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已一大早睡醒过来, 有些迷迷瞪瞪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下会儿,才摸索着穿上衣服起床。
本来见时间已经挺晚了,加之温时青是个没有周末的无感情的工作机器人, 现在肯定已经去公司了。
结果他下楼就看见正在用早餐的温时青。
温时青见他下来了, 便放下手中的碗盏:“今天休息, 便舍得打扰你的好觉。”
江已蹦蹦跳跳地从楼上蹦下来,有些开心道:“温叔叔今天不上班吗?”
他有些期待。
毕竟俩人这段时间独处的机会太少了。
但温时青在他期待的眼神下还是微微摇头:“恐怕不行。”
“本来今天是打算带你好好去玩。”他接过阿姨递来的净手巾,简单地擦拭了一下,无奈道:“但刚刚有个项目出了问题, 我得亲自去看看。”
江已顿时有些失望地啊了一声, 情绪也没有持续太久, 表示理解:“没关系,下次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温时青一笑:“挺善解人意的。”
江已坐在餐桌对面,捻了一块青团,眨眼无辜道:“那我也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求叔叔留下来陪我吧。”
温时青抵唇轻咳, 掩唇一笑:“如是这样,倒也不错。”
江已瞠目结舌,一边泫然欲泣:“果然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我这般善解人意地反倒是不招人待见了。”
他还演上瘾了。温时青失笑,但也确实无法推掉工作陪他,若是换做其他项目倒也罢, 偏偏出问题的是许家的项目,那头的人盯得紧, 时时刻刻等着出错。
等哭完, 江已才发现客厅好像多了什么。
他有些疑惑地偏头看向画架, 纳闷道:“温叔叔也画画吗?”
温时青微微起身,状似惊讶:“我还以为是小江送叔叔的画。”
江已没反应过来:“什么画?我没送什么画啊。”
温时青含笑,神色不无正经:“你掀开看看。”
画架上搭着一块白布,此时江已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满脸疑惑,只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待率先瞥见画的一角时,突然间脑子像开了光似的。
他猛地将白布盖下去,恨不得就此消失。
江已颤颤巍巍地抱住自己的画板,僵硬地笑了笑:“那啥,我突然想起来,这确实是我的。”
他满怀希冀地看着温时青:“温叔叔应该没有看吧?”
他道:“温叔叔这么有风度的人,怎么会随便翻看别人的**。”
温时青抵唇一笑,“当然。”
江已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谢上苍,感谢大地,感谢这美好的人间!
他顿时便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
瞧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温时青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像是深海卷了浪涛。
“自然是不会胡乱窥探别人**的。”他好整以暇地说:“这画本是搬家时遗落下的,刚才有工人送来,来时这画布便是掀开的。”
他沉吟半响,徐徐说道:“所以,这应该算不上我主观意识上的窥探**吧。”
从天堂到地狱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夕之间,江已如遭雷劈地站在原地,动也不会动了。
大脑飞速运转,他选择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佯装没有听见温时青的话,故作无事说:“既然如此,我便把它搬回楼上了。”
作为一个有风度的绅士,这个的温时青看穿了他的窘迫与尴尬,应该给他一个台阶下,十分配合地目送他上楼。
无奈今日的温时青大概是不想做绅士,反而做了小人。
他叫住他,目光落在那画板上,声音微妙,揶揄:“小江看起来很有画画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