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云心头火气,又惦记着护着怀里的钗子千万不能让这帮人抢走,知道今天不能善了,悲怆愤恨之下一个使力和他们推搡起来。
一群人顿时扭打起来。
那群混混个顶个地狠,没准儿刚抽完烟,手下都没有准头。不知道是谁,顺手捡了一块砖头,就朝纪明云后脑勺砸去——
倒下去那一瞬间,纪明云想的是,娘还等着吃饭呢,钗子可不能让他们抢去,我可不能死。
殷红的血丝丝缕缕地洇出来,流在青石板路上,凝成暗红色。
仿佛他短暂的,不甘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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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依稀有鸟儿的啁啾声传来。
纪明云望着窗外的景色,一时还回不过神。
方才还是寒冬腊月,怎的突然之间就变成了鸟语花香。
更别提那熟悉又陌生的雕花木窗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端庄而美貌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径直坐到纪明云床边,握住他的手:“阿云怎么了?不舒服?不舒服今天就和你爹说不要去学堂了。”
她依然梳着略显老式的发型,丰润的耳上各坠了一个金珠,颈上戴一条珠玉攒成的项链,左腕上是一条精致异常款式新颖的红珊瑚手链。身上的衣裙都是崭新的绸缎做的,依纪明云的眼光看已经过时了,但想来应该是时下时兴的样子。
他一瞬间觉得恍如隔世,眼泪唰得就下来了。
妇人连忙心疼地抱住他,哄他:“阿云不要哭,有娘在,不用怕你爹。阿云想要什么就和娘说,不要哭。”
纪明云哭得更厉害了。他看着自己白白细细的手臂,扑进母亲怀里,哭得更加肆无忌惮。
这就是他的母亲,毫无条件地宠溺他,惯着他,把他养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却让他无法怨她。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让他回到了自己儿时,一切都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