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厚重,将马车遮得严严实实,只能隐约见到里面有些微烛火的光亮,他话音落下后,马车里似是并无动静,过了片刻,才有一个声音低低地传出来,却不是应皇天,因为那是一个女声,却又略微带着疑惑,“……观公子?”
观言蓦然愣住,这声音他绝不会错认,只是……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桑、桑落姑娘?”
随即车内又是一声叹息,听来却无疑有一丝失落,“果然是你,观公子。”
“桑落姑娘,恕我冒昧问一句,姑娘为何会一个人等在此地?”观言问她道。
“我……原是约了应公子,有一个地方,我希望他能同我前去。”桑落在车内回答。
观言听后,不由问,“那应公子他……没来?”
桑落回答,“嗯,其实这是我一厢情愿之事,应公子他……并未亲口答应。”
“姑娘莫非……已在此等待良久?”
“这不重要了,我一直停停走走,也一直没走远,就怕万一他会来,方才我险些以为是他,但因闻观公子经过马车却并未留步,才打算放弃,可又闻观公子向我走来,才停下马车。”
原来如此,观言不知不觉松了一口气,又问,“不知姑娘欲往何方?”
桑落似是有些微的沉默,过了片刻才道,“此事跟观公子直说也是无妨,观公子应当已经知晓舞队被陛下请入宫中一事吧?”
观言一怔,未料竟是此事。
“观言知晓,不过,此事跟姑娘有何关联?”
“观公子有所不知,舞队是我请来的,她们来时就已经定好七日后离开,但现在事出有因,是以到不了下一个地点,桑落有必要代替她们前去说明缘由。”
“这种事何必要姑娘亲自前去?若姑娘离开丹阳城,那么倾雪园岂不是无人照看?”
“倾雪园是我自己的地方,有什么事我自己能做主,但来者是客,客人交代的事若派下面的人去总显得不够有诚意,毕竟来年我还想请她们再来,观公子你说是不是呢?”
观言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了,观公子要去哪里?要怎么去?”桑落忽地问他。
观言不方便说明周大人让他低调出行,本来他想等离开丹阳城之后再买一匹马加快速度,但他还来不及开口,桑落又道,“若是同路,不妨上车一同前往。”
“呃……”观言有些支吾,但因桑落在马车中看不见他为难的神色,又想起方才自己并未说出目的地,以为观言是不清楚她究竟去哪里的缘故才犹豫,便立刻道,“我要去的是位于汉水以东三百里处的一个名叫青丘之村的地方,不知观公子去哪里?有没有一段能同路而行的呢?”
观言一听便怔住,因为桑落欲前往之地,正是周大人所说的目的地。
居然有如此巧合?
“观公子?”桑落见他不出声,不由又道,“观公子可是有所顾虑?其实观公子大可不必多想,出门在外,两个人可以互相照应,观公子总不至于是担心桑落会耽误观公子的行程吧?”
“自然不是!”观言脱口而出道。
“既然不是,那应是观公子跟桑落并不同路,看来反倒是桑落想多了……”
“不是,桑落姑娘,实不相瞒,观言亦是想要前往青丘村拜访,但此事实在不便多言,不过若桑落姑娘不介怀,愿意让观言护行,观言自是乐意一同前往。”观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