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好看的学生,有些男人的影子,爱拿电子书看小说,中途还给孩子一盒牛奶,就像男人一样好心。而怀里的孩子睡了又醒,好不容易再哄睡着,车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
只需要再经过一座大桥。
海浪汹涌着拍打着桥体,随着一声呼啸的风声,车缓缓驶入了大桥,她正兴奋,不知道车轮绊到了什么,突然“咯噔”一声,整辆车突然剧烈地向上颠起,随后又极速坠下,一声尖叫随即在女人的嗓中酝酿成型,还没来得及破口而出,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罪人梅岚华犯纵火杀人罪、毁尸罪,毫无悔意,罪大恶极,根据《汉谟拉比法典》——‘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对你处以火刑。”
不等女人反应,忽然“哐当”一声巨响,小巴车体骤然滑落,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车悬挂在了断裂的大桥中间,女人倒抽一口凉气,惊魂未定后,突然想起学生的狂言妄语,正要对学生破口大骂,忽然一柄刀抵在了腰侧,那学生阴恻恻地说:“别喊,不然捅死你。”
女人瞪大眼睛:“你——”
冰冷的刀尖直接刺破单薄的衣料,戳进腰里的皮肤,然后狠狠地往上一挑,尖锐的疼痛瞬间直戳大脑,女人倒抽口凉气,腰部疼得阵阵痉挛,浑身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急切地摆手,认命地低下头,那柄刀抵在腰侧,拿刀的学生却托着腮目光巡视着车外,确定无人注意到他们,才挪开手里的刀,示意她起身。
脸色苍白的女人只好听话,乖乖地起身,脑里却飞快闪过各种计策,同时余光瞥见乘客慌乱地再往外跑,忽然灵光一闪——只要叫住一个人帮忙,就能引开学生的注意,那她就可以趁机逃跑。
这样一想,她连忙瞪大眼睛努力看向经过的乘客,冲他们使眼色。
此时,司机正慌慌张张地跳下驾驶舱,从摇摇欲坠的车头往后跑,慌乱的目光正和女人一个对视,两人皆是一愣,不等女人做何反应,只见那司机厌恶地避开视线,像躲避晦气玩意似的飞快从身旁跑开。女人困惑地皱起眉,正试图朝其他人求助,然而没人把视线投来,都惊慌失措地朝后门逃。
眨眼的功夫,哄闹的车厢一片死寂,车厢里的乘客所剩无几,她听见学生突然出声:“坐下来,不要动。”
女人循声坐下,随即感觉不适地皱了皱眉,夏日衣衫单薄,尤其是今天,为了约会,她特意穿了清凉的连衣裙。轻薄的布料下,她敏锐感觉到坐垫上被放了其他东西——坚硬的,光滑的,同时也稀碎,有点像化学实验室里的试管。
不等她想明白,学生把一根透明的鱼线缠住她的腰,然后顺着她的脊梁骨拉住鱼线,将东西抵在她的头顶,在车顶的铁皮上面连接了什么东西。
女人困惑地一仰头,学生立即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身子扳正,冷漠地说:“我劝你不要乱动,你现在坐在我自制的白磷弓单上,白磷的燃点很低在34度左右,今天气温偏高在32-34度之间,加上你的体温,只要粉末泄露沾上你的皮肤就会剧烈燃烧,温度可瞬间高达一千度。现在你身上的线正连接着燃烧弓单的机关,只要稍微动作,线就会扯开燃烧弓单的引线,然后把你皮肉烧穿,最后骨头渣都不剩。”
女人几乎屏住呼吸,骇然地张大嘴,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分不清这是恶作剧还是现实。她想失声惨叫,同人呼救,可声音被堵在嗓子眼。与此同时,学生冷漠没有起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头顶还有一个,不过有个远程装置连接在这部手机上,里面有个控制小程序。虽然我们都觉得你这种恬不知耻的畜牲该死,但按照规定,会有审判者决定你是否有罪。”
女人骇然地睁大眼,只僵硬地转动眼珠子:“审判者是谁?”
“刚刚的乘客,还有附近的居民,路过的市民,不清楚,看谁在吧。”学生转过身,在车厢里走了几步,整辆车立刻随着他的行动前后晃动,女人跟着发出一声惊慌的惨叫,学生立刻不耐烦地“嘘”了一声。他站在电视的液晶屏幕下,扯出根线连在手机上,即刻一个不动的十分钟跃上屏幕,女人随即明白,这是倒计时的时间。
“你那小孩我喂了安眠药,应该暂时不会醒过来,你只要在倒计时归零前,不要乱动,不要乱喊,不要乱说话,就不会有事,接下来就看审判结果——”学生说到一半忽然停住,警笛声隐隐响起,正从远处疾速传来。
“那么,”学生依然镇定,他把鸭舌帽戴好,从女人身边走过,轻轻一点头,“希望你死得时候,惨叫声能大一些。”
女人立刻尖利地喊住他,歇里斯底地大声问:“为什么是我,我的确杀人了,可我坐牢了,接受了惩罚,法官给我判了五年,我失去了五年的自由!而且你也不认识我,我和你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好不容易才出来,而我老公就要回心转意了,我就要有美满的家庭,可以拥有幸福的一生!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杀我?还有我的孩子,她是无辜的,为什么?”
学生脚步一顿,偏过头,平淡的脸色泛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语气玩味地说,“当然是,受害人父亲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