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您先出去吧。”
管理员离开寄存处,关上门。
许贺沉在柜前静默许久,也不管那盒子上多厚的灰,就这么直接上手拍了拍,解锁。
红木盒里放着一叠厚厚的纸,和一个精致的戒指盒。
许贺沉背对喻唯熳,将戒指盒拿出来,边拿边说:“这是辰松准备求婚用的戒指,他自己亲手设计的,瞒着孟繁做了小半年。”
戒指被放到一边,底下那摞白纸被拿出来,时间久了,有些泛黄,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有些模糊。
“这是辰松自己策划的求婚婚礼流程,每个至少排练了五遍,排练一遍改一遍,到最后这策划都能出一本书了。”
喻唯熳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策划书拿出来,最下面,是医院的诊断证明和死亡证明。
这个,许贺沉指尖在上面停留了好久,最终还是没碰。
低低抽泣声传来,许贺沉转过身子,面朝喻唯熳。
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是不愿,是压抑。
“我为什么让孟繁进津耀。”
喻唯熳红着眼眶,将泪意憋回去。
“因为,我欠辰松一条命。”
一句话说完,屋里静的可怕。寄存室常年无人进出,头顶光是昏黄的,散落下来,给人罩上一层阴影。
喻唯熳脑中嗡嗡作响,好半天恢复不过来,灵魂被抽去,浑身泛软。
“你离开津耀当天,我刚接到辰松的死亡证明,那个掉下来的钢材,本该砸在正下面的我和孟繁,但孟繁推开了我,辰松推了孟繁。”许贺沉十分平静,如猛兽将要蛰伏沉睡,气势渐渐消散,到最后可以一击毙命。
这是自揭伤疤,自我凌迟。
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喻唯熳只能用力掐着自己的手,试图用这一丝痛意让自己清醒。
许贺沉拍拍她紧攥着的手,极为郑重地说:“辰松有多爱孟繁,我就得报以同等多的照顾。”
话说得极致真诚,让人不得不信服。
许贺沉拍了两下她手背,没拍开,索性使力,强硬握住她的手,喻唯熳手心都抠出血印,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听许贺沉倾诉残酷事实。
“这份愧,我一辈子忘不了,也不能忘,”许贺沉是对喻唯熳说,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但是让这愧变了味儿,是我知道的太晚,也是我不该。”
大雪没有停息,天昏沉沉的,两人离开墓园。
汽车打着了火还没发动,雪花大了些,纷纷扬扬落下,模糊视线,许贺沉突然扭钥匙,灭火。
“你今天说,做什么都可以。”许贺沉扭身,注视她,一字一句开口,眼底氤氲着乞求:“那我要你,信我。”
只有这一个要求,两个字。
不是希望她信他,而是很直接的,要她信他。
记者发布会如期召开,独家专访权再次落到电视台的手里。
除了那个专访权,许贺沉一诺千金,娱乐公司的专访也是电视台的,电影频道正愁那档新节目的演员档期难排邀请不过来,这下如获救星。
喻唯熳忙得很,一方面要准备许贺沉的专访材料,还要准备娱乐板块的专访材料。
记者会当天,喻唯熳拿到津耀派出的演员名单,一共五位,都在专访之列。
喻唯熳分到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当红的演员,她平时不怎么关心娱乐圈八卦,最多爱写影评,对这两个演员的了解不是很多。
许贺沉的专访安排在最后,不着急,喻唯熳正坐在津耀休息室修改那两个演员的采访稿。
低头正投入,休息室由远及近传来有规律的高跟鞋声,离休息室越近,声音越大。
喻唯熳皱着眉,想起身把门关上,刚一抬头,脚步声戛然而止。
有女人推着轮椅,站在门口。
孟繁一副孱弱相,添了几分怜爱感,她说话声更是比平常轻柔:“喻记者。”
喻唯熳起身,声音不冷不热,也打招呼:“你好。”
身后女人走开,孟繁转着轮椅进门,长呼了口气,坐在她对面,又叫了句:“喻唯熳。”
喻唯熳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坐下,也不说话,与孟繁对面望着。
“是不是看我很狼狈?”
孟繁温婉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变化,与刚进门无异,挂着笑脸,但在看到喻唯熳脖子上挂的记者证时,笑意突然消失。
“你为什么回来啊。”
“你不是都走了吗,你为什么还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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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这几章太赶了,状态不太对,等我调整好修修文把新章放上来~呜呜呜希望大家多在评论区找我聊聊天呀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