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多米好奇了,这里面是有故事啊。
老太太顺坡下驴,直接在他们身旁坐下,看来这一肚子故事想要倒出来。
冬日的夜冷得刺骨,镶在墙壁里的暖炉发出呼呼的声响,老太太掀开眼皮瞥了眼已经喝糊涂的侯敬。
“你们也知道。”老太太指了指桌子,“我这店都是这帮小伙子帮忙开的,我平时在这里知道的听到的可比你们都多。”
刘老往嘴里塞了颗花生米,笑着说:“您老厉害。”没有往下继续问。
他们对别人的八卦不太感兴趣,谁没有点槽点,谁没有点不想让人知晓的秘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因为别人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而且他们也没有
老太太看懂他们不愿多谈的表情,长长叹了口气,花白的额发下是沟壑似的皱纹,她似乎不甘心,大力摇了下头:“平时我也是闭着眼睛,遮着耳朵,蒙着嘴。但是刚巧我走过去,听见这小伙子和侯敬在聊天,就觉得该跟你们说说。当我这老婆子多嘴多舌吧。”
舒墨抬头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说:“你们别看侯敬这孩子平日里猴精猴精的,总想着巴结领导,其实这孩子心眼不坏,这么年轻就当了大队长是凭的真本事,多多少少会招人嫉恨,他穿的小鞋可不少。”
“我们说的不是这事儿。”舒墨笑了,老太太误会了。
老太太也笑了:“就是这事,我知道你们说的什么,不就是五里香那灭门案吗?”
三人一愣,刘老赶紧朝舒墨无声地使了个眼神。
舒墨的脸色已经变了,他抬手端起水壶给老太太倒茶:“婆婆,你喝茶。”
“不喝这东西。”老太太反手避开,径直拿过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又长叹了口气,指着迷迷糊糊不省人事的侯敬,苦笑了下,“那阵子,这孩子刚升上队长,还没等春风得意马上就遇见这案子,不容易,一家五口。五里香……啧。我不知道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猜这十有八九是有了新的嫌疑人了吧。”
刘老一愣,举起大拇指:“神了。”
老太太的嘴巴动了动:“我全家……我爸,老头子,还有那个不孝儿子、孙子都做过警察,你们那些套路我早懂了。”
三人听完,没吭声,老太太现在孤身一人,一家男丁全都殉职了。
老太太感伤的情绪一闪而过,她抬眼看向舒墨:“小伙子,当时情况很复杂,侯敬有错,不过错误真要落到谁头上也不该是他。”
说到这里,老太太顿了下,瞥向刘老,刘老吃着花生米,瞧见老太太望向他,连忙把花生米吐在手里,认真听老太太讲话。
老太太说:“老刘,你说话向来有分量,这事希望你能帮着侯敬点,别让别人把锅都给他背了。”
“您这话,难不成您知道咋回事?”刘老眼神迷惑,语气却是意味深长。
老太太笑了,两只手来回摩挲着:“瞧您说啥,我能知道啥啊,碎嘴老太太一个。这侯敬真心不容易,你们是不知道啊,这孩子之所以要做警察,偏要来刑警队,是有目的的。为了达成那个目的,我担心他入魔啊。”
“目的?”刘老奇怪了,这什么目的,还不容易?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太懂人情世故看人脸色,一听刘老的语气,就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
老太太不慌不忙地说:“您老想岔了吧,这孩子还没多大呢,能有什么大想法。话说这个事情还跟刘老您有关系。”瞧见刘老坐直了,老太太也就不绕圈子。
“这案子当时发生的时候还是您老年轻时候处理过的,就在您大学里,五个集体死亡的大学生那事,不知道您记不记得了。”
刘老一惊,连续点了好几下头:“这、这案子啊!记得!记得!”
刘老如今已经快七十了,老太太指的他年轻时候,大概也是四五十岁的时候。那时候大学在本地刚刚建立起来,贫苦老农家的孩子也可以去上学,学费并不高,全是由家里人承担。当时的大学生含金量和现在可不一样,每一个放到今天可能都是大人物,那时一下子死了五个,可让当地震惊了一把,甚至还惊动了上面,影响非常大。
舒墨和多米年纪小,都不知道这事情,见两老人都在那里唏嘘,好奇心冒了出来。多米向来说话横冲直撞,直接问:“老刘,什么案子啊!”
舒墨连忙拦住他:“没大没小。”
刘老正职是教授,常常和小年轻打交道,他不介意的摇了下手,掐了掐眉心,整理了下思绪,给他们解释:“这案子发生在91年的时候,那时候这里的大学制度还不像现在,学生是可以选择走读,不用住校。为了方便已经工作的进步青年,还专门开办了夜间学习班。当时我还没当老师,在淮赧市公安局刑侦部工作,接到地方治安队请求支援的消息,就来了这个地方,那时候这里还只是个淮赧市线下的一座小县城,然后我去了那所大学。”
刘老喝了口茶,干燥的嗓子被滋润了下,他眉头拧在了一起,看来是个不好的案子。
“我当时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具体发生啥事,只知道一连死了三个大学生,影响非常恶劣,民众的反应很大,上面给了我很大压力,要在限定时间内抓住嫌犯,避免事态进一步升级。”
老太太抿了下嘴:“那几个大学生,也不能说死,应该说……凭空消失了。”
“消失?”舒墨疑惑了,“那就是失踪吧,这样不会被判定成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