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庄子就在眼前了。
程士诚一直想着陶心荷必然介怀的有关顾凝熙初醒的症结,犹豫一路,终于拽拽她袖口,吸引陶心荷注意,轻声喟叹道:“我真是个好人。”
得到陶心荷不解的一瞥后,他开嗓解释:“我问过莫姑娘了。顾司丞单留她下来,是跟她说了一件她早知道的事情。阿陶别这么看我,我不是圣人,不是为了顾凝熙,是为了你心里舒坦。”
莫姑娘被欺负过,我猜你知道,顾司丞是告诉了她,那人是谁,别无它话。不是我们一般以为的互诉情衷,密谈不过是顾凝熙顾全姑娘家脸面罢了。”
“你也知道?”陶心荷听完他一鼓作气的这番话,问出个“也”字来。
程士诚没成想陶心荷是这般反应,不由追问:“阿陶像是已经知晓的样子,倒为难我一路纠结。怎么回事?”
不待陶心荷回应,陶心蔷迎出来,亲亲热热搂住姐姐胳膊,探头同程士诚打招呼,询问爹怎么不在,叽喳庄内事务和嫂子情形,两人自然交谈不下去了。
程士诚拿定主意要明天动身,问清楚陶家出发时辰,目送姐妹俩回房,也转身回庄,叮嘱两个义子,与顾凝熙告辞等等,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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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日落西山,最后的光晕给矗立多年的老顾府涂抹上一层暧昧的红。
送走顾家旁支老少爷们,顾凝然和媳妇曹氏关起门来抱在一起头碰头庆贺,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将顾凝熙赶出了顾氏宗族!
前日晚上顾凝然醒来,听到陶氏还给祖母写了问责信,气得骂骂咧咧,一照镜子看到自己额角深伤,就将顾凝熙和陶氏一块儿骂,被曹氏喝止。
曹氏问他准备怎么应对。
顾凝然说他要当滚刀肉,不论对方怎么出招,他一概不认不理,大不了各执一词,争吵到撕破脸,他不怕、不在乎。
曹氏却说,当刀俎不比做滚刀肉好一万倍?他们何不先发制人?
曹氏当时就掏出一种药丸,告诉顾凝然,这个能令祖母暂时说不出话来,看着像患病一样。只要速战速决,等尘埃落定了祖母也不会再行发作的。
顾凝然作为她最疼爱的孙子努力侍疾,祖母说不定从头到尾都不会察觉异样。曹氏没有说的是,这个药一旦吃下去,顾老夫人就没有好的一天了。
这本是她费了好久功夫收罗到的秘药,极昂贵极稀有,是为她婆婆、顾凝然亲娘准备的好东西。
顾凝然初听诧异,待要训斥媳妇居然算计长辈,待曹氏娓娓道来如何先发制人,他哑然半晌。
装模做样思索后,顾凝然重复曹氏的话,说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最好是轰顾凝熙出族,很可能可以咬得他赔我破相这事一大笔钱,最差不过是我俩打平,我不追究他拉我下水,他也别提捅刀子,就这么过去。行,还是媳妇儿有远见有办法。我这就去找爹,我们一同与族长和其他老少爷们儿分说去。”
曹氏补充道:“婆婆已经从府里账房提出一笔钱财,说是要找顾凝熙赔罪。你去要过来,送给顾氏宗亲们,不是更好说话?”
就这样,令两人意想不到的顺利,两日不到,他们完成了开祠堂祭祖、顾凝熙族谱除名、给汉南老家写信告知、向京城相关衙司备案上报等等一系列本应繁琐漫长的程序。
顾凝然多么畅快啊!
放开曹氏,他翘着脚,一手握着铜镜,一手往额头扑粉,喃喃道:“他顾凝熙也有今日,哼!为了个女人,什么陶氏莫氏的,看他值当不值当?我明日该销假上值了,希望不要被同僚看出伤口来。媳妇以后买些好细粉,你我夫妇都要用的。”
曹氏没好气怼他:“好脂粉都在你妾侍房里呢。”
顾凝熙摆摆手,另说一事:"对了,媳妇,今天烈哥儿他们嚷嚷那几声,说顾凝熙在吉昌伯庄子上养伤,幸好被我按住了,没多少人听到。你说,不会是真的吧?吉昌伯不会给顾凝熙撑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聪慧灵透vs勇毅担当。
好像是前者侧重能力,后者意指品格。
各位天使读者们,如果是你们,更喜欢被夸哪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