳,朗声道:“曹司阶!请啦!”曹悍憋住笑,抱拳正色道:“娄兄请!”本来习惯性的站着不动,可是转念一想这样有些失礼,做戏就要做全套。于是曹悍双脚跨开扎下马步,摆出一个黄飞鸿的架势。娄志兴眼睛一亮,兴奋地呼吸急促,感觉自己受到了强大对手的尊敬。娄志兴大吼一声气势拉满,一个跃步挥拳打去,也颇有几分乳虎初啸架势。可是落在曹悍眼里,这家伙全身都是破绽,身形动作缓慢的像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太太。强忍弹起一脚将他踹飞的冲动,曹悍侧步扭胯“险之又险”地避过,脸上还配合似的露出几分惊慌,再以十分“吃力”的动作对抗娄志兴的猛攻。噼噼砰砰拳脚相碰打的有来有往,从擂台这头打到那头,外围观众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坊墙角落处,一名穿灰色武袍戴着斗笠的青年斜靠着,双手环抱一把古朴长剑。他抬起头,斗笠下露出一张高鼻深目,胡人样貌明显的冷峻面庞。狭长的眼眸朝擂台上瞟过几眼,他微微摇摇头,神情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皮。一辆马车在他身前停下,赶车的彪形大汉冲他说道:“盖嘉运,打完了就回府去,两位国公爷有话要跟你交代。”青年冷冷扫他一眼,沉默不言地上了马车,大汉吆喝一声,驾车朝南市外驶去。就在曹悍默默计算已经打了多少招时,娄志兴已是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他猛朝曹悍使眼色,眼睛瞟向擂台边沿处。曹悍心领神会,咧嘴一笑。“呀!”娄志兴再度大吼,好像一个不服输的勇士,猛扑上前抱住曹悍腰,奋力将他朝擂台边推去。曹悍蹭蹭后退几步,退到擂台边,没等他下一步动作,娄志兴装作被他甩出,一脚踩空跌下擂台。周围响起一片惋惜声,然后便是稀稀拉拉的掌声。“唉~~~是我输了!”娄志兴满面遗憾,朝曹悍抱拳揖礼,然后朝观战的百姓抱拳,一脸激动地大声道:“多谢!多谢各位父老支持!”而后百姓们便对他报以更大的掌声,热情程度竟然超过了曹悍这位胜者的待遇。瞧瞧百姓们一副深感可惜摇头叹气的样子,曹悍瞪大眼,娘的,这小子不声不响玩了一出苦战之下惜败,虽败犹荣的把戏!就一个字,绝!学到了学到了,曹悍哭笑不得,这样一来娄志兴名声不坠,他反而没出太大风头。三名官员商议后觉得这场比试没有问题,便让双方签字画押,再附上督战将军的名字,用印后上交主官审查存档,等到决出十六个优胜者,再度进行抽签对决。曹悍下台时还有些懵,他的首场比试就这么无趣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