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顾大少冲阮逸一挥手。
阮逸年纪轻轻,又是一个读书人,能有多厚的脸皮还赖着不走?
顾星诺见阮逸转身要走,又说了一句:“眼看着科考临近,你大伯父这个时候不让你安心读书,反而让你上京来,他在打什么主意,你自己想一想。”
阮逸的脚步一停。
顾星诺说:“你们阮府这一次有几位公子要下科场?血缘亲情,想来也可笑。”
阮逸快步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身子撞在了门上,将门撞得“哐当”一声。
顾大少坐在轩窗下没动,阮事浩派阮逸来,无外乎是希望他看在阮逸是个没出仕的少年人,与他顾星诺又素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份上,让他顾星诺还不至于拉下脸对阮逸说重话,落下个欺负小辈的名声,对他这个当了相爷的人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既然阮事浩要这么算计自己,那顾大少觉得自己还跟阮事浩客气什么?你让我落个坏名声,我就让你兄弟离心,我不好,你也别想好。
阮逸都快走出院门了,又想起件事来,回头又走到了书房门前求见。
顾星诺隔着房门问道:“去而复还,阮逸你还有何事?”
阮逸说:“相爷,我临行之时,大伯父嘱咐我要给姑nainai请安。”
“来人,”顾星诺道:“带他去老太太的院子。”
阮逸没想到顾星诺这么痛快地就让他去见老太太了,愣在了书房门口。
管事的道:“阮少爷,请吧。”
“多谢相爷,”阮逸跟顾星诺道谢。
书房里烛光闪烁,只是再无说话声传出。
管事的带着阮逸到了老太太住着的庭院门外,指着紧闭着的院门,跟阮逸说:“老太太已经歇下了,阮少爷就在这里给老太太磕个头吧。”
阮逸涨红了脸,顾星诺哪里是好说话?这人分明就是不让他见着老太太的面!
管事的看着恭敬,但说出来的话很气人,“阮少爷,我们顾府规矩大,您就客随主便吧。”
你顾家规矩大,难道我阮府就是小门小户了?
阮逸跪在地上,冲院门高呼了一声“姑nainai”。
老太太在房中听见有人在喊,忙命伺候她的婆子出来看,只是等婆子赶到院门时,阮逸已经磕完了三个头,被管事的带走了。
“是谁来了?”老太太见婆子回来,忙就问道。
婆子摇头道:“老太太,院外没人,您兴许是听错了。”
老太太的神情又变得木然,顾星诺做事不似顾星言那样惊风疾雨,只是软刀子往往比惊风疾雨更加伤人,这跟内伤往往比外伤更难医治,是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