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休沐,他找借口从河东狮曹氏身旁溜出来,吩咐身旁小厮:“你去莫家打探打探。她哥哥死了,孤女多可怜,我去安慰一番,也算成全我们的缘分。”
小厮不明所以:“小的听大家传话,那个丫头要被熙二少爷纳回府中为妾了,爷要再找她牵扯?那不是得罪了熙二少爷?”
顾凝然像是受到侮辱,大街之上声调猛地提高:“我怕得罪他?”
看小厮缩头缩脑,顾凝然没好气地解释:“一个孤女而已,玩意儿罢了。顾凝熙要是已经带回府中珍藏,那就到此为止。不过我听娘说,新顾府都没主子了,顾凝熙自己跑酒肆住去了,多失体面。说明那丫头还漂泊在外。顾凝熙也没那么喜欢她。可是,若莫七七投我的缘,我也可以纳她为妾啊。”
“你说,做爷的妾,还是顾凝熙的妾,那丫头会怎么选?哈哈哈哈哈,必然是爷,对不对?我没想好,是玩她几日,还是收回府中……且不着急呢。”顾凝熙说到后来,已经自言自语,摇头晃脑得意不已。
半晌之后,小厮回报:“爷,莫家人去楼空了。小的找邻人打探,说是昨日下半晌,来了四个壮实汉子和两个丫鬟,不由分说,将莫七七好像邀请又好像挟制,给带走了。据说,陪伴莫七七的一直有两个新顾府的丫鬟,跟着一并走了。”
这倒是奇了,莫家从外地来京,无依无靠、无亲无识,估计也就认准一个顾凝熙了,还有谁,会摆出这么一副作态,将毛丫头弄走?顾凝然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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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晴好,大夫为洪氏把了脉,笑吟吟地对陶心荷和陶心蔷说:“好事,少夫人的脉相已稳,今后不用一味卧床了,多下地走走,舒畅心情,更利于保胎。”这份消息比阳光更暖陶府的人心。
“太好了!嫂子,你就可以放心去吉昌伯家庄子游玩了,是不是?”陶心蔷嘴快地问道。
陶心荷看洪氏脸带红晕,却眼巴巴看着自己,仿佛等自己发话一样,忍不住心疼,弟妹不比三妹大多少呢。
她暗叹一口气,向大夫确认,孕妇坐上铺设软垫的马车,到大半日路程远的京郊庄子里住上几日,有益无害,便松口道:“明白了,弟妹放心,我来安排。”
送走大夫,陶心荷嘱咐三妹多陪陪洪氏,提了一句:“京郊小住,我应下你们,但是另有计划,你不要与你嫂子说吉昌伯之类的言语了,记住。”
不理陶心蔷的追问,陶心荷又将负责外出跑腿的仆从召来,询问进展。
令她喜出望外的,是仆从带来了一家吏部司正的回复,说愿将庄子借给陶府女眷住上几日。仆从口沫横飞,说自己等数人到那庄子看过了,十分清幽,天广地阔,周围尽是主子要求的野趣,很有自然风光。
陶心荷再问庄子周遭,得知左旁临河,右边是一段荒废的野地,再过去才是另一家庄子,互不影响。
仆从们说不清楚,另一家庄子归属何人。
陶心荷笑笑,安排马车,自己亲去出借庄子的司正家拜访,感谢他们慷慨,送上厚礼,装作不经意问了问周遭,得知另一家庄子应是兵部一位官员的私产,道谢得更加真挚,自己更是放下了猜疑。
她走后,并不知道主人家喃喃道:“吉昌伯特意赠我巨资,让我借庄子给陶家,还要编谎,明明是他家庄子挨靠着,非说成兵部名下,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罢了,陶成能得罪,吉昌伯可惹不起,我是完成指令了。”
回到陶府,陶心荷长舒一口气,先去找陶成软磨硬泡,让爹答应一同前往,又对洪氏和陶心蔷说了安排,大约五六日后,就能动身去京郊游玩。
洪氏喜不自胜,连连道:“辛劳大姐。”
陶心蔷情绪稍稍低落了些,陶心荷一看就知,她是因为见不到程嘉,恨铁不成钢地戳了妹妹上臂好几下,才让小姑娘打起精神来,兴致勃勃与嫂子商议出门要做甚准备。
洪氏欲言又止好一阵,才拉扯了陶心荷衣袖,轻声道:“大姐,有件事,想跟您说一声。”
陶心荷点点头,微笑着等洪氏说话。
洪氏咬唇道:“之前,我托顾司丞给我亲戚家画了一幅画,大姐知道的吧?”
陶心荷自然想得起来,就在和离之前不久,顾凝熙还用那银两,带她去燕春阁阔绰地买了首饰。
她觉得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了,回应道:“嗯,我记得。”
洪氏避开陶心荷视线,呐呐说:“我家亲戚嫁了女儿,顾司丞的画作为陪嫁跟了过去。新妇婆家十分喜爱这幅画,又不好抢新娘子嫁妆,就辗转托到我这里,想请顾司丞,再出手画一副,润笔银两加三成,甚至四成都使得。大姐,我该不该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