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有看到顾庭芳眼中的惊愕之色,殷鹿竹跪在地上,身姿笔直,不卑不亢。
“君上,父王没了,这偌大的楚湘王府,臣, 撑不起来,若是强留于此,人人践踏,君上护得住臣一时,却护不住臣一世,臣自请去往凉州。”
她的声音淡淡的,伴随着缥缈的檀香烟雾,听在耳里,竟搅得人有些淡淡的伤神。
顾庭芳怔怔的看着她, 知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于是,一句话,他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谁说孤护不住你!你便留在殷都又何妨!”
门外的时越听着这像是狂霸宣布的一句话,身姿顿然一僵,言犹在耳,方才,就在殷鹿竹进宫之前,他可是一脸不屑。
‘不错,殷鹿竹是有些小聪明, 可没有他,孤依旧能平定剩余两大藩王,若是留他在殷都,才是叫人不安!’
‘孤便是要让他去往凉州,将驭冥军编入各个军营之中, 成为冲在最前面的马前卒。’
‘孤要让他殷鹿竹, 无声无息的死在凉州, 这天下人,谁也说不得孤半句不是。’
而今……
他却说,要让殷鹿竹留在殷都,还要护住他。
“……”有那么一瞬间,时越几乎是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艰涩的扯动唇瓣,正纠结要不要进去提醒一下,就见殷鹿竹义正言辞道。
“不必了君上。”
顾庭芳愣住。
时越也愣住了。
这殷鹿竹莫非是悲伤过度傻了不成,居然能将这么好的机会放过!
“殷鹿竹,你是觉得孤护不住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