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连环杀手都会被分类为三种犯罪人,一种是天生犯罪人,一种是精神病犯罪人,还有一种属于有犯罪侵向的犯罪人。
照片上的男孩,下颚微微外凸。因为正属于青春期,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疙瘩。
在照片上的他,有些自卑地收紧下巴,两只手被缚在身后,眼睛看向相片的左下角,似乎在故意遮挡他的左脸,可以从细微的角度看出他的左脸耳朵下有一丛毛。
“这个人吗?”付妈妈眯起眼睛,做出沉思的模样,过了一阵她抱歉地摇摇头,“对不起,太久了,我记不起来了。”
“别急。”舒墨的声音极其温柔,他笑起来像一朵向阳花,让人毫无防备地放下芥蒂。
他放下了遮住半张脸的眼镜,露出青春洋溢的脸,白嫩的皮肤下细细的绒毛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有一个小秘密,我想跟您分享一下。大脑是一个很有趣的家伙,他总是会把一些您觉得并不重要的东西,偷偷地藏起来。现在,我们来试试,找出这些小东西来。”
付妈妈按照舒墨的话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对这个只见上一面的年轻人尤为的信任,耳边传来的是舒墨循循而来的呢喃软语。
他的声音并不低哑,像是一泉缓缓流近的泉水,将她沉浸在温暖的水流之中。
她听见少年说:“今天真的好热啊……”
明明是冬天啊,她想着想着,却随着少年一遍遍重复,好热啊而陷入黑暗,她皱了皱眉:“好热啊……”
接着她又回到了那个烈日的下午,她的眼睛因为烈日而睁不开,手里有些冰凉,是一瓶水被冻成了冰块,瓶子外面裹满了水珠,浸湿了她的手掌心。
街道两旁很安静,偶尔有知了难耐的叫声,此起彼伏。
她有些迷茫地站在路边,一时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这时,她的耳边突然出现一道拉长刺耳的刹车声,她一抬头,那是一辆黑色的捷达车。
这个城市里能开起车的人不多,她特意朝车多看了一眼,她觉得很眼熟,似乎她经常能看见这辆车。莫名的,她觉得车上有个东西似乎很重要,然而她以前一直却没有注意……
车就要溜走了!她心里忽然有些焦急起来。
车很快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仅仅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但是就在车快要错过的时候,时间却突然静止了下来。
她眯起眼睛,空中一只花脚蚊子正停在她的手臂上方,她不在意那只吸血的虫子,抬步朝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有些尘封的东西在她的脑海里某个细微的角落里“咔嚓”一声,慢慢开启。此刻的心不安地跳动着,“砰砰砰”剧烈响动的声音就徘徊在她的耳边。
一个看起来还在读初中的男孩正开着车!
那男孩咧着嘴哼着五音不全的歌,看上去特别愉快。
他的脸上长满了红色的疙瘩,暴露在她眼前的左边脸上,耳朵旁边,赫然是一丛突兀的浓密的毛发。
“就是他!”付妈妈猛地睁大双眼,大地又猛地一震,窗户又“哐哐哐”的剧烈响动起来,她暴露在外的皮肤上浮上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不禁颤栗起来。
“照片上这个人吗?你看见了什么?”王兵把照片立了起来,正对着她。
付妈妈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嘴唇哆嗦得厉害,口中不停地重复:“就是他,就是他。”
“冷静一些,他在做什么?”
“他在开车,我当时正急着去公园,正好和车擦肩而过。”
“付美在车上吗?”王兵激动地瞪大眼睛。
“不知道,我没看见,但是……”付妈妈迟疑了下,哽咽着说,“我听见他在唱歌,有我女儿的声音。”
王兵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之前你不说?”
他的声音又沉又重,一字一句撞在对方的心口上。
付妈妈什么也回答不了,她太慌乱,那是一个细微的细节,她根本记不起来……
屋内一片沉默。
舒墨把水杯放在女人的手中,没有在多问。他直直地注视着女人的双眼,心想,这个女人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和她的女儿一模一样。
“没事了,我们抓住他了!”舒墨微笑,此刻他的笑容灿烂如朝阳。
付妈妈顿了顿,抖动的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终于……终于……抓到了啊!”
……
……
和付妈妈分别后,王兵一直怔怔地看着窗外,窗外的大山里正在开矿山,不时地发出一声巨响,引起脚下的土地一阵动荡。
他抿紧嘴唇,不发一言。
正午时刻,泥沙江岸边聚集了大批的警力,围着江岸旁搜查起来。
中途舒墨通知了教授最新的情况,同时得知了一件好消息。
另一边的容铮和白冰两人发现一栋符合侧写的土别墅,而据附近的人描述,一直住在这里的人正是于彬的儿子,现年三十岁的于文海。
时间争分夺秒,他们越早找到凶手,就越快地挽救生命。
此刻,他们在和时间赛跑。
虽然是冬日,这里的紫外线也特别强,阳光张牙舞爪地照射着大地。
穿着厚厚羽绒服的舒墨和多米都脱下了外套,脸上也被晒得泛起了红晕。
多米有些困倦,倚着栏杆不停地一下一下点着脑袋,舒墨挥手让他回车上去休息,自己则执着地站在原地。他已经快四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然而精神却十分亢奋。
“王局,有发现!”一声喊声拉回他们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