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我想最近就出国学机械,但不要告诉我爸、我妈,也不想告诉任何人。”
贺亭川挑了挑眉问:“理由。”
叶柔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来:“喜欢……还有就是不想靠我爸出去闯一闯,看看外面五彩斑斓的世界。”
贺亭川还是第一次听妹妹说喜欢什么东西,他有些惊讶,在此之前叶柔一直逆来顺受,从没表达过这些。
贺家、叶家就像金丝笼,他们生下来就被困在其中,逃脱不开。
但这家里,终归还是得有个人是自由的。
如果是叶柔,他很愿意。
贺亭川沉默了一会儿道:“出国留学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去,自己就要承担后果,去学机械就得认真学,得吃苦,得靠它养活自己。
你爸发现了,我顶多帮你扛两次打,房子借你住几天,其他的都要你自己扛,我甚至不会给你一分钱学费、生活费。”
叶柔目光坚定:“好,学费和生活费我还有点。”之前给江尧买完了车,还剩下一些钱,应该够她上学了。
贺亭川点头:“行,我帮你安排。”
叶柔:“谢谢哥。”
贺亭川又问:“今天门口的那个人还见吗?”
叶柔眼里的光暗了暗:“不见了。年少无知幼稚一次就够了,总不能一直长不大。”
贺亭川笑:“那就不见了。”
贺亭川是大佬,真正的大佬,手腕极强。
不过几天时间,他就动关系帮叶柔弄好了所有的留学手续。
叶柔有点惊讶:“哥,我以为还要考点试什么的。”
贺亭川:“能用钱解决的事,就用不着努力,现在,你现在还不懂这些。”
叶柔:“哦。”
叶柔去了慕尼黑最好的机械学校,也从江尧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诚如贺亭川说的那样,学机械要吃很多很多的苦。
理论不难学,最难的是实际操作。
她是女生,天生力量不够。柔柔弱弱地活了二十年,连一粒大点的螺丝都拧不动,更不要说扛那些重的不行的汽车配件了。
整个专业就她一个女生。
那些可恶的男生还给她起了绰号——娇花,整天嘲笑她。
叶柔特意请了专门的老师来帮助她增强力量,她逼迫自己增长肌肉,体重从85斤长到了96斤,衣服也从xs换成了s码。
德国的学费不算贵,这也是贺亭川让她来德国的原因。
叶柔买了辆二手车,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捣鼓车,当然,她也会偶尔想念江尧,但那种想念是和思乡交织在一起的。
她从来不回避那种想念,即便是年少无知,即便疼痛难忍,即便满含泪水,那也是她的一部分,是她灵魂的一瓣。
慕尼黑四季分明,叶柔扎根在这异乡的土地上,恣意生长。
她背着包做了许多大胆的事,她去加泰罗尼亚流浪,去地中海蹦极,去阿尔卑斯山滑雪,驾船横渡了英吉利海峡,她还精通了四门外语,上过一次脱口秀节目……
叶柔活成了真正的我。
她有时想,她应该要感谢江尧。
是他亲手替她揭开了这世界的面纱。
如果不是那天,他在那台阶上,让她听过一次风声,她也不会对自由那么渴望
很可能现在,她还是叶家乖巧听话的小公主。
叶柔虽然是靠关系进的门,但是毕业时所有的科目测试全是满分。毕业证还没拿到,她就被红牛车队相中了,工资开得非常丰厚。
只是车队以男性居多,他们有些歧视女性,动不动就说她长得漂亮不用做事。
叶柔试着换了几个车队也都差不多,这和国内的氛围差太远了。
她考虑再三,还是回来了。
但国内的赛车文化太淡了,好的车队不多,能跑国际赛事的车队只有两个——风暴和野牛。
江尧在野牛,风暴是最好的选择。
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响起,将她从漫长的回忆里拉出来……
叶柔看着南城街道两侧光秃秃的梧桐,还是故乡好。
她长长地吸了口气,伏在车背上。油门拧下去,车子在路面疾驰,叶柔没看后视镜,一辆悍马调转方向跟上了她——
李堡:“尧哥,你这两天好像个痴.汉啊。”
江尧也没有想到出来吃个饭,能在路上碰见叶柔:“不高兴坐我的车就下去。”
李堡从后座上把脸卡过来,笑:“哥,带刺的玫瑰扎手吧?”
江尧:“老子就爱带刺的小玫瑰,不觉得扎人。”
李堡笑得打颤:“其实吧,她不肯来咱们队,你可以他们队呀,死皮赖脸呗,谁不会?”
江尧哼了哼:“难得听见你聪明一回。”
李堡:“去不去,我跟你一起?我们还是地表最强组合。”
江尧嗤了一声:“你太吵。”
李堡:“我给你做僚机!我来为你的爱情领航。”
江尧没理他这句。
远处,叶柔把车子骑进了维安赛道边上的一个小区里。
江尧一踩油门,连忙跟上。
李堡:“哥,你的小玫瑰就住这啊?我可记得这一片流氓地痞很多,晚上很不安全的。”
不远处,叶柔已经找地方把摩托车停好了。
江尧看她进了个黑黢黢的楼道,具体是哪一层哪一户看不清楚。
李堡一直在旁边嚷嚷。
江尧低头给李堡发了微信红包。
李堡惊讶:“哥这是啥啊?20块钱?哥是不是前面少了个5?”
江尧点了支烟,懒懒地靠在车窗上抽,俊脸上镀着层光:“你打车回去,别在这碍事。”
李堡:“20块钱哪够打车?多给点呗。”
江尧:“老子不要存钱娶媳妇啊?”
李堡:“哥,你不走啊,你不会晚上要干点啥吧,咱可不能违法……”
江尧:“快滚,不然20块钱还我。”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