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言摇摇头道,“我亦不清楚,但据说那座王陵当初建造之时特地请出了玄冥神顶起天柱,用以支撑整座王陵,以保楚国百世基业。”
“玄冥神,跟方才你说的玄黾有什么关系呢?”
观言回答,“玄冥神,为水正司,是活了近千年的神龟,能通人言,是玄黾一族的神灵。”
“哦,原来是龟啊。”应皇天轻抚下巴,若有所思地道,随即又问,“现在这种情形,你们打算怎么应付?”
观言知他问的是王陵震动之事要如何处理,便回答说,“师父已经定好了日子,安排陛下祭祖,因此命我准备祭品,我刚刚就是在为此事列清单。”
“去王陵祭祖?”
“嗯。”
“他不怕祭祖的时候王陵坍塌?”应皇天随口道。
“应公子!”观言想都没想,冲上去就捂住应皇天的嘴,瞪着他道,“这种事千万不可乱说,万一被别人听见了……”
应皇天弯起了眉眼,闭上了嘴,看着观言不语。
观言忽然见到了他眼底的那抹戏谑之色,霎时明白过来,“啊,你是故意的!”
应皇天挑起了眉毛,又垂下眸来。
观言这才意识到,不由猛然收回手。
“你何必如此担心,有没有别人,我还会不清楚?再者,就算有,又能奈我何呢?”应皇天的个性便是如此,偏是喜欢跟人对着干,因此观言总觉得面对他的自己才是最无可奈何。
“总之事有轻重,此事请应公子千万不能再提。”无论他是故意的也好,跟自己开玩笑的也罢,总之观言依然一本正经地对应皇天言道。
应皇天意外没再出声,而是注视观言半晌,却问,“要我帮忙吗?”
这句话简直破天荒,观言微微一怔道,“这……这是观言分内的工作,我自己来就好。”
“哦……那就是说,我没什么用武之地咯。”应皇天寥寥地道。
“也不是如此……”观言怕他生气,连忙要解释。
应皇天见状不禁勾起唇角,调侃他道,“观小言,你究竟是比较担心我生气呢,还是比较担心我说得太过分而被人抓住把柄呢?”
观言被他问得又是一怔,心中第一个念头却是“此人太闲”,应皇天见他不吭声,笑得愈发开怀,随即起身道,“不打扰你工作了,免得到时候你完不成被师父责罚,我这个闲人还是早点离开才对。”
见自己又被他看出在想什么,脸皮一向薄的观言脸又红了,此时不禁讷讷地道,“应公子……等我将这些事情忙完……”他话说了一半,本想说事情忙完就去做客,但想别人也没请他,若说请他随时来,那么今日应皇天就是不请自来,却正巧碰上他忙碌的日子,是以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才好。
应皇天走到观言身边,表情依然带着笑,语气却佯作担忧,就听他道,“哎、哎,我说观小言,你真的是太认真了,所以才容易吃亏,若说让人担心,你才最让人担心。”
“啊?怎么会?”
“怎么会……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应皇天留下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离开了观言的执房。
观言转身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这句话究竟是何意,想到方才应皇天问的问题和自顾自说的话,也不确定他离开之时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由于手上的工作实在耽误不起,只因祭祖是大祭,隆重庄严,又是楚王亲行祭礼,因此愈发不能掉以轻心,要准备的祭品种类数量规则之多难以言表,光是备酒就极有讲究,每一道过程之中准备的酒皆有不同,观言除了列清单,后面要着手进行的一项工作便是准备清单之中繁复异常的物品,而这些工作必须在月内完成,否则恐怕会赶不上祭祖的吉时。
于是,观言发了一会儿呆便把应皇天究竟是何情绪的顾虑抛在脑后,埋头继续开始列他的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