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客厅,克莱恩便被温暖亮堂的气息包围,由内而外地感觉到熨帖。
梅菲黛丝之前一直在沙发上看书,一本书扣在茶几上,沙发上还放着一张薄毯和一个本子。
算一算,她来这里也有半个多月了,不知不觉间,空荡荡的大房子里沾染了不少人气,显得没那么冷清了。
克莱恩在房间里环视一圈,目光在光元素球上停留许久,思考着令他舒心的原因到底是从外面回来时,看到屋子里亮着灯,还是知道有一个等着他的人。
红酒上头慢后劲大,克莱恩越醉脸越白。
大约是家里的氛围太让人舒适,压了一路的疲倦和困意瞬间反弹,含混着头疼与醉意一同冲击着克莱恩的理智,晕眩感像海边浪头一样打来。
刚说完不用扶,他就猛地摇晃了一下,梅菲黛丝抓不住他,只好挡到他身前想要接住他。
克莱恩理智尚存,知道梅菲黛丝被他砸到不会好受,忙用手就近撑住沙发靠背的侧面,另一手去捞梅菲黛丝。
喝了酒,思维和行动就会变钝,这种情况下还要强行面面俱到,脑子和身体十有八i九不会给面子。
结果就是撑也没撑住,捞也没捞住,反而成了他把梅菲黛丝压到了单座沙发的扶手上。
梅菲黛丝后腰抵着扶手,上身后仰,金色长发散乱地坠下去,呼吸急促几分,伸手拉住了克莱恩的衣襟。
偌大的房子里,针落可闻,克莱恩和梅菲黛丝四目相对,呼吸几乎缠到了一起,暖热暧昧。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在珍珠号上的那一幕——
克莱恩的目光往下移动到梅菲黛丝的鼻尖上,若有所觉地抬眼,却看到梅菲黛丝的视线定在他的嘴唇上,立刻像被烫到了一样,倏地放开梅菲黛丝,撑起了身体。
他兀自懊恼:或许娜塔她们说得对,他确实应该找一个伴侣了。
梅菲黛丝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双手撑在身后的沙发扶手上,不知在想什么,静默了两三分钟,她才动起来,推着克莱恩在沙发上坐下,走到长沙发边,拿起本子写字——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
第一个问题克莱恩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回来的路上,克莱恩想过要不要把挡箭牌的事告诉梅菲黛丝,经过刚才那个小插曲,再说是不可能了。
但一闪瞬,克莱恩又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喝了太多酒被海曼的谬论洗脑,出现幻觉了?
克莱恩的衣服有些褶皱,腰侧外套下的衬衫也不太整齐,像是有人在那里肆意抚摸了几把。
他回来时看起来还是清醒的,清醒中却多了几分平时收敛得很好地性感与野性,嗓音中也不自觉地带出磁性,像是贴着人的耳根响起,听得人耳根酥麻。
他就是这样和海曼相处了一个晚上的吗?
梅菲黛丝翻过一页重新写:【你们聊了什么?】
“聊了……伴侣。”
克莱恩不太舒服,浑身散发着热意,缓慢思考着睡前需要做什么,要洗澡、检查门窗,对了,忘了问梅菲黛丝吃没吃过晚饭。
酒劲彻底反扑,克莱恩的思绪一个接一个地冒,记不住那么多,有点烦躁地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凝神回忆自己忘了什么,殊不知他这样子仿佛是在邀请别人进一步解开他的衬衫,投怀送抱。
梅菲黛丝的呼吸不由得变轻,几乎要绷成一条线了。
【你和他?】
克莱恩废了一会儿功夫才搞清楚“你和他”是什么意思,觉得荒唐似的笑了,说:“没有他。”
【那是谁?】
“没有谁,是我需要一个伴侣。”
梅菲黛丝走近一步,【你要什么样的?】
湛蓝的眼眸让克莱恩想起了斯威特,印在记忆里的影像转瞬即逝,他犹豫地开口:“能让……”
像这样,能让他在晚上回家时知道家里不是空无一人的就行了。
到这个地步,克莱恩仍记得有些话不能随便说,沙发柔软,他闭上眼睛认真考虑怎么回答,没想到思绪越来越沉,平缓地陷入了黑暗。
梅菲黛丝等了很久,发现克莱恩的呼吸逐渐平稳,才知道他睡着了。
她第一次看到克莱恩醉酒和睡觉的样子,大概没有人能在这两种情况下比克莱恩更安静规矩。
——伴侣。
梅菲黛丝毫无因由地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人滋生出负面情绪,这与她一贯的原则的是相悖的。
她放下本子,一只手撑在扶手边,膝盖压在沙发边沿,俯身靠近睡梦中的人,蜷起的手指伸展开,又犹豫地握起来。
似是在纠结着、抵御着什么,秀气的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攒,最后,她像是终于突破了某道防线,缓缓呼出一口气,轻轻地,把手贴到了克莱恩的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栽了~
看到评论区有小可爱问啥时候蜕变,快了,真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