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跟着他,你会很辛苦。”
“阿爹,我不怕苦。只要和冰臣在一起,苦也是甜。”
“唉……你这傻孩子呦。”
爱情中的女人总是痴傻,把男人当作上帝,卑微地化身尘埃,低到泥土。
阿爹,说得真对,一语成谶。
她太苦、太苦。
“一赫、一赫……”
她用力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哭红眼睛的姐姐和母亲,还有哥哥沈右横。她的目光直直看着沈右横,很久才努了努嘴吐出一句:“哥哥——”
“哎,我在这。”沈右横最疼一赫,她病到这个份上他也跟着病了般,在妹妹床边哀哀哭泣,“赫赫,哥哥对不起你——”
沈家人顿时哭做一团,伤心伤意。
“哥……”
“哎,哥在这。”
“哥,你过来——我有话说——”
“好好——”
沈右横握着妹妹的手,把她扶到怀里。
“赫赫,你要说什么?”
一赫盯着哥哥,无声的泪从眼眶里滑脱出来。
“哥——”气从枕头下摸出剪刀,拼尽全力往沈右横身上刺去。
“啊——”
“啊——”
房间中叫声四起,可怜一赫弱如芦苇,胳膊连剪刀举起都难,还未沾着沈右横的皮,剪刀就被夺下来。
“赫赫!你做死啊!他是你哥哥!”沈母凄厉叫起来,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发疯地要置儿子于死地。
“啊——”一赫倒在枕头上,脸色苍白,白颈上青筋毕现,她已经说不出话来,瘦弱的脸上两只眼睛空洞吓人。
“死……我……要……死……”
她嘶吼出绝望的呼声,接着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口腔中不断涌出鲜血。
“啊呀呀……”
沈母、右横、一芮被吓得屁滚尿流从房间出来,站在院子里惊魂未定。
“一赫莫不是病魔怔了,要不要找个大仙祛祛邪。”一芮哭着向妹婿余冰臣建议。
余冰臣什么也没说,只看了沈右横一眼,吩咐春姨把房间里所有的锐器、利器、针头都收起来,再拨了两个丫头轮夜值班。
知妻莫若夫,哀莫大过于心死,一赫想死。
念头一出,余冰臣也惊出一身冷汗。任谁再来劝他,都不肯离开一赫半步。
大错已成,他不能错上加错。
说也奇怪,当他陪夜后,一赫的病情大有改观,咯血、盗汗、潮热都好些。
一赫也不哭、也不闹了,直直躺在床,上,呆呆的,木木的,无论谁和她说什么,说多好听的话都不搭言。
怕刺激到她,余冰臣不许沈家人再踏入余家半步。
房间多静,静得像地狱,地狱也不会这么静,还有阎王小鬼。
跳跃的烛花在窗户上倒影出影子,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们对诗剪烛还仿若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