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溺这才安稳了些,脱了衣服窝进被子里。
舒倚风看了他一眼,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下楼去,不一会又端了杯热水过来,手上拿着胶囊递过去:“吃了。”
程溺自然是有些怕舒倚风的,连忙接过来塞进嘴里,又接过水仰头咽了下去。
“叮咚叮咚……”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程溺立马伸长了脖子:“秘书来了?”
“你别动。”舒倚风按耐住心里的不爽,捏了捏眉心,转身下去。
秘书带来了两份东西,一份是舒倚风的,一份是程溺的。
“你也要在这呆着?”程溺看了一眼桌上放着高高的的一叠文件:“要不你还是回公司吧,我乖乖在家呆着?”
舒倚风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看我放心么?”
“没必要。”程溺皱了皱眉:“我又不是小孩子。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冒冒失失的,你不用这么操心我。”
“没必要?”舒倚风的脸色冷了下来:“对,没必要,那你但是照顾好自己啊?你别让人操心啊?我在外面两个月,隔三差五给你打电话,天天叮嘱你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他说着脸色铁青,像是被噎了一下,他看着程溺,手紧握成拳头,程溺看着他那副样子有些错愕。
舒倚风沉默片刻,沉声道:“算了,是我情绪不好。”
程溺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夜晚,两人坐在床上,一人面前放着一台电脑,手快速的在上面敲击着键盘。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了敲键盘的声音,没人说话,也没人停下来。
舒倚风在生气,程溺能感受出来,这些年即便是血气方刚的人,也经不起岁月的折腾。
他们吵过架,很多次,可是无论吵得再怎么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过,曾经亲密相依的爱人如今才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疏离的像是个陌生人。
程溺余光看了一眼他,舒倚风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偶尔迟疑一下又继续处理着电脑里的文件。
凌晨一点,程溺处理完所有的事,早就困的不行,他偏头看了一眼舒倚风,他还在处理着文件,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程溺收了电脑放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欲言又止,迟疑片刻,才从嘴皮子里吐出几个字来:“早点睡,晚安。”
舒倚风敲击键盘的手一顿,轻轻的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嗯。”
程溺是侧着身子睡的,他能听见,舒倚风过了三四分钟就收了电脑,旁边的床凹陷下去。
没有那熟悉的相拥,两人背对着彼此躺着,今晚很安静,安静的让程溺有些慌张。
程溺睡的很死,也许是药的副作用,他起床的时候是早上八点,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连躺过的地方都是凉的,桌旁当着一个保温杯,被子旁边是五颜六色的胶囊。
程溺看了一眼,保温杯里是温热开水。
舒倚风去上班了,桌上的文件也被带走了。
程溺吃了药,坐在床边,细想着昨天晚上他对舒倚风说的那些重话,心里一阵愧疚。
匆忙的收拾了东西,自己驾车去了公司。
“程总,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李秘书正在收拾东西,看见程溺进来了,吓了一跳:“您不是应该在家休养的吗?”
程溺敷衍了几句:“好多了,就过来了。”
他快步的走到窗前,眼神直直的望过去,对面的办公室,窗帘已经打开了,舒倚风明显是来了,只是,窗户上的隔离叶放下来了。
“您们这是?”李秘书才瞟了几眼就明白了,宽慰道:“小情侣么,吵吵架也是正常的,过几天就会好了,不用太担心了。”
“李姐。”程溺回头,有些失落:“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我不应该对他凶的。”
那之后的几天,舒倚风一句话也没对程溺说过,他憋着那一口气,不肯跟程溺说话,甚至早早的就上班了。
可是他走的时候,总会把药放在桌上显眼的位置,中午做饭的时候,总会给某人留一份。
程氏的年会比舒氏的要早上许多,程溺一大早就在忙晚上的事。
舒倚风和他怄气了大半个月没理人了,让程溺脑子疼了好几天。
“总裁。”李秘书拿着一份名额进来:“这次公司的年会还是照往年一样在公司的宴会厅举行,今年的第一支舞还是您带头跳。”
程溺听到这里,突然有些恍惚,他从来不会跳舞,接管了公司以后,第一次年会,临到了前几天,才知道这件事,连忙拽了舒倚风教他。
程氏每一年的年会舒倚风都会过来凑热闹,每次来又卷着程溺跳第一支舞。
今年……
程溺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叹道:“你去安排吧。”
三天后……
公司年会……
程溺端着一杯红酒走了一圈,和集团里好几个高层喝了几杯,聊了一会,又端着酒四处走,像是寻找着什么。
他没来,程溺有些失望的耷拉下眼皮。
“路总。”李秘书找到了他,看见他身边少了那个人,似乎有些吃惊,她顿了顿:“该您去跳舞了。”
“他没来。”程溺苦笑了一声,耸了耸:“李姐,他还在生我的气呢。”
“唉。”李秘书有些无奈:“实在不行你随便找一个人跳吧?一支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