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捂着脸:“你先让我把衣服换了。”
鬼之副长去道场的时候,道场周围一片安静,只有密集的刀尖碰撞的声音。木质的刀尖碰撞的声音有时候像木鱼,三叶还活着的时候曾经这么形容过,而现在木鱼的声音又快又砸,甚至一秒内能接连响起多下。
“怎么回事?”
土方往道场那边看了一眼:“队内禁止死斗,违者切腹,你们不知道吗?”
他说是这么说,但是并没有打算出手阻止,咬着烟头看着里面的场景。
要真的说情况危急,那是没有的。
他看得出斋藤已经在步步紧逼了,但那个银发红眼的家伙还是很有余裕的——这让他想起她拿着鸡毛掸子的时候,那种轻快又调皮的模样。
但现在雪莱和那是的区别有些不同。
她根本没有那时候的悠闲,看样子眼圈有些泛红,像是……
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土方依旧没有叫停,但是拉了之前雪莱的队友君问起了什么情况。队友君省略了去道场的原因,就说起了自己在依旧不打算下场的时候被队长赶了下来。
“那家伙跟你练的时候,你觉得她认真了吗?”
队友君低下了头:“……没有。”
土方大概了解了。
斋藤这是想帮手底下的人出气呢,结果……
把自己绕进去了。
而雪莱心累。
她一次次挡着斋藤的进攻,但整个人根本没有一点练习的乐趣——斋藤的敌意很明显,一副要跟她单练的模样,但雪莱根本不想单练。
单练你会挂的。
这是来自满级大号的忧郁。
雪莱后来实在烦了,又有些沮丧,干脆在斋藤下次进攻的时候卖了个破绽给他,圆他一个赢了友谊赛的梦。
斋藤果然刺了过去,但离雪莱的喉咙尖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刀尖被斜刺过来的一把木刀击偏。
木刀脱手,道场的地面上有两声木器落地的声音,分外明显。
“斋藤,你也是很有出息啊。”土方说:“跟一个小姑娘缠斗了这么久,还动了一剑穿喉的念头。”
斋藤看看土方,又看看雪莱,捡起木刀归位便走了。
雪莱站了一会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队友君觉得有些对不起雪莱,他后来买了零食和雪莱一起吃,最后被雪莱一个人吃光了。银发姑娘在回廊上咔嚓咔嚓地啃仙贝,一边啃一边又觉得鼻子发酸。
“喂,你有什么好哭的。”土方正好回来,披星戴月地带来了一股外头的风尘:“斋藤被你让了那么久,最后还靠你卖破绽才有机会赢,他都没哭。”
“我又不是因为这个才哭的。”雪莱低下头:“我想去找阿银玩。”
“……那你去啊。”黑发男人问:“我说,你不会以为这一个月你只能待在这里吧?”
雪莱很没办法地看着他:“你又没跟我说清楚,我又不知道你会不会随便挑我毛病然后再去找阿银的麻烦。”
“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人,流氓吗?”
雪莱看看他,没说话。
“快给我否认!听到没!”
“嗯……副长你没有特别像流氓。”
“特别像是几个意思啊喂!”
“嘘。”雪莱比了个手势:“大家都睡了。”
土方超级想翻白眼,瞥了一下雪莱:“那你怎么不睡。”
“我在思考。”雪莱又拿了一片仙贝啃:“我感觉我还是早点逃跑算了,万一以后每天都要被拎去道场操练,那多倒霉。啊,要来一片吗?”
雪莱像是刚想起来可以给领导一个一样:“还蛮好吃的。”
副长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坐在了她半米以外的地方。
“你跟万事屋的老板是什么关系。”
“诶……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是他把我捡回去的。”雪莱想起之前的事情,笑了起来:“虽然很久没见了,但是我觉得,阿银是我的家人。”
“你们不是亲戚吗。”副长咬了一口仙贝:“这个头发跟这个眼睛……”
雪莱勾起嘴角:“不是。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取名跟被取名的关系,虽然我有名字。”
“蛤?”
“阿银叫我花子。”
黑发男人的脸皱了一下:“哦,原来是你啊……”
“嗯嗯?”
“没什么。”副长吃了一个仙贝:“再给我一个。”
雪莱把零食袋子往前一递,让他自己挑,结果发现土方拿了两个。
“你怎么这样?!”
“仙贝而已,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土方问:“那你的刀术是跟谁学的?”
“四处学呗,阿银教过我一点,别人也教过。”雪莱伸了个懒腰:“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最快乐的日子了。”
黑发男人侧头看看她,低头又咬了一口仙贝。他突然一顿,整个人微微颤抖。
“……?”雪莱蹭过去问:“副长?”
“别理我。”他声音有些沙哑:“吃到了一个超辣仙贝。”
他咳了两声,感觉声音有些不稳。
“好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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