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卖掉了住房汽车,拼命工作,可是仍然杯水车薪。直到后来有中介联系到他,要他利用自己的所长,为一些神秘的客户提供房屋设计服务。
这些客户都不是普通人,涉及灰色生意,基本是要求在房子里做隐藏的密室,用来存放违法所得来逃避审查。因为是违法的勾当,设计师拿到的报酬非常丰厚,但付女儿的医药费还是勉强。
后来做的时间长了,设计师因为口风紧、能力强、态度好受到越来越多客户点名。中介也更加信任他,开始给他介绍涉-黑的生意,客户有地方-政-界、有军-火-商、有恐-怖-组-织,还有毒-贩。
穷途末路的人要什么道德,只要给钱,他就做。
设计师说自己,为了女儿,把良知卖给了魔鬼。
——“第八天,还是三个工人。
还有两天了,如果一直没人出来,我就可以拿到三千万,能至少解决我女儿十年的医药费。
但我刚才接到了中介打来的电话,前七天去迷宫的工人都失联了。他们都是来自中东的黑工,和我一样赚黑钱。出于合同的缘故,无论是我还是工人都不能向中介透露项目地点。电话里,中介尽管担心,可还是没有提出要来找人的要求。
我告诉他们放心,没有人会有危险,这是个禁-枪的国家,而且我们是三十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想要撂倒我们可没那么容易。
可我心底一直在打鼓,难道那二十一个人还全部困在迷宫里?
我记得为了保证迷宫安全,我曾经留下过食物和水,但那仅仅够三个人用两天……
第一次,我感到非常不安。
迷宫里也没有他们的呼救声,整栋楼死一般的寂静,剩下的六名工人一无所知,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他们继续下去……”
在一间儿童房里,舒墨在婴儿摇篮里找到了第九天的日记。那张纸被揉成了纸团,夹在枕头的棉花里,需要万般小心才能不把纸张弄破。
——“第九天,还是三个工人进去了。
我不知道迷宫里工人的情况,但我努力告诉自己,他们的境况不差,很有可能被客户接出去带走了。
但我心里非常清楚,他们凶多吉少。这些客户全是疯子和变.态,死在他们手里的工作人员不少,可那又怎么样?没人会报警,只是需要付出大量金钱作为补偿,但这些魔鬼最不缺的就是钱。
我想方设法想要联系到他。尽管在全世界干了数不清的黑活,但其实我一个客户都没见过,我们有更为私密的联系方式,需要通过深网。可昨晚起,我就联系不上他了。
山里没有网络,需要下山到底下的小镇,那里有网吧,还可以补充食物和水。
发现联系不上他时,我害怕了。我虽然为魔鬼工作,但我不会参与魔鬼的勾当,可这一次我感觉,是我把祭品送到魔鬼的嘴边……
我想离开,可女儿的医药费让我怯步了。还有最后一天,只要坚持下去,我就能拿到那笔巨款。
但我良心受到无比的煎熬,晚上我联系了女儿。那边是白天,阳光下她纯真的笑容唤醒了我的良知。
可我的确需要钱,最后我决定明天和剩下的工人一起进入迷宫,凭借我对迷宫的了解,一定能安全带他们出来,同时我可以私吞下他们那笔奖金,虽然没有三千万那么多,但聊胜于无,算是我的带路费吧。
收拾好了物资,我焦急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这是最后一天,祝我好运。”
舒墨不动声色地读完最后一句,眉头拧紧了成一团。他小心翼翼把那张破损的纸张叠起来,放进背包里。
这张日记明显不是一次性写完的,设计师杂乱的英文夹杂了许多浓重的墨点,显然落笔者的心理正在经历痛苦的煎熬,他反复说服自己又推翻,万分焦虑踌躇。
书写实在是一样神奇的事,只是字符落在纸张里,就能从字体的变形体会到书写者的心情。
陈旧泛黄的纸张是从某个日记本里撕下的。有人出于某种原因,将日记留在了密室,不知道是增加游戏故事性的恶趣味,还是设计师良心发现,为后来者留下从迷宫出去的线索。
张诚突然说:“这里有个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