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那管家这才轻叹一口气,「是,是关于姜公子的!」
「刚才,刚才七公主让人送话过来,说,说,」
犹犹豫豫,不知所以,宋泽义沉了沉脸色,「李管家,有什么你便直说。」
「说姜公子的那位小妾刚刚上吊去世了。」
一刹那,姜清平脸上煞白一片,血色都褪去大半,所剩无几,浑身的肌肉紧绷着,修长的手指已经将茶杯攥的死紧。
「既然家里出了事,还是回去看看的好,今天就到这里吧。」
宋秉章放下茶杯,说了一句。
姜清平也已经没了心思,起身行了礼,告别之后,便匆匆往回赶。
豆蔻已经干净利落的料理了后事,姜清平到时,已经将人从房梁上放了下来,抬到了正堂,棺材也已经备好了。
公主交代过,总归是跟了驸马爷一场,不能让她走的太寒酸。
刚才还好好的,平和的屋子,顷刻之间,已经变成了死亡的归处。
姜清平缓缓走进去,看到了那张苍白的带些土色的脸,他眼里涩的很,却是半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他给了她放过自己以及放过他的机会,可是她终究是难以放过自己。
「驸马爷,您别太伤心,看两眼就出去吧,这里是死人待得地儿,不吉利,剩下的都交由奴婢来处理就好,公主早已经交代过奴婢了!」
姜清平也确实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只远远的瞧了那人一眼,蓦地背过了身子。
「将她好好的安葬了吧,不要亏待了她!」
这是他能想到的,对她最好的宽恕了。
豆蔻利落的将后事全部处理完,将凌霜生前用的金银首饰全都装进了棺材,当天黄昏之际,便安排家丁为她发丧,她最钟爱的小翠也被赎了身,拿着卖身契以及银子,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生命的泯灭就是如此之快,快到你刚刚死亡,却像是已经死了很久一般。
赵思儿对这处理不置可否,蠢笨的女人,也只能如此了。
夜间,姜清平彻夜难眠,抱着手中的酒瓶,跪在祠堂里,对着父亲的牌位,低头忏悔。
「怎么,她走了,你就打算一直将自己困在这里,喝死,不出去了吗?」
身后,脚步的声音逐渐逼近,赵思儿一身素衣,缓缓走了进来。
姜清平回眸瞧她,她将头上的步摇、首饰全都卸了下去,连头发都放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姜清平浑身都醉醺醺的,连话语都有些不太清楚。
赵思儿缓缓的走了过去,站在了姜清平的身边,她并没有下跪,就只是静静的站着,这世界上,能让她下跪的人,都已经去世了。
「哼,怎么说,你也是本公主名义上的丈夫,要是今夜九这么不清不楚的死在了祠堂里,会被不知情的外人说我克夫的!」
最犀利的话,却透露着最真挚的情义,姜清平勾唇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