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禾单手扣住她后颈,吻得比方才大胆了些,在她青涩又紧张的回应中,这个吻变得暧昧又缠绵。
红色的伞面,红色的裙子,以及伞面映衬在二人脸上浅淡的红光。
夜色将暗未暗,雨中凉风习习。
风吹起她发丝碰到他颈间,带着雨水微湿的潮气,风无意,她也无意,但每一下,仿佛都成了若有似无的撩拨。
宋宛和陆远江站在医院门口,陆远江手撑着伞,在五六米之外的地方正看见这一幕。
宋宛只觉得好熟悉。
很多很多年前,她也曾亲眼见过类似的一幕。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瞬,也忘不了那一天。
很多年前的冬天,小镇下了一场大雪,她下班回家刚走到家门口,猝不及防的,看见陆川行和一个姑娘抱在一起接吻。
那个姑娘穿了一身红色的棉服,帽子的毛领遮了小半的脸,看不清。
当地人下雪天都是不打伞的,唯独那个姑娘娇滴滴,在雪地里撑着伞,是一把红色的雨伞。
少年人高高瘦瘦,轮廓分明,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儿子,就算没看到脸,也一眼就认得出来。
宋宛当时往前走了两步,看清了那个女孩的脸。
一瞬间气血倒涌,僵在原地。
她不反对陆川行谈恋爱,是谁都可以,但不能是那个女生。
雪落无声,伞下女孩余光看见她,匆忙又惊慌的抽身出来,红着脸跑掉了。
陆川行偏头,也紧跟着看见宋宛,不过他没有躲,而是直愣愣站在雪地里,腰杆挺直,坦然自若。
宋宛上前问,语气算不上好,“你们在干什么。”
“接吻。”陆川行说的直接,没任何婉转迂回的隐瞒。
宋宛又急又气,一时失控打了他一巴掌,红着眼睛冲他喊,“陆川行你疯了吗?她是你妹妹。这是乱/伦你知不知道。”
陆川行像没感觉似的,用手碰了一下嘴角,没破,宋宛终究还是手下留情了,他笑了下,“她跟我们一家根本就没有任何血缘,她姓林我姓陆,算个狗屁的妹妹。”
宋宛:“你去问问咱们家前后左右谁不知道她一直住咱们家,谁不知道你们从小一直以兄妹相称,你这么做岂不是让街坊笑话,不是让他们在背后嚼舌根戳脊梁骨吗?”
陆川行神情淡淡看着她,只没所谓地摇头说,“我不在乎。”
就算世俗的眼光会那么觉得,他也不会。
陆川行撂下这句话便从她面前走了,她赌气没管他,那时的宋宛也没想到,那一面,竟是这辈子见他的最后一面,当天晚上宋宛接到医院的电话,等她着急忙慌赶过去的时候陆川行已经昏迷不醒,又经过一番抢救,人还是没能留下来。
同样是那天晚上,宋宛才得知陆川行半个月前查出白血病的事情,这件事他从没跟家里人说过,就自己私下吃一些药。
少年早逝,总叫人遗憾。
剩下的人也是后来才明白,那个雪地里的吻,是他隐晦的告白,也是告别。
宋宛事后就总是一个人琢磨,如果当时她没打陆川行那一下,陆川行是不是就还和往常一样会跟她回家吃饭,就不会被车撞到,更不会孤独无助地躺在雪地里,硬生生耗到失血而死。
于是,她像是掉入了一个怪圈,难过,自责,郁郁寡欢。
此刻阴雨绵绵,宋宛看着陆风禾和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抱在一起,一下子眼睛里就蓄满了泪。
大滴的泪从眼角落下来,她伸手抹掉,眼睛里就又蓄满了。
怎么擦也擦不完。
早知道结局会那样,谁管他跟谁谈恋爱,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
和当年那一幕雷同的,不止有夏灼手中红色的雨伞,还有就是,同样是伞下女生先看见的宋宛。
夏灼一时无措,推了下他的肩,“哎,好像是你妈妈,她看到我们了。”
作者有话说:
(爆肝扶墙)上章大修,t^t强烈建议翻回去刷新重新看一下t^t
修完字数还是五千多,已经订了的宝贝们不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