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发留下来。”他在后面冷冽的说了一句,听得出口气里的强硬。
“这头发我要了!”我转过身不满的看着他,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剪掉的头发都舍不得给我?
他走到我的跟前,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掌,“拿来。”
“不,不!”我把头发紧紧的抱在怀里,步步后退,“你要了也没用,留给我吧。”
“我要说不呢?”他不动声色的逼近我,直到把我逼到门上退无可退,拉开我的手,另一只手伸进了我的怀里。
我抱住他的手不肯松开,几近哀求的说,“给我留点念想吧!我今夜就会逃出去,向雪萤再能算,我让她千算万算算不着。你以后和雪萤好好的过日子了,这头发就代替你陪在我和孩子身边吧……”
“傻丫头!”他伸出手臂抵住门,把我圈住,垂眸俯视着我,温热的气息喷到了我的脸上,“要头发,还是要人?”
听了他的话,我的手一松,他从我怀里顺利掏走了头发。
午夜子时,良辰美景,一轮圆月悄悄升到枝头,筛下细碎的月影,分不清哪里是白霜,哪里是月光。
别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几盏幽红的宫灯散发出鬼火般的光芒,映得屋里猩红一片,大厅里的仿古花梨木桌子上,点了两根白色的蜡烛,火苗摇摇晃晃的。
环境如此诡异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电影里冥婚的场景来,头皮生生发麻,人也打了个寒颤。
向雪萤好歹有魂有体,宽松点说就是个人,搞不懂为什么非得选半夜子时这个点结婚?
雪萤穿戴得非常气派,一身大红的喜服,描龙绣凤的,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大红盖头下面是凤冠霞帔,站在桌子前面静静等着新郎到来。
玄苍依旧是平时的打扮,他慵懒的坐在客位喝着茶水,若无其事,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我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玄苍的头发,今晚这头发就是雪萤的新郎了。
古代王侯遇到力所不能及的事情的时候多以发代身。
比如曹操的马践踏了百姓的麦田,违反了他自己定下的军令,于是,他以发代首,斩发示众,不仅为自己保留了脑袋,还获得了好名声。
头发和头颅一样都可以代替一个人,是人生命的象征,玄苍太子身份尊贵,以发代人替他拜堂,也说得过去。
“蜡烛,吉时到了。”
雪萤见总也没动静,自己又不能掀盖头,只好小声的催促我,“该拜天地了,先撒花瓣。”
我把雪萤事先准备好的各色花瓣,随意的抓两把胡乱的抛洒了一阵,然后端着托盘,半死不活的嚎了一嗓子,
“一拜天地!”
雪萤赶紧弯腰拜了拜,我端着玄苍的头发也跟着鞠了鞠躬,丝毫不敢含糊。
“二拜高堂!”高堂是一张画像,向敬的。本来是两张的,玄苍把他爹的那张扯下来撕了。
“夫妻对拜,共入洞房,礼成!从此以后,向雪萤和太子苍的头发结为夫妻,永世不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什么?”
伴随着一声惊恐的鬼叫,向雪萤一把扯下了红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