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还没完,大明终究还是有几个有风骨的大臣的。
嘉靖三十二年三月十一日,巡按云贵御史赵锦,从千里之外驶疏劾严嵩,说:“太祖罢丞相,虑至深远。今之内阁,无宰相名而有宰相实,非太祖本意。首辅严嵩怙宠张威,窃权纵欲,事无巨细,罔不自专,假刑堂以行其爱憎,任情生杀予夺,一概以贿赂之厚薄为转移,群小得志,廉耻扫寺。
自嘉靖二十九年“庚戌之变”以后,吏治日坏,权臣营私,将官无能,皆以贪污、钻营为务。致使朝廷之内,用者不贤,贤者不用,赏不当功,罚不当罪,财用枯竭,外患不止,民穷国匮,内外交困。请立即罢免严嵩。”
……
其时,嘉靖帝正专宠严嵩。
本年正月,杨继盛劾严嵩十罪五奸,被下狱毒打。
二月,兵部武选司署郎中周冕,劾严党严效忠等人冒军功,又被下狱拷掠,削职为民。
此时,赵锦上疏弹劾严嵩恣肆威权,嘉靖帝更加大为不满,竟以“欺天谤君”的罪名逮捕赵锦,下诏狱横加拷掠,杖四十,革职为民。
……
如此,满朝文武,或以严嵩马首是瞻,或是沉默不语。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唯一能够抗衡严嵩的人——陆炳身上。
可是陆炳此时实在顾不上理会这些朝中大臣的眷赖。
……
据江南诸县、府衙门报,去年,也就是嘉靖三十一年四月二十四日,海盗王直派部下大头目徐海、陈东、肖显、麻叶等人,勾引日本海寇一万余人,驾船一千余艘,自浙江舟山、象山县等处登岸,流劫台州、温州、宁波、绍兴,攻陷城寨,杀掳居民,浙东骚动,江南、江北同时告急。
……
这里的海盗王直,便是陆炳的小兄弟汪直的化名!
而汪直,便是陆炳麾下十三太保中,最神秘的两位太保中的一个。
当年陆炳回京以后,便由孙权手下“口中信”专门派人负责和汪直联系。
陆炳通过戚景通留下的关系,为汪直弄来火炮和火枪,使得汪直在海上争霸的时候,可以无往不利,最终称霸海域,占据日本领土为根据地,号称“五峰船主”,垄断中日之间的海上航线。凡是出海者,必挂“五峰”旗号,才能安然航行。
当时“口中信”上报:“海上之寇,非受汪直节制者,不得存也”。
而这幕后主使之人陆炳,便是通过汪直,将其势力使为大明的海上防线,一边统治倭寇,一边拒接海盗于境外。并且通过放宽海禁,控制海上贸易、走私,舒缓大明江南百姓,对海上生意的渴望,同时防止了大明金银外流,增加大明的收益。
汪直一直干的很不错。
嘉靖二十七年,汪直通过陆炳的暗中帮助,利用朱纨,用借刀杀人之计,除掉了海上原来最大的两股海盗——许栋、李光头,然后打服、收伏了各路倭寇海盗,最终确定了海上的统治地位,号称“徽王”。
汪直成了气候,陆炳便没有更多插手。
可是去年,江南突然传来消息,说有海盗王直带领海盗万人,进入大明内陆,烧杀抢掠。
当时严嵩和仇鸾斗的正凶,陆炳无法抽出精力彻查此事,而“口中信”密探传来的消息,也显示事出有因,并非汪直有意为之,汪直表示自己可以处理,陆炳出于对汪直的信任,同意汪直自行处理纠正。可是没想到,时隔一年,闹剧再次上演!江南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