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低着头,自顾自看着自己的手,嘴唇颤抖着说:“等她靠近的时候,才发现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孩子好像刚断奶,看着面貌和女人有八九分像。你猜怎么着?”
舒墨回过神,摇摇头:“不知道。”
王贵夹着烟,笑了下:“他们是要把孩子送进孤儿院,那孩子是女人和张治水的孩子。女人不会要那孩子,她把那孩子放下,头也不回地就从小玉身边走了过去。”说到这里,他顿住了,捂着眼睛,声音哽咽了起来:“小玉把孩子悄悄带走了,她说,那孩子和她一样,爹不要,妈不爱,他们只能自个儿疼自个儿。”
说完,王贵把头埋在桌子下,不一会儿,就响起了压抑着的哭声。
舒墨沉默着听着,从裤兜了摸出打火机,抽出根烟点上,眯着眼睛吐着烟圈。
过了一根烟的功夫,王贵才抬起头,胡乱拿袖子胡乱擦了下脸,吸了口气。
舒墨把烟屁股在桌上摁灭,问:“后来呢?”
王贵大力咳嗽一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把乱七八糟烟灰抖落一样的心思收了收,回答道:“祸不单行。她回来没多久,谷叔就出事了。家里糟了贼,翻得乱七八糟,被人一闷棍打在后脑勺,摔断了下尾巴骨,瘫痪了。然后张治水就借着张福,开始勒索小玉,小玉又要养着谷叔,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去打工的。”
他顿了下,侧头看向窗外,悠悠地叹了口气:“所以我不怨她。”
舒墨问:“报警了吗?”
“报警也没用。”王贵摇摇头,“反正差不多大家都猜得到。多半是那女的和姘头干的。”
那女的指的就是谷大树娶的的女人。
“怎么说?”
王贵抱着手臂,没好气说:“出事后,那女人就不见了,肯定是担心被抓着,就跑了。”
舒墨看着他,手指不停来回拨弄着打火机,若有所思。
王贵走后,记录员一直在旁愁眉苦脸不知道想着什么。
白冰走过去,拿文件拍了下对方脑袋:“小高,怎么还不去休息,留这里喂蚊子。”
记录员绷紧脸,没头没脑来了句:“张福八岁了。”
白冰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记录员屏住呼吸,扒着桌子,凑到白冰跟前,搞得一脸神秘地小声问:“那啥,白冰姐,我想打听下,女孩最小多大年纪能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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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铮来回在后面踱着步,多米胆战心惊报出手里查到的资料:“贾杰的账户情况没有问题,从这山庄收益来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倒是周边产业,盈利比较多……”
容铮的背绷得紧紧的,眉头间拥挤着的小山川就要成大裂谷,感到几分暴风雨前的宁静,多米赶紧把脑袋一缩,快速滑了下鼠标上的轴轮,网页瞬间跳到一个私人网页上。
多米扯起衣服下摆,把脑门上的汗水一抹,再端起旁边的水一口饮进,然后活动了下手指,接着开始快速敲击键盘。
屏幕上私人网页弹出一个小黑框,上面全是犹如天文数字的乱码。盯着这些乱码,多米难得露出一丝正经。
“我刚刚找到了贾杰私人助理的邮箱,有几封加密邮件进行破解。”
“干得漂亮。”容铮赞赏地拍拍他肩膀,难得多米脑子会转弯想到查对方的身边人。
“等等这是什么?”余光忽然瞥见邮件里有几封邀请的字眼,这引起容铮的注意。
多米快速打开那个邮件:“很平常的,每个月他们都会搞什么慈善晚宴,还有私人聚会,会对制定一些人发出邀请函。”
容铮:“什么样的宴会?”
多米打了个哈欠:“哎,就是无聊的什么拍卖晚宴,拿着一些乱七八糟捐出来的烂玩意,什么明星穿过的内裤胸罩啥的。嘿嘿,这些钱多了没事干的,随便拿个用过的避孕套说是米开朗基罗用过的,这群脑残都会信。嗯……看,明天晚上就有一个宴会。”
沉默了一会儿,容铮说:“听起来还不错。”
多米“噌”地从座椅上窜起来,紧张兮兮地扒着椅背:“头儿,你真要拿避孕套去拍卖啊!”
“……”容铮嘴角隐隐抽搐,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指着电脑屏幕沉声道:“弄几张邀请函。”
多米听了连忙拍着胸口,庆幸地扶稳扶手:“唉,真担心你要我去搞什么避孕套,脏兮兮的,还要搞些粪便,基罗兄毕竟爱汉子啊。”
容铮:“……”
多米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胸口:“而且那时候,用的还是麻布,嘶……肯定会很不舒服,他们很能下得了手。”
容铮拽紧拳头,低头看他。
多米说完,顿了顿,而后想起了什么,眼睛一闪:“对了,那时候发明那玩意,是因为哥伦布老兄管不住小兄弟,把梅毒带到了欧洲。你研究过小羊盲肠吗?薄度0.038毫米,比现在的避孕套只差0.008毫米,是不是很神奇?还有……”
“……”容铮忍无可忍地按住多米的肩膀,“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