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姑不知道,她猫低了身子,一点一点的朝洞口靠近,呼吸似乎在一刹那凝住了,她的耳边只有自己沙沙的脚步声,它们明明那么轻,听在耳中却被放大了数倍。
终于来到了洞口,桦姑探头朝里面望去,又长又黑的一条小路,只有小孩子能钻进去。
小孩子,小孩子,井泉童子?
怎么会,纸马杀人既然是假,又怎么会带来什么井泉童子?
她的心一阵松一阵紧,无数个念头同时闯进来,头疼持续加重,将脑袋都被闹的昏昏沉沉。
“出来,让我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她突然凶狠起来,高声冲里面斥道。
洞里没了动静,假山上的地锦却哗啦啦的抖动起来,忽然,一条黑色的影子从假山上一跃而出,就像一条灵活的蛇,冲桦姑直扑下来。
桦姑的注意力全在洞里,一个避闪不及,就被那人踹翻在地,手里的小刀也飞了出去,落在远处的地面上。
黑影二话没说,突然从袖口抽出一把刀,刀刃不长,却很薄,薄的像片树叶。刀影在半空中翻转了一下,带着一道白光,冲着桦姑直插下来。看到这柄刀,桦姑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身后却已经冷汗涔涔,她在地上连翻了几个滚,躲过了刀刃的袭击,刀砍到了地上,霎时将地面砸出一条狭长的细缝。
那人见突袭未成,转身又是一跳,他跃得老高,手的力度却下得足够狠,朝着桦姑仓皇的脸戳了下来。
若是没人阻挡,这一下就会将桦姑的脑袋劈成两半,她也知道无力躲闪,脸上半是惊恐半是迷茫,眼球中银白的刀影越来越近,她紧紧的闭上了双目。
“咣当。”刀在即将嵌入肉皮的那一刻从那人的手上跌落,掉在桦姑的脸旁,发出惊心动魄的一声脆响。
耳边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桦姑睁开眼睛,稍稍歪了下头,看到那个黑影蜷缩在她身旁,鲜血从他身下渗出,在地上印出一滩巨大的血圈。
她仓皇的爬起身,眼睛四处寻找着,是谁?刚才是谁救了自己?
可是,精致的宅院中,一个人都没有,耳边却隐隐传来一阵低低的脚步声,这声音似乎是在假山的石洞内,顺着曲折的山洞一路向前,最后消失在另一端的洞口。
桦姑低下头,向那人望去,确切的说,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从他的肚子穿到后脊梁骨,中间的东西被挖的一点不剩,散落在旁边的泥地上。
对了,地上还有另外一样东西,那东西比尸体还让她胆寒:它是一柄刀,一柄不算长却比叶片还要薄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