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苑酒楼,娄志兴订好了一间带大圆桌的包厢。大圆桌由登仙阁首创,一经推出便广受好评,深得神都城士庶官僚阶层的喜爱。万福苑、筵华楼等各大酒楼立马跟进,纷纷在自家包厢里安排上,也有传统的分案跪坐席可供选择,随客人们喜好。万福苑的酒菜着实不俗,难怪能成为神都市民心目中的帝都第一名楼,除了招牌久远,核心技术也完全没得说。哪怕现在登仙阁在神都三市势头强劲,一时半会还动摇不了万福苑第一楼的地位。“来来来,娄某敬曹司阶一杯!曹司阶一身好武功着实厉害,我曾经跟李承况切磋过,犹如蚍蜉撼大树,没想到今日这种感觉又体会到了!哈哈~~”娄志兴端起酒杯连连仰头干下,抹抹嘴巴喝得好不痛快。除了曹悍李重俊几人,还有刚才那名监门将军,一桌子人饮酒谈笑不羁,气氛热烈。“不瞒曹司阶,能打进三十二强我心满意足,足以向阿翁交代,再打下去只怕对手非我所能力敌,不如早早输给你,阿翁也不会怪我。你马球打得好,功夫自然不会差,我输了也不丢人。”娄志兴连连劝酒,自己也喝了不少,舌头有些大了。“曹兄弟,你老实说,如果真放开了打,多少招能赢我?”娄志兴打着酒嗝,眼睛有些泛红,勾搭着曹悍的肩膀嘟囔道。“这”曹悍觉得有些难以回答这个问题,思考着怎么说比较合适。程伯献一把拽过他,打着圆场道:“喝酒喝酒,哪那么多废话!吵最凶的是你,酒量最差的也是你!”“谁谁他娘酒量差了?来!喝~”娄志兴一听当然不干了,瞪着一双醉眼气势汹汹地要和程伯献拼酒。李重俊笑呵呵地道:“曹大哥,如今满朝文武都知道你马球打的好,不过你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清楚的人不多,不妨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展示展示!往后你名声在外,就不会有人缠着你问这种问题了!”曹悍撇撇嘴,他原本就是这样想的。谁知道第一场就碰上走后门的娄志兴,让他赢了也觉得不爽,完全没有达到一出手就技惊四座的期望。李隆基笑道:“往后的对手越来越强,曹大哥有机会展现本事。”说到这,曹悍拿出那份花名册:“对了,我还没问你呢,王猛王大哥从辽东回来不是去了长安,担任左鹰扬卫亲府中郎将?他何时回来参加的武举?”李隆基压低声道:“王猛本来不打算参加的,可是我打听到一个消息,这上面有一个叫黄铎的,曹大哥可还记得?”“黄铎?”曹悍找了下,果然在册子上找到这个名字,上面写着房州人士。“浑江虬?难怪这厮一直不见踪影,原来是躲到神都来!”曹悍竖起眉头,这可是他来到大周碰到的第一个对手。“此人早已投靠了二张!”李隆基冷笑,“你们也知道王猛原是大将军王方翼的部曲,王方翼冤死后,我父王将他从牢狱中救出,改名王猛留在父王身边担任侍卫。我们查到,这个黄铎本名黄芝锋,原来也是王方翼将军的部下,当年作伪证冤死王方翼的,就有他一个!他的容貌有些变化,但王猛还是将他认出。黄铎也参加了此次武举,王猛便想找机会将他除掉,也算为王方翼将军报仇。”曹悍盯着册子上的介绍,“就算王大哥不找他,我也不会留他活命!”李隆基皱眉道:“此人现在投靠了二张,行踪诡秘,一时半会难以对付,还是等武举结束再说。”竹山的老对头又出现在神都,曹悍也只得感慨这家伙命真硬,连巴叔言都死了,他还活蹦乱跳。万福商号的武举名册销量极好,不过都是针对没什么信息来源的普通百姓,寻常的官僚士族想趁机赚钱,就会花高价购买所谓的内部消息。更高级的,就像李隆基和李重俊这些王公子弟,哪位应举者是何人举荐,实力如何,都能打探得清清楚楚,对决名单一下来,基本的胜负心里就有数了。“除了朝廷特批七人,此次三十二人中,有一人需要特别注意,就是这个!”,李隆基指着册子上排在第八位的名字,“盖嘉运,龟兹人,据说祖父是当地汉人,娶了羌族女,父亲又娶了个突厥女,自小习武,十四岁时单枪匹马剿灭了一支三十人规模的马贼,原因是马贼抢了他家的商队,断了他爹一只胳膊。后来投军,这次是受到安西都护府举荐来神都参加武举。安西都护王琚在朝时与二张交好,此次盖嘉运来到神都,便被二张接进国公府,据说二张很器重此人!”李重俊喝了口酒咂吧嘴:“听说这家伙自擂台赛开始,还没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后面几场,抽到他的干脆弃权,是公认的除朝廷七猛外夺魁呼声最高之人!”“有点意思!”曹悍摩挲下巴,“这次他抽到的对手是谁?”“左玉钤卫翊府郎将,骆务整!已经比完了,这次倒不只三招,花了些时间,一炷香左右!骆务整是被抬下场的!”李隆基将一张条子递给曹悍,上面写了在戊字号擂台结束的一场比试,正是骆务整对阵盖嘉运。戊字号擂台距离曹悍刚刚上场的丙子号有好几条街的距离,李隆基早早安排人守在那,第一时间拿到对阵结果。“骆务整可是辽东战场涌现出的悍将,武家人逢人便夸,把他们吹嘘的像神将在世一般,这次碰上盖嘉运可算倒了大霉!”李重俊幸灾乐祸地嘲笑起来。“说明盖嘉运的确厉害,要是有咱们认识的人碰上,可得提醒他当心。”曹悍把这个名字记住了。“另外,薛讷、王猛、黄铎、常元楷这些人也各自战胜对手,挺进十六强。等明天剩下的几场打完,后日就开始下一轮较量。”李隆基又笑道。李重俊斜睨一眼,哼道:“三郎你不厚道,你大舅子王守一也名列三十二强之一,他的情况你怎么不跟曹大哥说说?”曹悍愣了愣,惊讶道:“什么大舅子?”李重俊抢着嚷嚷道:“三郎这小子不声不响和左卫翊府中郎将王仁皎的女儿定亲,这王守一就是王仁皎的儿子,难道不是他大舅子!”李隆基微微脸红,拱拱手惭愧道:“只是定亲而已,父王不想弄得人尽皆知,故而消息没有外传。”李重俊怪声怪气地道:“只是定亲?我看不只吧!是谁整日里媑燕妹妹、菱儿的叫着?”“俊哥儿!你太不仗义啦!为何这般取笑我?”李隆基闹了个大红脸,恶狠狠地扑了过去,和李重俊嘻嘻哈哈撕扭在一块。打闹了一阵,曹悍笑道:“三郎,你大舅子很厉害?”李重俊喘着粗气插嘴道:“不亚于盖嘉运!王守一自幼体弱多病,后来拜入茅山太素真人叶法善座下学艺,十多年下来,不光把身子调养好,还学得一身本事!叶法善可了不得,圣人见了也得称呼一声天师!当年可是跟袁天罡和李淳风在太清宫里论过道的!当年先帝想册封他为国师,留在宫里,叶法师谢绝而去,隐入茅山修道,王守一是他收的第一位俗家弟子。”曹悍不知道叶法善是哪方高人,不过袁天罡和李淳风的名头还是知道的,那可是历史上鼎鼎有名,充满神秘色彩的两大神棍。叶法善能与他们论道,又差点成了大唐国师,绝对也是一代宗师级别的高人。王守一是他的弟子,想必也有过人之处。李隆基狠狠瞪了李重俊一眼,悻悻地道:“哪有俊哥儿说的那么玄乎!王兄武功的确不弱,不过此次武举高手如云,他能不能闯到最后还难说。只能找找门道,尽量在前几轮让你们避免提前相遇”李隆基有些含糊其辞,不过曹悍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王守一是相王府力推的种子选手,相王府肯定要保他进入最后的决赛,所以在前几轮,会尽量避免与曹悍、盖嘉运这些没有把握战胜的对手相遇。首届武举,各方势力纷纷打出手中王牌,都想争一争这最后的魁首。曹悍心中生出几分期待,想看看他这个经过后世黑科技改造,又下了一番苦功夫学习古武术的“挂逼”,对上当世武道高手还有没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