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山无奈地摇摇头:“这就是我不太想跟你们过多打交道的原因!一个小小的曲协都这么的头绪繁多,变化诡奇了,其他部门里面的水就更深了!”
侯大师的回答颇具智慧:“我一想自己不了解的就很少发言,你也学学我,如果都像你说的那么不堪,那么咱们的国家是通过什么在不断崛起的?”
刘清山顿时没了话,显然人家说得很在理,不能通过一个不起眼的曲协就能否定一切,自己的这番牢骚既主观又片面,显而易见的不足取。
侯大师继续说道;“曲协这种组织呢,也只能算是半个体制内,严格说来顶多算是个用作艺术交流的群众性组织。大部分人压根不了解曲艺,更不了解华国曲协,听了两段相声就认为自己是曲艺界行家了,结果网上那些吐槽的文字让人无语又觉得悲哀。”
“是啊,曲艺包含的曲种非常多,有统计最多可以达到四百多种。”刘清山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观点有理有据。
“所以说啊,现在网络上有一种很不好的舆论倾向,那就是只要相声圈有什么事情,总是有人去吐槽中国曲协。不管曲协开什么会说什么话,总是有人无中生有地往个别团体上扯。我发现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呢!”
“那您对这件事怎么看?我们不来泉城举办这个活动,您认为等曲协有了实际行动,还会有几年?”
“要我说,他们比你得更有大局观,比起整个曲艺大家庭三十五万从艺人员来,跟相声一样,鲁省的曲艺门类所占比重并不很高,在全国大部分地区曲艺艺人所占比例甚至处于落后状态,只有在京津地区的艺人所占比重才更高一些。要你说,你来当这个掌门人的话,是不是应该有所侧重?或者说有前后之别?”
“但我在京津地区也没见到实际作为啊?”
“那你的根据又是什么?纵观曲艺行业这六十年的发展历程,从撂地到戏园子再到庙堂之上,相声行业的发展可谓一步一个台阶,其取得的成就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说,有些事你没看到就不见得没有人在做,尤其在相声行业从撂地画锅一路走来颇为不易,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
“我的主观意识是有些草率了。”
“这不怪你,你和民间的部分了解也不全是空穴来风,我是相声演员只能说些相关的了解。在我们这一行确实存在着很多问题,比如任人唯亲,更专注于搞师资传承那一套,外行人领导内行等等。但就像曲艺目前面临着更多曲种濒临失传一样,其他行业难道就不存在类似的问题,要我看比我们还要严重。”
“嗯,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就避免不了很多老玩意儿的逐渐在不合时宜。”
“对吧,我看你不是听明白的嘛!而且同行人之间也是有立场之别的,之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不会站出来发声,既有自我避嫌的意思,也有静观其变的理由。可人家部里的领导这么决定并没有什么错,但看你刚才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要不说您老被称为大师呢,看待问题就跟我们不一样。”
侯大师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甭提那个,称呼我大师只是一些同行们的玩笑话而已,重于烘托气氛!而实质上真正的相声大师只会出现在我父亲那一辈里,为什么?是他们让相声行业从无一人进入华国曲协领导层的,当然了,他们在解放后取得的成就也是建立在很多旧社会相声前辈打下的基础上的。而我们后辈人顶多了算是在享受着相声前辈们带来的红利,名气大不见得就是艺术成就高,社会贡献大。”
刘清山在很认真地点头:“看来我刚才的态度是有点问题,等会打电话道歉!”
“嗯,这就对了嘛!至于为什么我刚才把如何解决的问题都推给了你,同样很好解释。曲协内部不存在严格的上下级关系,地方曲协独立性极强。而且很多你以为的衙门,其实根本就不是衙门。级别都是虚的,你找个二线城市问个局长,要他去当曲协主席,你看他干不。因而,即使我是曲协的副主席,这个时候也绝不能站出来说话,要以地方曲协的意志为转移,明白了吧?”
“是不是说,有绝大多数的曲艺从业人员跟曲协没有太大关系?”
“看来你是真明白了,首先曲协是自愿加入,你不加入也没人可以强制你加入。华国曲协就4000会员,加上地方曲协的60000,也就7万不到。而曲艺行当的从业人员保守估计都有30万以上。也就是说有容易解决得很!曲协是行业领导机构,如果在他的领导之下,行业蓬勃发展,那就是他的功劳政绩;反过来,如果有企业不服从他的领导,反而发展得很好,这就是对他的最大嘲讽。”
“哈哈哈,我看下一任曲协主席要您来干才最为合适。”
“我也认为自己很有必要再进一步,这跟权欲没太大关系,而是我一直认为相声所占的2%-3%比例太低了,只想把这个数据提高一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又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操这么多闲心干什么?赶紧去道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