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恪:“?”
却夏一默,改口:“我的意思是,对您做了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活该下地狱的。”
“……”
“但是。”
“?”
却夏向前一步,认认真真地仰头,竭力忽视掉那人唇角更艳红几分的痕迹。
“你输了。”
陈不恪缓缓哦了声。
却夏左右看看,趁人还没散:“恪总,你好像该学狗叫了吧?”
“……”
话声一落,两人同时一怔。
一个低头一个仰脸,表情古怪地对视了下。
诡异的静默。
陈不恪缓缓提了下眉尾:“亲完以后,还要换个称呼,纪念一下吗?”
却夏:“?”
“懂了。”
却夏:“????”
他懂什么了???
不等却夏忍着脸红去跟他解释自己刚刚就是称呼失误,白毛顶流已经从容地走到旁边,跟摄像机大哥借了个剧组常用的对讲机。
提着黑色天线,他晃回树下的却夏面前。
对讲机被冷白修长的手掌拿在掌心,朝她晃了晃。
却夏莫名被闪了下眼似的,横挪开视线。
频道对讲打开,陈不恪那把好听得要命的嗓声就搅着电流磁性地响在剧组片场的每个角落——
“跟却夏老师打赌输了,履行赌约。”
白毛顶流单手撑在树旁,懒懒落了眸,斑驳碎光将他神颜辉映得更熠熠灼目,他不挪眼地盯着却夏。
然后对讲机抬到下颌前,还沾着血迹的薄唇张合。
“汪,汪……汪!”
最后一声噙着有点凶的笑,好像要咬到她喉咙上来。
“——”
却夏绷紧,转开脸。
虽然有点替白毛顶流头疼后续,但他活该。
而且怎么会有人连学狗叫的声音都这么撩拨勾人的,白毛顶流他真的没有进修过什么奇奇怪怪的课程吗…?
却夏还走着神。
那边学完狗叫的某人却没放下对讲机,但是上身朝她折了下来——
“听你的,学完了。”
陈不恪下蛊似的一笑,“还满意吗,却总。”
作者有话说:
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我!已经偷偷把证领了!!
不然为什么这么甜!??
**
今晚十点加更,比心
**
35、狂想
傍晚, 圈内某知名八卦论坛。
今天如往常一样,七八点钟,在大家吃完晚饭后, 原本是闲来无事唠点小嗑吵点小架撕点小头花的养生时间, 偶尔飙升一点血压也是小打怡情,论坛里徜徉着的多数都是嗑着瓜子看热闹的路人甲。
直到一片祥和的感叹号中, 突然飘进一条非常不起眼但又格外不和谐的帖子——
【贵圈天花板, 好像要塌了哎】
这话顿时惹到所有有墙头的吃瓜群众, 众人放下瓜子冷笑一声, 提刀就进了帖。
【1l】:我倒要看看楼主这么大的口气说的是谁
【2l】:别又是哪个野鸡18线来找骂吧??
【3l】:楼主不要玩一击脱离, 有本事钓鱼,有本事把你墙头名字放出来啊!
【4l】:肯定是个180线, 不要给糊比眼神,大家都散了散了
【5l】:抛开某些粉丝三百米厚的粉丝滤镜,圈内能称得上天花板的断层top就那一个吧
【6l】:白毛啊????
……
【10l】: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吧,抱走我们除了每年一张专辑演唱会原地断网恨不得隐居深山老林的恪总哈。
【11l】:肯定又是《至死》剧组的事, 接这么个破剧,整天遛男一号, jc娱乐天乐传媒你们就昧着良心给自己攒棺材本吧!
……
【18l】:白毛顶流不是路人皆知的烟酒不沾吗?眼瞅着27了,初恋都扒不出来一个,听说家里养的猫都是公的, 怎么塌的,展开讲讲?
【19l】:楼上少在这儿浑水摸鱼,别拿你们家除了虚假人设啥也没有的糊豆对标陈不恪, 但凡识字你去看看陈不恪的国际金曲奖纪录和演唱会门票和专辑国外销量——除了违法乱纪外, 他搁粉丝这儿啥也不叫塌房, 谢谢您嘞。
【20l】:+1
【21l】:+2
【22l】:+3
……
【28l】:路人, 诚心劝lz两句。白毛出道久粉盘大,好些粉丝年纪是不小了,但不是死了,闲着没事别招他们。再跟上个月似的,哪哪主页都是粉丝团建,一天从早到晚就没刷着别的东西,多闹心呐?
……
【37l(楼主)】:憋吵架哈,我说的是天花板塌了,没说塌房了,也可能是下凡了的意思
【38l】:????????
【39l】:????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40l】:让我看实锤,带钢戳的结婚证那种,不然我不信。这六七年想碰瓷他的小明星小流量,摞起来没有一个师也有一个团了
【41l】:没错,拍个破剧沾一身腥,jc娱乐早日破产
【42l】:不会又是一个多月前那个开机发布会的老梗吧?那都多久了,主持人都当场说的恪总真会开玩笑,你们没听懂啊?
【43l】:可是陈不恪好像不是那种会开这种玩笑的吧?
……
【63l(楼主)】:[动图][动图][动图]
【64l(楼主)】:《至死靡他》最后一场吻戏,陈不恪自己上的
【65l(楼主)】:这是剧组片场的远镜头路透花絮,你们自己看吧。
【66l】:卧槽。
【67l】:wc
【68l】:是吻替!!不可能是本人的!!
【69l】:呜呜呜呜呜我老公没了
【70l】:不是吧???真和秦芷薇假戏真做了???陈不恪什么眼光啊???看上那个公主脾气的大小姐???
【71l】:不可能是本人
【72l】:之前官方花絮手都没牵,镜头外完全零互动,不可能本人+10086
……
……
【108l】:路人粉说一句,这绝对是陈不恪
……
……
【216l】:七年老粉,替身要是都有白毛那个劲儿,也不至于出道七年无代餐
…………
…………
半小时后。
这个帖子以屡破论坛纪录的疯狂叠楼速度,半自动“置顶”在了整个论坛最上方。
这场圈内大地震从网络世界的一角开始,如夜色吞没地平线那样,向外无限延伸。
而此时。
这场大事件里的“隐形”当事人,却夏,正躺在剧组安排的酒店房间里。
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全程梦游,一路都像放风筝——
人在地上走,魂儿在天上飘。
回来以后却夏第一件事就是拉上遮光窗帘,然后用厚重被子把自己埋了,看状态像是打算把自己闷死过去。
成功是不可能成功的。
反倒是憋得缺氧发热的时候,却夏不管怎么阖着眼埋着脸,眼前的画面都连成了帧,无限循环,还挥之不去。
最折磨她的是耳边仿佛也有陈不恪那把要命嗓音压得低低的幻听。
……“要么是,怕我喜欢你。”……
……“牵下手。”……
……“自然点,却夏老师。你可是专业的。”……
……“这就吓到了?”……
……“却夏老师,你要输了。”……
……“亲完以后,还要换个称呼,纪念一下吗?”……
……“懂了。”……
……“满意了吗,却总。”……
“啊——”
却夏在昏暗里崩溃地翻身,把自己转成半只麻花,绞在了被子底下。
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过分好的记忆力。
这样一直翻腾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手机夺命似的连环震动,将她从梦和现实的昏沉边缘拉了回来。
卷成蚕蛹的被子里伸出只光裸的胳膊,纤细五指爬过床单,慢吞吞勾过去被她随手塞在枕头底下的手机。
“喂……”
没看来电显示,却夏就把划开的电话塞到耳旁。
然后她忽然僵了下,睁开眼。
别。
不会是,已经在她脑海里纠缠了她整整一天了的某个白毛祸害吧。
幸好在却夏吓到惊厥之前,手机里面于梦苒的声音已经冲刺出来了——
“陈不恪!他在剧组片场亲自拍吻戏了!!?”
却夏思绪还空白地木着。
于是第一反应:这个女人变心极快,白毛已经不是她老公,而是有名有姓的陈不恪了。
第二反应:什么吻——
“………………?”
却夏几乎是从被子里弹起来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靠连你都这么大反应?这么说竟然是真的了?!我靠呜呜呜呜呜陈不恪!!他到底怎么回事啊啊!为什么要跟秦芷薇拍吻戏啊啊啊??!”
却夏:“…………”
却夏:“?”
却夏一下子就冷静了。
“嗯,陈不恪和…秦芷薇,拍吻戏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用怎么知道!今天傍晚开始,网上到处都在传你们剧组片场的路透花絮,x网那个八卦论坛最先出来的消息,现在服务器都被挤到祭天了!”
“路透花絮?”
“你们剧组今天那场戏是室外拍摄吧?外景选景地有路人偷拍很正常,防都防不住——隔着远,还有棵树挡着,像是从二楼以上拍的,但我老公神颜入镜了,虽然就半张但化成灰我们粉丝也能认出来好吗!”
“……好的。”
却夏一时心慌又心虚,是很久没有过了的,脚下空荡荡没个着落,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能做点什么的惶恐。
是一切失控,像大海飘舟只能随波逐流的,她不喜欢的感觉。
果然只要和陈不恪纠缠上,这种未知的恐惧就是难免的。
却夏刚想轻叹口气,就听手机对面,于梦苒重重地长叹了一声。
却夏停顿:“你叹气做什么?”
“完了,”于梦苒幽幽答,“陈不恪是真的爱上秦芷薇了。”
“……”却夏:“?”
却夏:“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他都亲她了!他都亲自亲她了!”
“……”
接吻这件事不亲自还能转达吗。
却夏犹不死心:“也说不定,他本来不想,只是打算拍个借位——”
“你是说秦芷薇竟敢意图不轨地强吻他?!”
“?”
却夏哽住。
于梦苒很快自己圆回去:“陈不恪早被圈里的碰瓷磨炼出来了,他真想躲怎么可能躲不开?况且就算是答应亲自拍吻戏借位也很离谱了好吗?”
却夏:“可能,比较敬业?”
“别挣扎了!”于梦苒凶声,“他绝对是爱上她了!色迷心窍!!”
却夏:“……”
于梦苒那边窸窣几声,忽然惊叫了下:“【一线密探】发博了!”
“…谁?”
“连他你都不知道,”于梦苒差点翻个大白眼,“圈里最大的狗仔好吗,他的爆料十有**都是真的,如果是假就只可能是被公关掉了。”
却夏心里微微一晃,摁下那点升腾起来的不太好的预感:“他说什么了?”
“噫——你家honey拉粑粑了,我去铲屎!截图发你了,你自己看吧!”
“哦。”
却夏挂断电话,切换页面,跳到了和于梦苒的聊天框里。
对方发来了一张图片,她单指点开。
【一线密探】:
[这是对我们整个行业的挑衅吗?
两个月内,拿不出top那位的实锤大爆料,我提头来见。]
却夏:“………………”
fine.
接下来两个月,她绝不会和陈不恪在片场拍摄镜头之外见一面的。
·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
大概就是时间还没过两周,戏拍完了,《至死靡他》剧组全员杀青。
而杀青宴,能喘气的都要来。
却夏人很麻。
不过两周内,无论外界传“陈不恪和剧组女一号因戏生情陷入热恋”传得多么风生水起,那场吻戏替身的事情始终捂在剧组内,没有一丝外泄。
却夏自然知道,这一切只可能是张康盛的功劳。
断层顶流的经纪人也是业内top,到今天,作为亲历当事人,却夏才算真正见识了张康盛遮天的能力,也能理解白毛顶流和经纪人的关系明明略有微妙,却还能延续合作直至今天的原因了。
而相比起来,她的经纪人……
“听说杀青宴上,导演组还请了圈里一些名流大导,多半是为了后期宣发,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拓展人脉资源的机会啊却夏,你一定得好好把握!”
萧澈亦步亦趋地跟着。
从地下停车场走向电梯间的短短一路,却夏耳边就没消停过。
她终于忍不下去:“萧哥。”
女孩身影骤然拉停在迈进电梯间前的门口。
她腰身一拧,珍珠白的晚礼服裙裙摆在空中荡起一圈优美的波浪涟漪。
萧澈跟着一停:“啊?”
却夏:“你应该听公司里的人说过了,我很快就会和公司里解约,不会再续约了。”
“额,这个我知道,不过小夏,你要相信我,我和公司里想法不一样,我觉得你是很有潜力的,只要有我帮你转圜,你后面的资源——”
“你误会了,萧哥,”却夏打断他,“我和公司解约之后,也不会再和任何公司或者工作室续约了。”
萧澈一愣:“你是要,自己单干?”
“……”
却夏一时啼笑皆非,她轻吸了口气,将移走的目光转回,眼底情绪清凌冷淡,“我的意思是,我会退圈。”
“——?”
萧澈呆在了原地。
却夏并不想等他回神,说完这话后,她就转身,低头拎着有些费事的裙摆,迈进了电梯间里。
电梯间墙壁瓷白,灯光炽亮。
却夏仰起脸,她眼角余光扫过一道身影,黑色的,修长清挺,只是斜斜撑着靠在墙角,有些冷淡懒散,还顶着一头晃眼的白毛。
……等等。
白毛?
却夏惊得本能回眸一望,就撞进了双方撩起来的,戏谑荡漾的眸子里。
那人轻偏了下那头微微卷的白毛,勾下黑色口罩。
“…hola.”
却夏憋住呼吸。
等她回过神,插着兜过来的陈不恪已经停在她身旁了。
和他差不多时间过来的,还有慌里慌张的萧澈,他急刹在却夏另一旁,惊愣地瞪着比穿着裸肩晚礼服裙高了一截的凌冽侧影。
呆了几秒,萧澈反应过来:“恪、恪总?好巧啊!”
“…不巧。”
陈不恪的口罩已经松回去了。
隔着薄薄布料,他的嗓音拖着个冷淡懒慢的腔调,声质性感里透着敷衍冰凉。
萧澈一怔,以为自己惹对方不高兴了,刚想解释。
陈不恪:“我就在这儿守株待狐狸的。”
那人微微仰着头颈,盯着电梯上面的楼层显示,说这话时他语气松散又随意,特别地傥荡不羁。
比“你好”都来得自然。
自然得萧澈都懵了:“……啊?”
于是仰起的头颈低下,清越的下颌线也勾回,口罩上方,灿白碎发下,那双漆黑眸子略沾情绪地掠到身侧并肩的女孩身上,停住。
他视线懒散又刻骨地描着她侧影。
陈不恪:“为了和你打声招呼,今天来杀青宴的人我都招呼过一遍了,他们以为我给酒店当迎宾呢。”
却夏微微僵硬,梗着没看他。
陈不恪:“结果你连招呼都不理我。”
却夏:“……”
话到句尾,他嗓音低低抑下去,不明显,却好像沾着点消沉的低落了。
却夏心口就像被什么拧了下。
又酸又涨涩。
——她果然是被这个白毛祸害下蛊了吧。
女孩面无表情地,微微咬着牙地,心里想。
但怎么想也没忍住。
却夏偏过脸,绷住了情绪睨他:“你有那么可怜吗。”
陈不恪没说话。
黑色口罩被他修挺凸起的鼻梁顶起一截,蹭着他细密长垂的睫毛,又勾衬着额头前垂下的雪白碎发,于是其间那两泊雪山深湖似的眸子就荡起最蛊人心的漆色。
——陈不恪用不着说话。
却夏已经认负地跌回眼神了。
电梯门也在此时打开。
陈不恪抬手扶住梯门,等却夏进去。
萧澈还想跟来着,被那人雪白碎发下更凉淡胜雪的一个眼神钉住——里面早再没了分毫方才对着女孩的情绪。
他僵停在了原地。
陈不恪侧回身,垂手进了电梯。
梯门关合,梯厢静寂。
冷淡消褪,陈不恪眼皮撩了撩,“你已经解约了?”
“…下个月初去公司,正式解约。”
“那我去接你。”
“?”
电梯里也没外人在。
所以却夏遵循本能反应,毫无保留地,她扭身给了他一个“你到底有什么问题”的表情。
陈不恪抬手,把口罩拉到下颌。
在狭小如电梯梯厢这样的空间里听起来,即便情绪懒散,他声质也更是清冷又性感的,
“却总。”
“。”却夏被他叫得眼皮一蹦跶。
陈不恪插着兜就侧过身,面向她,然后俯身近前:“真不负责吗?”
却夏:“…………”
却夏不看他,免受蛊惑:“我不觉得,作为一个敬业的职业演员,我有什么需要负责的地方。”
“那你不觉着你重读‘敬业’的时候就已经心虚了吗。”
“不。”
空气寂静下来。
对于做了“坏事”的人,寂静的沉默反而比逼问更能叫她不安。
至少对却夏是这样。
于是忍了无比漫长的数秒之后,却夏就忍无可忍,她转身——
鼻尖差点撞上那人下颌。
却夏本能一退:“…你凑这么近干嘛。”
“近吗。”
那人声线磁性冷淡,“两周前,却总跟我可是负距离。”
却夏:“?”
“????”
负距离!
它!是这么用的吗!
却夏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恼得,脸颊都微微憋红了,她仰脖睖向陈不恪。
被那人冷冰冰的侧颜一激,她声音也不自觉带上嘲讽:
“恪总,我不缺男朋友。”
陈不恪微微皱眉,他似乎十分不虞,就垂眸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视线描摹过女孩清丽五官,最后收拢在她微翘的唇珠上。
陈不恪望了几秒,晦着眸子落开眼,“…我知道。”
却夏:“?”
陈不恪:“因为漂亮。”
却夏:“…………?”
在女孩惊呆的思绪还没来得及把“他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有点毛病”“我们不是在吵架吗”“他为什么突然夸我漂亮”凝聚成一个反应时。
白毛顶流忽然反悔了似的。
他转回身,俯折下腰就轻易迫前,将却夏直接堵在了梯厢角落。
凭仗绝对的身高优势,陈不恪居高临下地压制住却夏,然后在女孩微恼的漂亮勾起的狐狸眼里顿了顿。
白毛有点不习惯,但还是放低了眼眸,放轻哑了声。
“试用两天吧,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却夏:……………………他撩我。
**
问:夏夏不在的两周,白毛都做了什么?
答:只有一件事——
《想老婆》
《靠回忆自我攻略》
《我老婆越想越像我未来老婆》
——真·《狂想》
**
给大家推一本朋友的新文文
《瑰色危机》by消失绿缇
【文案】
高二那会儿,薛凛的小青梅过生日,他布置了间教室给她开趴,里面堆满了礼物和装饰品。
我正在帮班主任看自习,手机一震,收到了下单——
[来背个锅,说你砸了薛凛青梅的生日趴,损失全包,报酬五千。]
我仓促起身,头发胡乱一捆,飞奔而去。
赶到的时候,小青梅在哭,薛凛浑身低气压,没人敢惹。
我也不敢,我硬着头皮。
一个女生用亮晶晶的指甲指着我:“就是学委,我看到学委砸的!”
一道狠厉冰冷的目光射过来,薛凛的骨节咯吱作响,我觉得他想掐断我的脖子。
我垂着眼睛,头发散了,白皙的脖颈挂着跑出来的汗,急喘着:“是我砸的。”
薛凛眸色黑沉,喉结一滚:“理由。”
我吓得闭眼,轻轻发抖:“我喜欢你。”
他轻蔑一笑:“哦。”
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到了我弟魏纯宇耳中,他特意从私立高中跑来发作:“你上赶着贱不贱,能不能别丢爸爸和我的脸!”
魏纯宇恨我,因为是我发现爸爸出轨导致美满的家庭破裂。
直到有天,薛凛突然知道我也是他的青梅,他小时候给过承诺的人是我。
薛凛将我搂紧怀里,颤抖着吻我,一遍遍抚摸我细瘦的背:“阿西,对不起,以后我护着你。”
而魏纯宇偶然听到,黑心有钱的爸爸当初只想要成绩优异的我,是我把养尊处优的机会让给了他。
魏纯宇抱着我的腿,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像只走失的小兽。
我看着他们,只想冷笑。
我决定收回我对他们的温柔施舍。
但那时起,阑市的学校都传,魏惜不仅是这届省状元预备役,还是盛华嘉聿这两校风云人物的眼珠子,谁都不许碰。
【第三人称写文,**型性团宠】
避雷:追妻火葬场,狗血解压酸爽地摊读物,其实都是误会,后期大篇幅虐男主和弟弟,双c双初恋,女主一向事业为重。
36、狂想
“——叮。”
电梯一停, 宴厅楼层到达,梯门缓缓打开。
随着不远处宴厅音乐的涌入,梯厢内旖旎又迫人的气氛也被迫中止。
白毛顶流垂了头, 不满地轻叹了声。
却夏终于回神, 她难得慌乱地眨了下眼,一弯腰就从陈不恪的西装襟领前蹭了出去。
果真像只小狐狸。在梯门完全敞开时, 她已经正襟站在梯厢一角, 完全没事儿人似的了。
留陈不恪独自壁咚了一坨空气。
电梯外。
正交谈的两人疑惑地停下来, 望向角落里撑着墙角的白毛西装青年。
背影很帅的一个……
神经病?
从梯门外角度, 被西装裹修的精瘦腰身慢慢折回, 那人抬手,微屈的指骨穿过额前灿白的碎发, 轻拨了拨,他像是有些抑抑地低叹了声,插上裤兜转过来。
看清了那张不说不笑就有些冷淡漠然的正颜,前一秒还在腹诽这哪来的神经病的两人一秒绷直。
“…恪总??”
“晚、晚上好啊, 恪总。”
“嗯,晚好。”
陈不恪淡淡应了声, 视线就不自觉挪开,跟上了那个隐形人一样八风不动走出梯厢的纤细背影。
那两人热切地捧起笑容,还想说什么:“恪总之后有——”
倏。
长腿带过清冷的薄风, 面前白毛青年的身影一步都没停,直直追出电梯,跟着折进拐角后。
等两人回过神, 电梯已经空了。
两位路人:“??”
而电梯间外, 拐角后的长廊昏暗处。
很不幸, 今晚却夏穿了双非常影响她行动和发挥的细跟高跟鞋——不用说, 和身上的礼服裙一样,也是于梦苒友情赞助的。
于同学以己度人,完全没考虑到对她来说轻松驾驭的7公分高跟鞋对却夏是个什么地狱难度。
于是出来还没两米,就被身高腿长的白毛顶流给截住了。
……差点架起来。
被陈不恪拦住的第一秒,却夏没看他,而是低头充满怨念地看了眼自己从裙下露出鞋尖的半透明裸色细带高跟鞋。
陈不恪也跟着看了一眼,低哂:“影响我们却总发挥了?”
“……”
不管是“我们”还是“却总”,每一个词都叫竭力绷着没表情的女孩的耳尖温度上浮一度。
却夏木了两秒,才缓慢转回。
她靠着墙,仰脸看他。面前那人即便半屈着长腿,抵折着腰,松散碎发下黑眸不太严肃地沾着冷淡笑意,也依旧是全然压迫感的俯视视角。
除了白毛顶流神颜蛊人,身高差距实在是个不利于谈话的问题。
却夏就挪开眸子,“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改天再谈。”
“改天,缓兵之计吗?”那人声里轻捻着笑,“在同一个剧组我都抓不到人,等杀青宴一结束,你不就更钻进狐狸窝里不出来了?”
“……”
被识破了。
却夏心虚地往墙上贴了贴。
陈不恪敛去不太正经的笑,又低轻了声:“没有让你立刻公开的意思,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瞒着所有人。”
却夏:“这不是瞒不瞒的问题,是只要——”
话声停得戛然。
一两秒后,女孩懊恼地抬脸仰脖——
正对上白毛碎发下忍抑的笑,却连他薄厉清冷的眼尾都被情绪压得弯长。
却夏微微咬着牙:“谁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啊,”陈不恪被笑弄哑了声,遗憾轻叹,“差一点,就骗到手了。”
“……差很多好吗。”
“好。”
却夏被陈不恪哄人似的听之任之的语气弄得没脾气,只能咬了咬唇,偏开脸。
“就算要考虑…也是之后的事。”
陈不恪一停,微微挑眉:“什么之后?”
“那个一线密报说的两个月的期限,之后——现在圈里所有狗仔都在盯着你,你还这样不计后果。”却夏没表情地念白着睖他。
陈不恪却低头笑了。
却夏:“?”
却夏:“你笑什么。”
“那个狗仔号叫一线密探,不是密报。”
“……”
“你怎么记错字都这么可爱啊,却总?”
“……!”
却夏忍着脸上的烫意转开。
她记忆力绝佳但是接触不深的名字总是记不住,出这种糗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好像没哪次这么,快被人调戏到面上自燃的程度了。
白毛,祸害。
却夏扭身,趁陈不恪笑得厉害,从他面前溜走,直朝着宴会厅去。
走出两步去她猝然拧身,严肃看向身后。
白毛果然没事人一样,抄着西装裤袋就跟上来了。他长腿支得懒散,清峻五官自带的那种冷淡未消,还剩的笑意不太明显,只染在那人情绪粼粼的瞳里。
但他那样低低的,半垂着眼皮,专注望下来,也是足够要命的蛊人了。
“杀青宴上,最好还是保持距离……”
却夏被他盯了两秒,刚不自在地挪开眼,她又一顿,疑惑地转回来:“你戴美瞳了吗?”
陈不恪神色笑绪俱是一滞。
他几乎是下意识抬了手腕,薄薄眼尾一垂,指腹就要擦上右眼眼睑。
最后险险停在密长微卷的睫前。
却夏更古怪盯他手腕动作。
陈不恪停了两秒,垂下手,神色松散地睨下来:“你怎么知道。”
“颜色,和上次不太一样。”却夏停顿,“我对颜色比较敏感,别人应该很难看出来。”
“是,戴了。”
那人答得坦然,却夏反而有点哽住,想了想才开口:“你这个,偶像包袱还挺重的。”
“?”
插兜的陈不恪似笑非笑地转回来:“什么?”
“…没事。”
陈不恪眼底情绪跳了跳,似乎想说什么,又抑回去。
却夏犹疑,缓慢地侧拧身:“没其他事,我先进去了?”
“有。”
“?”
“但下次再说。”
“…哦。”
却夏多望了陈不恪一眼,但还是没能从白毛祸害那张冷淡清凌的面孔里看出什么。
她索性放弃,转身走进了宴会厅。
陈不恪一个人在铺着柔软长绒地毯的走廊上站了很久。
直到彻底的女孩的脚步声没入人群的熙攘,以他的变态听力也难以捕捉之后。
陈不恪抬手,做完了那个忍下的动作。
阖着的眼睑下,眼瞳上隔着可以忽略不计的薄薄的异物感。
……“他好吓人啊爸爸。”……
……“他就是妖怪!打死这个妖怪!”……
……“说你呢小杂种,嘻嘻嘻,你妈也是,别给我们家丢人,小杂种快回去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吧!”……
……“陈恪!你放手,不准打了!”……
……“从这个家里滚出去!没人欢迎你!”……
“——”
指腹像被滚烫的冰触过,剧烈的冷热拧成尖锐的刺痛,陈不恪腕骨一栗,薄薄的肌肉蓦地拧紧。
他垂回手,轻慢地捏起指骨。
等回过神,张康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旁了。
“恪总,”张康盛神色斟酌,避讳地看了眼陈不恪刚垂擦过裤线的手,“您,没事吧?”
陈不恪低低阖着眸,站在那儿,像睡过去的冰雕似的,拉紧的颧骨线条只有凌厉冰冷的张力感,不见情绪和反应。
许久后,他才声音低哑地开口。
陈不恪:“你说,我要是永远不告诉她……”
张康盛愁眉锁住,心里叹气。
陈不恪:“算骗婚吗?”
张康盛:“………………?”
张康盛:“????”
您是不是想得也太长远了!!??
·
和之前的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