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
一众官员不迭点头,大勇那句“变节不可怕,怕得是不知悔改”当真是说到他们心坎上去了,要不是刀架脖子,哪个会做这有损名节的耻辱之事呢?事情已经做了,再砍他们脑袋也于事无补,不如给他们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如此才是最妥善的解决办法。
“将军一席话,胜过我等读十年书啊!将军尽管放心,我等必尽心办事,不负将军所托。”
“卑职这就去乡下招揽流民,半月之内定要将这府县境内的百姓都迁到府城来。”
“将军体恤下情,知我等有为难之处,一句功过之说顿叫卑职茅塞顿开,有将军在,卑职敢不效犬马之劳?”
“自今往后,将军所说的每句话下官都要牢记于心,时刻不忘。”
“若得朝廷赦免,将军便是下官的再生父母啊!”说到激动处,知县宋诚“扑通”一声竟然跪倒在地,两眼通红情辞意切的就要给大勇磕头。
他这一跪不仅把大勇吓了一跳,连带着那些官吏们也都是吓了一跳,但震惊只是一瞬间的事,旋即扑通又跪了一大半,异口同声称大勇不但是他们的再生父母,更是这登州百姓的再生父母,他们无以为报,只能以父子大礼相拜,如此才能聊表心中感激之情。
同来的二十多人只剩登莱道宋光兰和监军道王徽还傻傻的站在那,同僚们的丑态让这二人心下很是不耻,但却谁也不敢讥讽他们,相反在短暂犹豫后,二人还是迟疑着也跪了下去。
当日叛军逼降时,出于经营登莱的缘故,李九成和孔有德多少对一众官员们有些礼遇,所以虽说降了,但宋光兰仍没下作到认贼作父,骨子里尚还留着点文官的气节,对一众叛将也不是巴巴的奉迎,更别提在他们面前下跪磕头了。现在倒好,在叛军面前没有死命巴结,在朝廷的军将面前却这般下作了,这心中屈辱之感涌上心头,真是让他百般难受。
就在一年前,那登州军营中的将领看到他宋光兰还是一口一个“大人”叫着,现在,唉!这叫什么事!??事!....
王徽倒是看得开了,命不好怨不了旁人,所谓法不责众,同僚们一股脑不要脸了,他还要这脸干嘛。况且,他们现在还有脸吗?能保住脑袋就别管那早就没了的脸面喽。
阿谀之词不断的在耳边响起,大勇苦笑不得,有些厌恶众人卑躬屈膝的丑样,对他们如此讨好自己的原因,他是心知肚明,还不是为了自家能保他们性命。
若换作从前,这些个官员们哪个不是自视甚高,“文贵武贱”四字可是牢牢的印在他们的心底的。别说区区一个锦州参将了,就是总兵镇台来了,只怕这些个官员们也不会把脸卖成这样。
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但是贪财也就罢了,怕的就是这文官也怕死啊。为了活命,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现在这样,将来又会如何呢?
一句话,今非昔比了。
将一众官员们送走后,郭义问大勇:“将军真要保住这些人吗?”
“眼下登州离不开他们。”大勇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