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门口,却听到门口一阵嘈杂,间或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夹杂在其中,只是人声混乱,听不太真切。
“你们朝鲜好生无礼,我家公子是天朝的使者,却被你们弄丢在王宫里,一整天不知所踪,好不容易打听到来了你们成均馆,却是不让进去,公子若有闪失,你们担当得起吗?”清脆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气愤几分焦急,不由得让李沐心里一暖。
走到门口,果然看见舒菡俏丽的身影,菡,是含苞未放的花骨朵,所以这位姑娘似乎很喜欢水绿色,一身水绿色的汉装包裹着完美的胴体,却在胸前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雪白,引人遐思。那无比精致的容颜就好像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即使有李妍儿这样的顶级美女在侧,相比之下,也是颇有些黯然失色。
成均馆门口聚集了很多的馆生,大家议论纷纷这泼辣女子的身份,眼神却都不住的在舒菡的身上逗留,毕竟这样绝美的美女,不可能不吸引饿狼们的眼光。
“喂,野丫头!”李沐开口一喊,吓了李妍儿一跳,还以为李沐在喊自己,萌萌的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眼光里充满了疑问。
李沐顿觉尴尬,歉意一笑表示自己不是在喊她,然后快步上前,一把拽住舒菡的手,招呼其他随同舒菡一起来的几个随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说,刚才在成均馆门口那个朝鲜娘们是谁!”小美人一到国宾馆,房间都没进,就站在中庭苍翠的大树下,双手插在盈盈一握的纤腰上,气势汹汹的问道。
这位满族姑娘明显不太清楚什么叫知书达理,只是气哼哼的,迫不及待的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是仁穆大妃的孙女儿,临海君的女儿,朝鲜的明露郡主
。”李沐老老实实的说。
“郡主?”舒菡也是一愣,没想到李沐的面子大上天了,居然让郡主给他带路!
随后舒菡心念一转,又冷冷的说道。“该不会是那天晚上上你床上谈国家大事的郡主吧。”
要不怎么说男人最大的敌人是女人的直觉呢!李沐真是突然觉得说这话的人一定是饱经生活沧桑的有识之士。
“这。。。那天晚上,我真的没有做什么。”李沐无奈的说道。
“是吗,呵呵。”舒菡明摆着一副信你才有鬼的样子却又硬着嘴说,“关我什么事?”
“哎呀,舒大人啊,确实子虚乌有的事情,让我怎么承认啊。”李沐说道。
“我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不是舒大人。”舒菡冷冷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和那个郡主商量的,无非就是怎么回国的问题,那我呢,是不是准备好拿我去换取你的乌纱帽了?”
“乌纱帽?你这傻丫头又在胡说什么。”
“李大人,我告诉你,我就是大金的格格,封号玥然,我娘是八贝勒的正福晋钮钴禄氏,想必还是值一顶两三品的帽子的。”舒菡说着,朝着李沐凄然一笑。
“我不怪你,我知道两国战争本身就没有什么仁慈可言,只是听说你们大明对于敌国俘虏,都是施以斩首和凌迟之刑,我。。。怕,求你在回国之前,将我鸠杀,也算是。。。”舒菡说到这里,似乎突然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让他放过自己的理由,于是只好抬起头,对李沐说,“只要你能答应我,我就。。。随你处置。”
谁都明白这个随你处置的隐含义,可是舒菡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谈判的筹码,但是像李沐这样屠杀千万满蒙族人的在世白起有没有怜香惜玉的特质,舒菡并不是很确定。
李沐沉默半响,突然笑出声来,笑着都停不下来了,舒菡听见他笑,一颗心也沉了下去,他是觉得我可笑,觉得我异想天开么,罢了,只待我自己寻一个机会,找个地方自尽,也是干净了事了吧。
“傻丫头。”李沐突然伸手摸了摸舒菡头上瀑布一般的长发,然后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发丝触手盛若绸缎,仿佛浑然天成的玉石一般温润,他终于知道自己拒绝绫阳君李倧那诱人条件的根本原因了。
“你。。。干什么。。。”舒菡呢喃小声的反抗,却没有拨开李沐的手。
“放心吧,等到此间事了,我就送你回返沈阳。”李沐淡淡的说道。
舒菡抬起清灵动人的双眸,绝美的俏脸上却没有多少兴奋的表情,然后低下头,轻声回答道。
“好。”
三天后。汉城,朝鲜义禁府。
副判义禁府事,三品,内禁卫副将,从三品,左右翊卫,从四品,左右卫率,从五品。
这是一次绝密的会议,参与会议的人都是绝对的心腹,义禁府,内禁卫,世子翊卫司等各种宫城内外的武职机关的主官或副官都赫然在座。
汉城的主要武力组成包括了汉城本地的驻军,即训练司,内三厅的jūn_duì ,以及捕盗厅的衙役番子。另外义禁府相当于大明的锦衣卫,拥有数千名职责“特殊”的番子,是朝鲜威名赫赫的特务机关。内禁卫和世子翊卫司是拱卫王城和东宫的jūn_duì ,是名副其实的皇家禁卫军。
现在看来,李倧已经掌握有部分义禁府和内禁卫的jūn_duì ,世子翊卫司已经完全落入其手中,但是城内驻军方面却几乎没有渗透,这想必也是李倧在历史上等待了三年才发动的原因。而李沐这一千精兵的到来刚好补上了李倧的手下在驻军上的薄弱环节。
“各位,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位就是天朝钦封宁远伯的嫡孙,李沐李公子,他和其手下百战精兵将助我等进谏王上,匡扶朝鲜国政,严惩大北派宵小之辈。”坐在上首的绫阳君李倧沉声说道。
李沐正式施礼之后,就坐在桌边,认真的听着这些朝鲜武官商量政变计划。
现任朝鲜王光海君李珲立志剿灭小北派和原本忠于永昌大君的官员,加上由于光海君并非长子,对于严格执行宗法制的朝鲜王国来说,无疑是一个异类。他害死了两位哥哥,被朝鲜朝野诟病已久,即便是大北派的很多官员,也对光海君这种禽兽行为嗤之以鼻,所以后来的李倧政变在朝鲜历史上的定义是“仁祖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