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血竭疯狂地发力,试图将我横在眼前的玄木鞭震裂,我强忍着手腕断裂的痛感,迎面而上。
烈风穿林而过,我与血竭的对峙不知究竟持续了多久,我俩谁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懈怠。可是我知道,撼山符所吸纳的力量维持时间并不长,若是一直这般纠缠下去,于我而言并不有利。
“姜楚弦,你去死吧!!”血竭猛然一发力,不愧为天神蛮力的兽人,我膝下一软瞬间单膝跪地,可双手仍旧坚挺地举起玄木鞭抗衡他那惊人的爆发力。
“呵哈哈哈哈,终究不过是凡人,我看你如何再接?”血竭似乎看出了我力量已经到达极限,狂笑两声便使出丹田之气,粗壮的双臂猛然下压,我奋力迎上,却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来。
“姜楚弦!你是凡人之躯,鬼豹族的力量即便在你体内,你若是强行使用,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一旁替段希夷封穴的文溪和尚见状,立即朝我大喊警示。
“可是……”我艰难地挪动自己跪地的膝盖,几乎能听得见自己骨缝裂开的声响,“可是事到如今,你让我怎能轻言放弃!?”我大喊一声,猛然发力蹬起后腿,一把将血竭的逼迫抵挡回去,可自己也因此而血管崩裂,再无反击的能力。
血竭见状大喜,猛然抬起手中的板斧便呼啸朝我挥来。
不行……挡不住了!
我眉头紧蹙闭上了眼。
然而片刻之后,血竭手中的板斧并没有劈下来。我疑惑睁开眼,却见熟悉的青钢鬼爪从血竭的胸口钻出来。血竭手中的板斧应声落地,惊讶地低头看向自己被穿透的胸腔。滴落的脓血散发出恶臭,他那丑陋的面容铺展着震惊的神情,不可思议地缓慢扭头。
只见在血竭身后,虚弱的雁南归单手持青钢鬼爪直掏血竭心口,从后背径直刺穿到前胸,虽然雁南归自己也伤口崩裂,单手撑地,但这致命一击仍旧是恰到好处,并没有因他的伤势而削减一分一毫。
刷拉一声,雁南归猛然将青钢鬼爪从血竭的体内拔出,血竭应声倒地,硕大的身躯几乎将地面砸出一个凹槽,随着那剧烈的震颤,我也精疲力竭,瘫倒在地。
“作为一个领兵打仗的统帅,岂能把自己的后背毫无忌惮地亮给敌人?”雁南归缓慢站起身,收起了沾满鲜血的青钢鬼爪,挺拔的身躯站在劫后的战场上,即便是身负重伤,却依旧宛如一副虽死不悔的旌旗。
雁南归扶我起身,我便立即向段希夷那边冲过去。在文溪和尚的怀中,段希夷一脸平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午后的小憩,吹弹可破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莹莹亮光,根本不像是熄灭的油灯。
“她怎么样了?”我担忧地握起段希夷的手臂,却怎也找不到她的脉搏。
文溪和尚摇头道:“很奇怪,按道理说,受了如此重伤加之失血过多,本该是尸首冰凉。但段姑娘的身体却像是在濒死的瞬间被什么东西给封印了一般,虽无生命迹象,但肉身竟自行愈合,恢复如初。”
我疑惑地撩起段希夷的衣襟,却发现那板斧所伤的痕迹,的确早已不见。
“这个。”一旁的雁南归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抬手指向段希夷的胸口,我随着他的示意看去,只见她的衣衫之下竟透着闪烁的微光。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解开段希夷的外衫,将那贴身的发光之物取出。
这……竟是幽花玉棒!?
幽花玉棒被段希夷贴身揣在怀中,正好挡住了血竭致命的攻击,然而此时玉棒顶部的地狱幽花正散发着黄绿色的光芒,这层光亮笼罩在段希夷的身上,才保住了段希夷肉身不坏的奇迹。
只是……她还能醒过来么?
一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皮囊,还能像之前那般蛮横地与我大打出手么?还能听得见她颐指气使的命令么?还能看得见她娇笑的脸庞么?还能……变回曾经那个会发光的女孩吗?
我胸中一股恶气,猛然袭上心头,转脸喷出一大口鲜血,随即两眼一黑,再也看不见段希夷那张苍白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