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塔锐挑眉看他,“听起来你也很欣赏他们啊。”
那侍卫嘿嘿一笑,“王爷,那女子还真不是一般人。据属下打听来的消息,当初那个叫解语阁的青楼生意冷清地都快关门了,她一来,出了些主意,那解语阁很快就红火起来。后来她还开了一间叫倾城色的胭脂铺,生意也是好得不得了,昊泽国的很多女子都很崇拜她呢。不过,传言说大约在两三个月前,她坠崖死了。”
“死了”温塔锐讶然,
“据我打听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那她叫什么名字”
“姓叶,叫叶舒楠,别人都称呼她为叶姑娘。”
“叶舒楠是哪三个字”
“树叶的叶,舒服的舒,楠树的楠。”
温塔锐又是饮了一口酒,微微眯起眼睛。叶、舒、楠舒楠南予
原来是这样,把舒和楠这两个字拆开,可不就有了南和予两个字。南予就是叶舒楠,她就是传言中澹王世子宠爱至极的那个女人,竟然是她。
“王爷,你说南予姑娘真的就是那个叶舒楠吗”那侍卫忍不住问道。
温塔锐冷笑一声,“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除了她还会有谁”
那侍卫轻叹了一口气,“南予姑娘挺好的,还真有些舍不得让她走。”
温塔锐狠狠地瞪他一眼,“你舍不得有屁用啊”
“那王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属下就先出去了。”
“滚滚滚”温塔锐扬手不耐烦道。
坐在酒楼的雅间里,温塔锐仰头饮尽杯中酒,心中却是一阵窒闷,莫名地很是不爽,但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不爽些什么。
这天晚上,温塔锐破例没有让叶舒楠去他房中伺候,而是准许她在自己房中睡觉,叶舒楠虽然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风,不过却也乐得清静。
然而,第二天一早,叶舒楠依旧没有见到他人,据说一大清早他就出门去了。叶舒楠深深地怀疑他是在躲自己,生怕自己再求他,让他带自己去见司空詹白。
叶舒楠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了,温塔锐真的安排了人死守着自己,别说是走出这个别院了,就连自己在院内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想要找人代为传信的方法也行不通了。
温塔锐还真没起这么大早过,出了别院的大门,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了。
“王爷,我们去哪儿”
温塔锐想了一下,道:“去烟雨楼。”
“啊,这么早”
“早吗”温塔锐转身看着他问道。
那侍卫十分坦诚地点了点头,“啊,有点早。”
“那先去酒楼吃点东西吧。”
“可刚刚在别院里,王爷不是说不想吃早膳了吗”
“爷我又突然想吃了,不行吗”
行,行,您是主子,您说什么都对。不过,他们家王爷这一阵儿确实有点不太正常啊。
吃罢早饭之后,温塔锐直接去了烟雨楼,却被告知凝烟姑娘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温塔锐随便问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你说王爷就那么走了”凝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侍女绿儿。
绿儿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她知道小姐这语气已经是相当地不悦。
“你没跟他说我身体不舒服”
“奴婢说了,说小姐身体不适。然后王爷就问小姐是怎么了,奴婢就按小姐教的都一一说了,最后王爷让奴婢转告小姐让小姐好好休息,就走了。”
凝烟那一双涂了蔻丹的莹润小手紧紧抓着自己身上的被子,那张美丽的脸上隐隐浮现不甘的神色,不该是这样啊,以前他追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只要说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他就会留下来陪着自己。怎么现在,他甚至都不进来看自己一眼,难道真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最近自己对他太亲近了吗所以他才会如此不珍惜
而另一边,温塔锐的侍卫也是满脸的不相信,“王爷,我们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你还想留下来喝杯茶再走吗”
“不是啊,王爷以前不都是”看到温塔锐射过来的冰冷的眼神,他立刻就改口道:“那王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烨辉园。”
烨辉园哦,那座皇家别院。等等那不是王上特赐昊泽使团暂居的地方吗王爷去那里干什么
到了烨辉园大门前,那些人自然是不敢阻拦温塔锐的,恭恭敬敬地把他请了进去,然后差人通报了司空詹白。
司空詹白听闻敏王温塔锐来见自己,心中倒是有些诧异,他来见自己做什么本来想敷衍他离开的,毕竟现在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转念一想,这温塔锐的父亲庆王殿下可是温塔也彦的死对头,说不定这次他来找自己,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谈。
这么一想,司空詹白便去见了温塔锐。
但是在看到温塔锐的那一刻,司空詹白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莫名的敌意。
“世子殿下,久仰大名。”温塔锐皮笑肉不笑道。
司空詹白虽然觉得温塔锐的表现有些奇怪,但仍是寒暄道:“敏王爷客气了,不知王爷这次来见我是为了”
“哦,也没什么。只是之前一直听闻世子的大名,这次世子难得来一趟越照国,本王就想着来看一看世子的真面目,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这时,侍女刚好送来了沏好的新茶,司空詹白端起来闻了闻,然后小饮了一口。那清新的味道进入口中,他的神情间有些恍然,一时竟是出神。
“世子殿下”温塔锐忍不住出声唤他。
司空詹白这才回过神来,淡淡道:“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温塔锐盯着他手里的茶问道:“这茶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哦,什么人他也喜欢喝茶吗”
司空詹白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分明有着柔情,“是啊,她很喜欢品茶,她说她喜欢那种清香的味道。”
“世子口中的她是指坠崖死掉的那位叶姑娘吗”温塔锐沉声问道。
司空詹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温塔锐,“她没死。”
“可本王听说她的确是坠崖死了。”
“那只是传言而已,舒儿她不会死的。”在崖底根本什么都没有找到,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线回报说这一段时间温塔也彦都在秘密寻找一个女子,司空詹白确定温塔也彦要找的就是叶舒楠,就是他把舒儿带走的。这一次他来越照国的目的就是找到舒儿,带她回去。
昨天他已经去试探过温塔也彦了,但是温塔也彦的嘴的确够紧,但是没关系,自己一定能找到舒儿的。
温塔锐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喝了一口,意外地觉得味道还不错。只听他淡淡道:“其实以世子的容貌、地位、才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执着一个生死不明的人呢就算她还活着,说不定已经把世子你给忘掉了呢。”
司空詹白怀疑地看着温塔锐,“怎么王爷专程到这里来跟我聊有关女人的事情的吗”这个传言中游手好闲的敏王怎么这么奇怪
温塔锐微微低首,敛去眼睛里的情绪,淡笑道:“最近本王不是在追求一个女子吗所以这一提起女子来就颇有些感触,世子别见怪啊。”
关于这件事,司空詹白倒也有所耳闻,听说这位敏王为了追求一个青楼的花魁,弄出了很大的动静,砸了很多的银子,搞得人尽皆知。
温塔锐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本王算是看明白了,这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儿,到头来娶谁还不都一样。”
司空詹白轻轻摇头,“看来王爷并不是真的喜欢你所追求的那个女子,你若真心喜欢上一个女子就绝对不会这样说了。”
“这么说来,世子对此是深有体会喽”温塔锐的语气有些奇怪。
司空詹白的目光看向门外,语气轻轻的,“于我而言,我若娶妻,唯舒儿而已。”
“那如果她真的死了呢”
司空詹白沉默了片刻,“那我便终身不娶。”然后他淡淡笑了一下,“其实舒儿是个再心软不过的人,她知道除了她我不会娶别人,所以她一定不忍心留下我一个人的。”
温塔锐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坐下去了,已然起身告辞,“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世子殿下,告辞。”
司空詹白看着温塔锐匆匆离去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什么,随即只见他向空中挥了挥手,立刻有暗卫跟了上去。
温塔锐心烦意乱地往外走,迎面却也走来一人,两人对视,都是愣了一下。
“见过父王。”温塔锐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向自己的父亲庆王请安。
面前的庆王紧皱着眉头,那双眼睛里射出威严的光芒,“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王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让庆王府的脸往哪儿搁本王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温塔锐淡淡一笑,“是,儿子给父王丢脸了,
王丢脸了,那儿子可以滚了吗”说完也不顾庆王的回答,径直向前走去。
“你给本王站住你来这里做什么”这小子不是一向都不关心朝廷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往昊泽国使臣这里跑难道他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温塔锐一看自己父亲这表情就知道他往哪里想去了,脸上随即浮起玩世不恭的笑意,“我听说澹王世子也喜欢一个青楼女子,我最近不是在追求烟儿吗到这里,向他取取经。”
只听啪地一声,温塔锐的脸上多了一个掌印。
“你个逆子,想要气死我是不是你搞出这么多事还不够,你还想干什么整天正事儿不干,就知道吃喝玩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温塔锐冷冷一笑,“是啊,我也很好奇,你怎么会有我这样一个儿子呢庆王殿下,如果您教训够了呢,你儿子我就要走了。”
“你敢走一个试试在这里等着,等我出来之后再教训你。”
叶舒楠吃过晚膳之后,本打算在书房里看会儿书的,却听到有人走了进来。
她放下手里的书看向那人,“难得啊,王爷今日竟然没有喝酒。”
温塔锐并没有应叶舒楠的话,而是在榻上坐下,借着烛光,叶舒楠看到了他肿起的脸,不由一惊,“你的脸怎么了”
她走近一看,不仅脸肿起来,就连嘴角都破皮流血了。
“你跟人打架了”叶舒楠转身去叫人拿药膏来。
温塔锐却拦住了她,“算了,没什么要紧的。”
叶舒楠却很坚持,“就算不要紧,也要擦点药啊,难道你想明天顶着这样一张猪头脸去见你的烟儿姑娘啊”
温塔锐只懒懒地靠在榻上,微闭着眼睛,不再理会她。
药膏很快就被拿来了,叶舒楠嘱咐那侍女给温塔锐涂在伤口。
“你来涂。”温塔锐终于不再装死,睁开了眼睛。
“要我来给你上药你可想好了,我下手很重的。”
“你听不懂是不是说了让你来,就是你来,废什么话”
“行,我来给王爷您上药行了吧”叶舒楠暗瞪了他一眼,手下故意使了劲,想教训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一声都没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倒是让叶舒楠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叶舒楠直起身来。
谁知温塔锐竟是撩起衣袖道:“还有这里。”
叶舒楠低头一看,他的胳膊上竟然也满是伤痕,看起来像是被棍棒、藤条之类的东西打的。
她不由讶然,道:“你这不是跟人打架,而是被人打啊你堂堂敏王殿下,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打你,而且你还不还手”
温塔锐嘴角浮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有那么一个人,他打我,我也不能还手,习惯了。”
叶舒楠微微一愣,她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她一边拉过他的胳膊给他上药,一边轻声道:“其实有的时候,我们也不能太顺从父母,就算不能还手,你也可以躲、可以跑啊。亲情这东西都是相互的,如果都感受不到爱,这能叫亲人吗我觉得不是。”
温塔锐仰头看着叶舒楠的脸,笑着道:“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
见叶舒楠不理他,他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你知道我今天去见谁了吗”
“谁啊”
“你的未婚夫,澹王世子。”
叶舒楠给他涂药膏的手瞬间停下,激动道:“你跟他说我的事情了吗你告诉他我在这里了吗”
温塔锐瞬间抽回自己的手,冷冷道:“没有。”
叶舒楠也不高兴了,“你既然都去见他了,为什么不说”
“我就是不想说怎么了你管得着吗”温塔锐没好气儿道。
“行,我管不着,我不管了。”叶舒楠把药膏重重放在温塔锐旁边的小几上,转身离开了。
温塔锐亦是阴沉着一张脸,重新靠在榻上。
片刻之后,他的侍卫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温塔锐睁眼看他,“你进来干什么”
“南予姑娘说让我来给王爷上药。”
温塔锐淡淡一笑,轻声道:“还算她有点良心。”
“老王爷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就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温塔锐的语气变得坚硬而生冷。
“对了王爷,再过两天就是王上的寿辰了,按礼制您是可以带一名贴身侍女进宫赴宴的,您看,您要不要带上南予姑娘”侍卫试探着问道。
温塔锐冷笑一声,“是她让你来当说客的吧”这个女人真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见到司空詹白啊,主意都打到皇宫寿宴上了,难道她不知道到时候温塔也彦也会去的吗有了司空詹白,就不怕温塔也彦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