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么多的大臣在攻击于青,殷香一系的大臣们也纷纷站出来,为于青辩解。如果于青真的和歹徒又关系,又怎么可能还会让歹徒冒充中尉府的人,这显然是歹徒的一箭双雕之计,存心陷害。
两边的大臣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脖子粗,朝堂内的嘈杂之声鼎沸,而殷香、殷亭、殷渊等公子公主们皆是沉默不语。
这很有意思,表面上看是大臣们在互相争斗,而实际上,大臣们就像是他们手中的玩偶,他们拉扯着那一根根的无形之线在操控着大臣们。
这就是王位之争,在这场争斗里面,没有谁是正义的,也没有谁是邪恶的,正义只会属于最后的胜利者,邪恶只会被冠在失败者的头顶上。
看着两个派系的大臣们互相攻击,互相揭短,含沙射影、借题发挥、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任天行闭上眼睛,在心里不由得长叹一声,炎国的朝廷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王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不顾炎国的死活,在这里做无休止的内斗?
他不想自己成为两个派系之间借题发挥的对象,他深吸口气,大声说道:“诸位大人,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任天行突然开口,众大臣们纷纷停止争论,大殿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司马召严正色说道:“任将军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等定鼎力相助!”
“多谢司马丞相的好意。”任天行环视在场的大臣们,拱手说道:“现在,但凡是能搜查的地方,于大人与在下都已搜查过了,所剩下的,只有各位大人的官邸以及公子府和公主府。”
此话一出。令在场的众人无不脸色大变,不管是哪个派系的大臣。
任天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搜查大臣们的府邸,这不等于是说大臣们可能会与歹徒有勾结吗?
大司空韦信站出来说道:“任将军可是不信任我等?”
任天行摆了摆手,急忙说道:“并非在下不信任诸位大人和将军,实在是案件诡异。令人琢磨不透。现在已经过去三天,我对家人们的生还已不抱有希望,我现在只想尽最后的努力,毫无遗漏的将整个都城再仔细搜查一遍,若是再查不出线索,我以后也不会再查了,还望,诸位大人和将军成全!”
说话之间,任天行整了整身上的盔甲。拱起手来,给在场的众人施了一个罗圈礼。
见状,人们纷纷吸了口气,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言语。
父母妻儿老小皆被绑架,下落不明,歹徒的身份不明,连对方的意图也不明。任天行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不管是哪个派系的大臣也都很同情他。但是要让任天行搜查自己的府邸,自己的颜面又往哪摆,传扬开来,好像自己和任府的绑架案有关似的,对自己的声誉影响太坏,再者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秘密是不想被人知道的。
就在众大臣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始终沉默不语的殷香突然开口说道:“任将军说得没错,要搜查,就应该在都城内毫无遗漏的全面搜查,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诸位大人和将军又怕什么呢?任将军,你可带人先来搜查本宫的公主府,公主府的大门也随时为任将军敞开,任凭任将军随时前来查验!”
谁都没有想到,公主殷香会第一个站出来配合任天行,包括任天行自己在内。
其实,殷香也是他重点怀疑的对象,很简单,殷香三番五次地找过他,想拉他入伙,可每次都被他拒绝,要知道殷香可是堂堂的公主,要说心里毫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殷香提醒过他再保持中立的话家人很可能会遭殃,他当时没往心里去,以为只是殷香的气话,没想到第二天他的家人就被人绑架,事情也实在是太巧了。
另外,中尉于青可是殷香的人,可以说中尉府就是殷香的羽翼之一,歹徒能弄到中尉府的军装、盔甲乃至令牌、封条,甚至是中尉的官印,这些真的和殷香一点干系都没有吗?
当然,他也仅仅是怀疑殷香罢了,而他所怀疑的对象还包括了殷亭、殷渊,乃至所有的公子和公主们,现在在他眼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
殷香主动站出来表态,也让殷香一系的大臣们跟着站出来,纷纷表示自己愿意敞开官邸的大门,任由任天行派人搜查。
见状,那些没表态的大臣们不由得看向各自的主子,看主子是什么意思。
殷亭和殷渊相识而笑,大公子殷亭站出来说道:“既然香妹都这么说了,若是本公子再拒绝搜查的话,岂不有了与歹徒勾结,窝藏之嫌,好了,任将军,本公子的公子府也可任由你来搜查,当然,如果在搜查中破坏了公子府的物件,可要由任将军你来赔偿啊,哈哈”
殷亭满脸的轻松,最后还不忘开句玩笑,调解一下大殿内紧张又尴尬的气氛。
听闻他的话,殷渊和许多大臣都笑了,随后纷纷表态,愿意接受任天行的搜查。
以殷香和殷亭、殷渊为首的两大派系都接受了任天行的请求,其他的公子、公主以及大臣们哪还会再拒绝,到最后,在场的公子、公主、大臣们一致同意,接受任天行的搜查,排除自己的嫌疑。
想不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所有的公子、公主、大臣都会接受自己的请求,任天行如释重负,满心感激地向在场众人连连躬身施礼。
散朝之后,任天行快步向外走去,事不宜迟,他得赶紧分派兵力去各处搜查。
他正向外走着,突然听闻后面有人召唤自己:“任将军!任将军请等等,任将军请留步!”
任天行收住脚步,回头观瞧,叫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殷亭,只见殷亭和殷渊并肩而行,快步向自己这边走来。任天行暗暗皱眉,不知这两位公子要干什么。
很快,殷亭和殷渊双双走到任天行的近前,前者感叹一声,说道:“任将军乃我大炎之栋梁,家中竟然发生如此恶事,不止是任将军的不幸,也是我炎国的不幸,即便是朝廷,也有失职之嫌啊!”
身为大公子,他这么说,想不让人感动都难。任天行眼圈一红,眼泪险些掉下来,他后退一步,冲着殷亭深深施了一礼。
殷亭还要继续说话,这时候,殷香在一干心腹大臣的簇拥下从他们身边路过。
殷亭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看着殷香但笑未语。
殷香等人亦是边向前走,边用审视的目光在殷亭、殷渊和任天行身上扫来扫去。
等他们走过去后,跟在殷香身后的布英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特意提醒任天行似的,突然开口说道:“人心隔肚皮,可要小心有些人表面慈善、内心狡诈,明里一套、暗地里另有一套啊!”
听闻他的话,殷亭和殷渊的脸都快气绿了,但布英又没有指名道姓,他二人也拿布英毫无办法。
等殷香等人走远之后,殷渊狠狠跺了跺脚,咬牙切齿地说道:“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如果让香妹坐上王位,都不用她动手砍我们的脑袋,就她下面的党羽们便可把我们一口一口的撕碎嚼烂了!”
殷亭亦是气得脸色发青,拳头握得咯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