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脚就丢了奏折,赶明儿别再把传国玉玺丢了吧。”
“住口!”沈煜眸光凌厉,气势迫人,让他闭嘴。
这话却戳进了圣上的心窝,他倒吸一口冷气,甩袖下令道:“回宫!朕要亲自督查!”
动静惊扰了满宫的清梦,一个个窗牖燃起蜡烛,宫门大开,沈煜率人各处搜查。
琅华宫,亦不会因为玫妃的得宠而幸免。
沈煜查到此处时,已是天光渐亮。长夜将尽,青白色浸染天幕。
他彻夜未眠,旧伤又才好些,面露倦意。手下们忙把他扶到一边,道:“小的们去查,老祖宗请先歇歇脚。”
一阵翻箱倒柜,他眼见手下们从这个屋搜到那个屋,仍是一无所获。人影们拐进后院,他再瞧不见,只能听见嘈杂作响。
忽而,一声惊呼划破了天际,脚步声忙不迭朝他奔来,四人抬着一个箱箧,神色惊慌,道:“老祖宗,这箱子里……”
箱箧盖子半掩,他们显然已看过了,却不敢再看第二眼。
沈煜最讨厌故作玄虚,上前利落推开了沉重的盖,亦是一惊。
里面捆着个女子,像是饿了许久,面色憔悴,花容失色。
他呼道:“容嫔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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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华宫上下无不惊诧, 目光齐刷刷落在箱箧中,那里面锁着的可不就是容嫔娘娘,瞧她憔悴的模样, 定然是被关了多日。
“怎么回事?容嫔娘娘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咱们宫里?”
“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不会被平白牵连吧!”
闲话入耳倒让气氛紧张了不少, 白芷配合做戏, 她眉峰微蹙,眸中一瞬盈满了泪,端着这幅委屈惊慌的模样,连连道:“求求你们放了我, 放了我……”
戏做的太真,连沈煜都有些恍惚, 她是否是因为憋闷了太久,真的怕了。
沈煜想把她扶起,可双腿蜷缩多时, 早已酸麻,身子一软歪进他怀中。柔荑下意识搭在了他的腰上, 不由得又想起那个纹身,白芷落寞了一瞬,很短。
在人前相拥本是忌讳, 眼下却无人会多想, 流言的矛头早指向了玫妃。
私囚宫嫔,可是大罪!
众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又见沈煜的人从琅华宫寝宫疾走而出, 神色紧张, 极恭敬地呈上一个软枕。
悉数目光像黏在了枕头上, 却见那人把枕芯翻出, 露出月黄色缎面的折子。天杀的!竟是奏折?!
沈煜眸光一冷:“甚好,倒是不用再费功夫了。奏折和容嫔娘娘俱找到,封锁琅华宫,待奏明圣上再处置!”
承阳宫,正殿。
奏折与白芷一并被带了过来,这些丢失的折子中,皆是出自明山狱文吏之手,他们所书内容与崔云庭截然不同,详细记录了明山狱暴动中沈煜的应对,还有崔云庭的趁虚逼问。
圣上狐疑地转着眼珠,再去看白芷,她极安静地坐在一旁,两眼发直,像失了魂。她削瘦了不少,双臂环抱住自己。
沈煜上前询问她,是否是被玫妃囚禁。她答不出话,只是一听到“玫妃”二字,就睁大眸子,失声惊叫着:“放过我!放过我!”
演技逼真,足够骗过在场的每个人。
是以,白芷一字不答,玫妃也是百口莫辩。
玫妃自然是被冤枉的,但情急之下,她不知如何辩解,只一味哭喊:“臣妾冤枉!”
干巴巴喊冤,又拿不出证据,待声音嘶哑,只会平白消耗圣上的耐性。
圣上果然眉头紧皱,一脚踹在玫妃肩头,力道极大,连头上的发簪都被甩掉,长发倾泻,光鲜一瞬狼狈。
玫妃吃痛倒地,她弓身下意识护着小腹,疼得满眼是泪,挣扎了许久也爬不起身。
圣上并未解恨,他把奏折一本一本砸过来,锋利的边角磕在面颊、额头,留下斑驳血渍。
“毒妇!是谁指使的你!争宠就罢了,你怎敢藏匿朕的奏折!说!你是不是还觊觎朕的江山!龙椅!”
他捏住玫妃的下巴,像薅杂草一般,把人提起。她喘息艰难,涕泪俱下只字难言。
沈煜像是猛然想起一事,道:“当初提供血饮酒偏方的亦是玫妃娘娘,可圣上喝了许久,也并未见起色,此事莫不是也有人暗中指使?”
圣上倒吸一口冷气,忙招呼沈煜,道:“把她拖下去!给朕仔细审!到底是谁惦记朕的龙椅!”
白芷未得圣上半句安慰,但她毫不失落,是她提议把奏折藏进琅华宫,再略提一提血酒,只有最切身的利益才能触动圣上,至于她的出场,全然是为了给沈煜洗清嫌疑。
可气,他心里住着别人,她还忍不住帮他开脱。白芷心头叹息,暂且不去理会酸涩的情愫。
宫人架着玫妃往外去,这个女人忽而疯癫大笑,凌乱的发中隐约映出狰狞的脸,她嚣张道:“谁敢对我不敬!我腹中怀着龙种!”
白芷与沈煜皆是皱眉,两人这才明白,为何她方才偏护着小腹。
他们离宫的时日是有些久,竟叫玫妃钻了空子?圣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一众静默中,唯有玫妃笑得跋扈。
沈煜沉声道:“传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上一次在剑拔弩张中诊脉,还是在烟雨楼,只不过李犇换做了玫妃。几位经年的太医会诊了片刻,给出了白芷最不愿听到的答案:“启禀圣上,玫妃娘娘确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圣上无子,在场的人皆明白玫妃腹中的孩子意味着什么。白芷攥紧了衣角,她自然怕玫妃因此得了护身符,再动不得。
玫妃得意笑着,已兀自挣开了宫人的手,一个月不显怀,但她以手托腰,肆意炫耀着。
连圣上苍老的脸上也露出喜色,他嘴角上扬,激动道:“朕的孩子!朕的孩子!自慎儿、怜儿走后,朕终于又有孩子了!”
琅华宫,寝殿。
玫妃被安然无恙抬了回来,虽说宫人全换成了沈煜的心腹,但在生产之前,无人动得了她。
尚有九个月可以思考对策,只要她肚子是鼓囊囊的,她背后的人就不会由着沈煜下死手。总会有转机的,玫妃护着小腹,万千思绪化作烟,已没了回头路。
她命不由己,从前被逼着害人,许是见得多了心肠愈发歹毒,明知自己的计策会害死无数无辜的姑娘,仍献给了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