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想来,君上此时定然也很后悔,当日没有直接杀了臣,反而今日落入了臣手中。”
顾庭芳望着她的眉眼,那狭长的凤眸轻轻眯了一下,他道:“你便对孤有这么大的敌意?为什么?”
“就因为孤将你贬到了凉州?”
“殷鹿竹,孤之所以让你到凉州驻守,不是真的想要你的命,而是孤觉得,你可以还凉州这一池浑水一个清宁。”
“君上,我乏了。”
顾庭芳:“……”
他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殷鹿竹,看着她缓缓靠在了车壁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也清晰的看到,这个人竟然哭了,那眼泪顺着脸颊滴落,最终,隐没在了下巴之下。
顾庭芳脸上的神色也渐渐的凝重了起来,像是浮着一层细碎的寒冰。
他只是盯望着殷鹿竹,衣袖底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捏了起来,无人知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亦或许,在谋划什么。
直到天明十分,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大凉城。
殷鹿竹下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时越,他的鞋子被磨破了,脚趾也渗出了鲜血,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时越也察觉到了殷鹿竹的视线。
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是他识人不清了,从前竟还觉得他人不错。
看着他这样子,殷鹿竹轻笑一声:“好歹也是君上的贴身侍卫,怎能这般苛待,将他待下去,好好照顾。”
临走时,殷鹿竹又瞥了一眼时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