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不再说话,她的剑已出乎.剑光闪动间,她身上的宫装如同盛开的孔雀,彩带飞舞不停,夹杂着那两柄短剑,恍惚间哪里还能分辨她的手在哪里,她的剑在哪里。
她人本就是离得白水光一丈多远,加上这许多的虚幻,她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白水光能赢。
白雪躲在被窝里,沒能看到小茵娘的剑法奇跪变幻,但是曲无双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小茵娘的武功之高更在他想象之上。
现在他才知道,一直以來她的剑法都隐藏了真正的威力,就是为了今天。
古老相传,从前有个公孙大娘,她会剑器舞,彩衣空手,彩带如飞,竟将这种原來只作观赏的舞技,加以变化,变成了真正可以刺敌伤人的武技。
现在的小茵娘,无疑已经化身为公孙大娘,但见剑光來如雷霆收震怒, 罢如江海凝清光,端的是威力无穷。
曲无双心里在叹息,直到今天.他才更加佩服白水光,只因她的一个手下已经有这般的武功,那么如果她自己双腿还在,又该到了怎么样的境界。
武道的最高境界,到底又在何方。
沒有人知道,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只因学无止境,每个人所学的,都不过是沧海一栗,又谈何巅峰呢。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大开了眼界,曲无双不禁暗暗在想,如果自己唤作是白水光,他简直无法想象该如何应对这种如水银泻地般的剑法。
白水光也瞪大了眼睛,她在看,一直沒动,她的掌中沒剑,可在小茵娘的眼里,她就是剑,一柄虽然沉寂了许多年,看着锈迹斑斑,却锋利无比的名剑。
所以小茵娘的剑舞得更快了,这种剑法的变化实在太奇诡,招式实在太繁复,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要击中白水光,可又偏差了一分而过,这当然不是小茵娘心存良善,而是她也在等,等待机会,等待白水光露出一点破绽,只要她的眼神稍有疏忽,小茵娘的剑就要饮血。
所以这一战,看着飞舞潇洒,招式繁复,可真正过招只会是一招。
一招过后,生死就定。
白水光的手终于动了,只见她轻轻一划,那天下无双的剑气已经挥出,只听“盯”的一脆声,声如龙吟。
剑光,合即分,那条飞舞的红绸缎已经断作两截,缓缓落地。
曲无双失声道:“好剑法,”
若不是小茵娘站的极远控制绸缎进攻,这一剑早已将她的胳膊斩下,她面色一阵阴晴不定,忽然解开腰上束带,扯过一个口子一撕,竟扯出一条盘了几圈的银鞭。
那鞭子又细又长,更在末梢挂着一个尖锐的倒钩,她“呼啦”一声甩了一鞭,冷笑道:“殿下好剑气,不过我这条鞭子是人发、银丝、还有玄铁煅铸而成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倒不知殿下的剑气能不能伤得了它,”
“无耻,”白雪心中怒极,沒想到这小茵娘竟然如此狠毒,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看來她为了今日是准备多年了,处处布置都是针对着白水光身体的残缺去的。
他不知道,这女人若是要对另一个女人下手,用的手段绝对是最狠毒的,务必要求一击必中,将对方打得毫无反手之力,这是她们的天性。
白水光刚才那几道剑气,已经费了她不少功力,她毕竟是残缺之身,真气运转不如从前顺畅,一边调息一边道:“你真是费心了,”
小茵娘笑着道:“殿下是何等样的人物,小茵跟随你多年,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今日不能将你制服,日后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白水光道:“难道你以为杀了我,你以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小茵娘道:“你是在说欧阳他们,”
白水光“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小茵娘大笑,放佛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笑话,她大笑道:“他们,他们不会知道你死的,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知道长公主殿下已经薨逝,你会以另一种方式好好的活着,”
白水光这才真正知道他们的恶毒目的,恨声道:“原來你们还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小茵娘摇摇头,忽然在白水光面前转了一圈,裙角飞扬道:“我们不用挟天子,殿下你不觉得,我也很有做天子的气派吗,”
“你是要假扮我的模样,做我,”白水光身子一阵阵的发冷,失声道。
小茵娘得意道:“不错,这龙床我也伺候了几十年了,你的一举一动,任何习性我都了如指掌,武功也很模仿一些,你说,我还不能做你吗,”
白水光忽然也仰天狂笑。
“你笑什么,”
“我在笑,”白水光厉声道:“要做我,还是先斩了这双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