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擦了下胡子,含糊说:“是这样的,当时在学校草丛里发现了三只手臂,经dna鉴定,分别属于三名失踪的大学生,失踪的时间又不少日子了……”
老太太啧了声:“这死也要见尸吧。”
刘老无奈地摇摇头:“当时意识到事情非常严重,刚到这里我们就马不停蹄对现场进行勘察,还派了不少人对现场周围的居民进行查访,调查得非常细,但是无一例外,都是一无所获。然而,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学校那边又传来有两名学生失踪的消息。”
多米瞪大了眼睛:“这是在跟警方挑衅?”
刘老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其实,这两个学生的失踪时间比那三个学生还要长。”
多米陡然提高声音:“就没人发现吗?”
“你忘了我刚刚说的,这学校还有个夜间学习班,这些学生都是已经工作有了家庭的青年人,偶尔有个两三天不到学校是经常的事情,老师没有点名的习惯,学校没有引起重视,这失踪还是这两学生家里人报上来的。”
舒墨明白了:“看来这事情还挺大的,同一所学校失踪了五名学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三个残臂。”
刘老将烟头捻灭丢在垃圾桶里:“这案子过程什么的,就不细讲了,没什么好讲的,反正最后没破,现在还是悬案。说来惭愧,失踪的人没抓着,只是陆续找到残肢,凶犯没抓着,现在这个案子还档案室里压着呢。不过这个事情和侯敬有啥关系?”
老太太掀开眼皮,看向对面,见着侯敬已经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才压低声音说:“这案子里五个失踪者,有个上夜校的女人,已经结婚,有个六岁大的孩子……”
刘老闻言,猛地直起身子,扭过身震惊地看向侯敬,侯敬侧过头露出半张脸,那半张脸全是眼泪鼻涕,嘴里不知道嘟嘟囔囔些什么。
刘老忽然好像回到了二十四年前,同样有这么一个男人,喝得酩酊大醉,那张脸和眼前这张脸慢慢地几乎重合在了一起。
昏黄的月色撒了一地,路灯孤零零地站在路边,影子寂寥地投在地上被拉得老长,平添几分萧瑟。
知道了侯敬是二十四年前那起悬案的受害人家属后,刘老皱着的眉就没再舒展开。
一晚上他都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窗台那里洒落了许多烟头,烟灰被风吹得到处都是,跟雪花一样。
舒墨倚在旁边看着刘老突然变得瘦小的身体,才恍然惊觉,记忆里那个高大威猛的警察,早已经变了样了。
舒墨捏着手里的空烟盒,将纸盒拆开,开始折叠,他的动作很慢,只是个叠纸的动作也显得十分优雅,等他的手掌再打开的时候,手掌心里赫然停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白兔。
“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啊?”刘老终于笑了,拿着那小兔子翻来覆去地看,“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了啊。”
舒墨拿出钱包,展开递给刘老,简短地说:“我家小孩。”
刘老把钱包拿手里,看着那照片,愕然抬起头:“你不是还在读书吗?怎么有孩子了?”
舒墨哭笑不得,摇摇头:“不是我的。”
刘老更为震惊:“你家老头……老当益壮啊……”
舒墨连忙打断刘老的话:“您误会了,这是我收养的。”
“哦。”刘老端详了会儿照片,“别说,还和你小时候挺像的。”
这句话正好说到舒墨的心窝子里,他脸漾起高兴的红晕:“都这么说。”
“哈哈,当年你小时候,你哥哥到处抱着你的照片给别人看,那表情就和你现在一样。”
舒墨脸色忽然沉了下来,他眼睛里的光也跟着暗了下来。
刘老话说出口,才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捂住嘴,懊恼地看着舒墨,舒墨一直沉默地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就在空气焦灼在一起,快要凝固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串脚步声。
“刘老,您得亲自去看看!”来的人上气不接下气地一阵疾跑过来,呼吸还有些喘。
舒墨刚刚低着的头,闻言抬了起来,看向那人:“怎么了?”
那人穿着白大袍,看起来应该刚刚从法医技术部跑过来。
“去看吧,我说不清楚!”那人摇摇手,转身就在前面领路。
三人对视一眼,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