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往也是个利索人,见尤子风架剑,长锤劈天盖地就已经扑梭而来,尤子风疾退两步,却不是躲避,长剑横出,到半途斜里探入,恰好躲过了黄往的铜锤,刺向他腋下破绽处。
黄往也不是俗手,另一铜锤形状扁而轻巧,使用起来十分灵活,轻轻一放,便是提在了剑锋之上。“当”的一声,长剑弯曲,尤子风见他长锤又起,且剑势深入,身子急转,抽剑而出,落地几个蹬步,动作倒是很潇洒。
众人喝彩道:“好!”
尤子风笑了笑,语气却丝毫不客气,道:“再接招。”身形一虚,黄往只觉得剑光刺眼,尤子风腾空攻来,他也算是有些本事,但这一剑竟看不到出剑的方向。
一太玄宫弟子道:“这是凌天第七剑'天河之水'。”
既然看不清,黄往只好胡乱招架,“嗤嗤嗤……”的声音响起,他迎着光芒闪动处抵挡,但尤子风出剑如同绵绵细雨,虽然力道不大,但角度极刁,无孔不入,黄往挡了十几剑,衣服已经破了好几处。
田余风道:“当初这招可也让我措手不及啊,天河之水,顾名思义,便是天上的河水,天之本意乃是无尽,天河之水绵延不绝,所以这招最好要以最快的方法击破,前面是清溪小流,若不破开攻势,到最后就是发洪水了。”
司空玫问道:“田先生,你还和太玄宫的人动过手吗?”
田余风点头,却也不多言。步刑杀心中却是明白,能跟田余风动手的太玄宫人至少也得是张空以及那两位宗老甚至是宫主的级别,不知为何,他对这个人有了一种独特的崇敬感,类似于人对神无知的来源于本性的敬畏。
范银铃问蓝兰儿道:“师娘,师父他真的认识太玄宫的人?”
蓝兰儿道:“他认得不少,算的早,这个江人彬也可算他的朋友,早在二十年前就见过了。”
公孙锐道:“当年的北海剑客,如今的太玄宫宫主,咱们也是变化不少。”
田余风笑道:“叙旧改日再说,那小子快撑不住了。”
黄往本来以为这招也就这样,却万万没想到,尤子风一招既发,那就是招招连发,到后面剑势愈发凌厉起来,他每接一剑,手臂便更酸麻一分,接了四五十剑,手就打起了颤,别说手,脚步踉跄,竟像是个喝醉的人一般胡乱挥舞,不过他用的的铜锤,也有悍然重量,他力气倒真是挺大。
尤子风见此,轻声哼笑,也不再进攻,滑步退去。而那黄往竟是感觉不到,将锤子挥的满天飞,口中叫道:“怎么样?你攻不破吧,哇哇呀……”他其实也是吓了不轻,尤子风这一招连绵不绝,越打他就越没信心,到最后是有些崩溃了。
众人都是哄笑起来,有人喊道:“黄三哥,别打了,人早就收手了。”
“什么,有人在出剑,是谁?”黄往喊道。
一女子道:“你已经输了。”
他略微抬头,不见了尤子风,尤子风道:“喂,兄弟,你可对着空气打了半天,有必要这样怕么?”
有人喊道:“哎呀,这不用打了,'剑君'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你认输吧。”“对呀,别人早就收手,而你却怕的要死,力气还不错,不过论到其他的,还是差的不少。”
江人彬道:“黄往天生神力,只是临阵经验欠缺,招式渐渐趋于杂乱,故趋于下乘,日后当注重内息调整,临危不乱才是武者切磋致胜的基础。”
尤子风笑道:“黄老弟可要继续?”
黄往摇了摇头,纵身下台,道:“算了,打不过你。”
尤子风道:“那就请下一位高手赐教。”
庚永辉道:“嘿,听闻太玄宫剑法与枯剑宗有同谊之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倒是要看看。”旁边的枯剑宗弟子笑道:“永辉师弟,你虽天赋高,但这尤子风剑法可远不是你看到的如此,你比他那还是有一定距离。“
庚永辉似乎颇有不服,道:”太玄宫虽然风头极盛,但论到武学渊源,比我枯剑宗可是稍逊不止一筹,不过武君生前辈能力压群雄,所以太玄宫才能在中央大陆五大势力中独当魁首,这是我钦佩万分的,不过要说到武功,我可不一定会输给他的。“
胡伏哈哈大笑:”永辉啊,你还是看着吧,尤子风在上面,你们师兄弟,恐怕也就你陆师兄可以上去和他切磋一番,你还小,再勤奋练功一番,等到他们这个年纪,才有资格和他交手。”
庚永辉道:“不可能,师父说我已经可以在江湖上独立行走,一般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曹正道:”没错,我也听师公说过。“
“哦?”刚才说话的个头高瘦的枯剑宗弟子道:“永辉师弟,你可知道,就算是江湖上武功一流的高手,也有几等之分。”
曹显道:“没错,师公说小师叔的武艺当属江湖上一流,唐师叔,你怎么说?”
那叫唐煜的枯剑宗弟子说:“我刚才说了,武功一流也分几等,这尤子风,属于一流之中的第一等,而永辉呢,则是在第三等,虽同属一流,然差距大也,永辉你的武功,对上我尚且难以取胜,你可是想一想,你在陆师兄手中可过的了十招?”
庚永辉道:“如何不能?上次我和陆师兄拆了一百多招。”
另一叫薛凌珮的女弟子笑道:“那是让你的。“
”让我的?“
胡伏抚着胡子笑道:“岂不知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唐煜道:“我曾和陆师兄对剑,可不是拆招,只能过三招。”
庚永辉道:“你的意思说我可能连三招都挡不住?我岂不是连那个拿锤子的野狐禅都比不过?”
薛凌珮道:“你话怎么都听不懂,那黄往武功算不错,其实与你也在伯仲之间,但和尤子风一比,其实是差得远了,太玄宫是东道主,岂能让宾客这么丢面子?”
陆无声道:“说的不错,尤子风和他对峙那么久,一方面是在显示太玄宫宾主之道,也是贯通了切磋的宗旨,他将太玄宫剑法演示出来,一举两得嘛。”
曹正道:“我看就没那么神,你说对吧,飞琼。”旁边是个女子,他和曹正他们是一代弟子,比庚永辉他们低了一辈,她道:“我还是看不出来,小师叔剑法厉害,这个人剑法也很厉害。”
庚永辉虎头虎脑的,已然起身,但一个身影抢先在他前面。
“是他。”庚永辉切齿道。陆无声道:“是刚才和你争斗的那个人吧,他武功可真有些值得学习的地方。”
那人正是步刑杀。
而那叫飞琼的女子道:“啊,二弟。”
曹正听的清楚,问道:“飞琼,你叫他什么?”
她道:“这是我二弟,步刑杀,这些年也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想不到竟在此处出现。”
胡伏道:“哟,想不到还真是缘分,这是飞琼的弟弟,可是个不错的小子啊。”
……
司空玫道:“哎呀,步刑杀可真是个喜欢打架的家伙,这么急就上去了。”
田余风道:“他虽然习武天赋不高,但心性极强,可造之才啊。”
“比之无玉如何?”司空姜问道。
司空玫道:“无玉的武功未必比尤子风差,我觉得甚至尤有过之。”
田余风笑道:“一家人说一家话,无玉这小子若能多用点心,便是两个尤子风,现在也未必是他的敌手,等他回来后,这番话你可对他好好说一下。”
司空玫默笑不语。
步刑杀取出挂在腰间的两柄银钩:“在下步刑杀,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