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支支吾吾,言不由衷,你到底要还是不要,给句痛快话。”林东生很满意齐天翔灵动的思维和准确的表达能力,但表现在脸上的神情却是严肃,甚至有些不耐烦,“趁着小李还没有走,你还有二选一的机会,别等我改主意了后悔。”
齐天翔望着林东生,似乎在做着艰难的选择,可看向小李的眼神却表明了他的心迹,依然犹豫地说:“如何是一种鼓励或暗示,这不要有些辜负书记的殷切厚望。如果作为茶叶的本性来说,不过就是几片树叶,也没有什么金贵的地方,要不我就违反一下纪律,收下这份好意?”
“我这好心好意地送茶给你,还成了行贿了,见过下级送上级,商人送官员的,谁见过上级送下级,老者送后生的,这世间理虽然千奇百怪,可这样的道理还真是匪夷所思。”林东生眼睛看着小李,却分明在说给齐天翔听,慢条斯理地说:“咱们还是留着自己喝吧,千万别毁了齐省长的清名,所谓千金易得,清誉难求啊!”
“别,别改主意啊!我这好容易下定了决心,您这一改主意,倒像是对我意志力和党性修养的考验了。”齐天翔装着委屈的样子,看着林东生说着,随即笑着对小李指指茶几上的烟盒,认真又诙谐地交待道:“一会你装茶叶的时候,记得把这种烟也放里面几盒。我在一份资料里看到过,喝这种茶的时候,需要焚炉香,就是那种金丝笼罩护着的熏炉,散发着清幽淡雅袅袅青烟那种,那份感觉再伴着茶香,堪称绝配。估计这些你那里也没有,所以这种烟配哪种茶,虽然差了那么点情趣,可意思到了也就行了,我这人好凑合。”
“您这可真是好凑合,如果您要是再讲究一点,是不是得有一间临山近水的雅居,里面有一位身着缟素,长发披肩,清秀雅致的江南女子,轻手曼妙地烫杯洗茶,轻斟慢倾地展示着茶的芬芳,身姿的曼妙,以及动作的舒展,或许侧边还应该有一位同样清新脱俗的女子,微露藕臂,十指仟仟轻抚瑶琴,琴音舒缓如高山流水,动作柔弱似仙子临溪,似山水画卷,如梦里仙音,未曾尽展,已是醉了。”小李看林东生和齐天翔此刻兴致都很好,就慢条斯理地说着,随即笑着望着林东生,又看着齐天翔,缓缓地征求着他的意见说:“这样可好。”
齐天翔听完小李的描述,两眼放光地望着他,夸张地惊呼着:“秀才,这绝对是秀才,你大学学的文秘专业,一定不是你的本意,或者你的前世就是江南水乡的一位博学雅致,风流惜花的才子,若不是亲身经历,怎么如此耳熟能详,又绘声绘色,真是仙境无需觅,只在君心中,佩服啊!佩服!”
齐天翔戏谑诙谐的调侃,顿时使小李满脸绯红,看了一眼林东生饶有兴致的神情,就面向齐天翔,双手环抱深深地作了一揖,朗声道:“得蒙先生慧眼,得识晚生昔日行迹,实感荣幸之至,敢问先生仙乡何处,晚生不日当登门求教,万望先生不吝赐教一二。”
小李满口纯真的吴侬软语,加之夸张的动作,使得林东生再也忍禁不俊,呵呵笑着说:“我看天翔,你就收了这个学生吧!不敢说传你衣钵,将你妙语生花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还是完全可能的。”
“抱歉,本座闭关已久,志在清修,无意再染指红尘,纠缠是非,不愿再传道解惑,恐误人子弟,毁人前程,贤士还是另寻高德指点迷津为好!”齐天翔作势望着小李,端庄肃穆般语重心长地说:“求仙悟道何必名山大川,又何须舍近求远,三步之内,必有嘉禾,闹市之中,大隐遁形。德彰高俊,状如常人,山野村夫之中,焉知无真龙盘踞。言语寥寥,当谨记不谬,切记,切记。”
“晚生谨记先生教诲,当细思慢品,溶血刻骨。”小李又是抱拳深揖,朗声道:“谢谢先生点拨,晚生将时刻铭记,先生保重,晚生去了。”
小李说着话,神情庄重地转身,踏着细密的台步,急促而夸张地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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