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我把背着的东西扔掉了,只背着水和吃的。第七天,水没了,吃的也没有了,眼前全是沙子。我躺在那儿想,也许一切都失去了,林小溪,林小媚,画画,还有别我三个孩子,父母……我没有眼泪了,再次站起来,我知道沙漠的美丽,是一种最残酷的美丽,在美丽的背后,就是一种残酷相对着,这点我是清楚的,也是我这个时候才看明白的。
我没死成,第九天,我被一个内蒙人给救了。
我在医院里,看到自己,吓了一跳,黑瘦,没人样了。
回到家里,林小溪和林小媚差点没跑,看了我半天,林小溪就跑过来,抱着我哭了。
“张军营,你要是死,就早点说。”
林小媚坐在那儿哭了,她们对爱的表现方式是不同的。
第二天,我进了画室,三天后,出来,一幅《美丽》的画出来了,在一个女人的后面,是一个狰狞的世界,看到了美丽,也看到了残酷,美和残酷相结合,让人有一种撕裂的感觉。
“我都感觉被撕开了一样。”
林小媚说。
“不喜欢?”
“不,看了痛。”
画挂在子宣画廊,来看的人不少,出价的人不多,就是有出价的,也是犹豫再三,价也不靠边,赵子宣不说什么。
谁也没有想到会出事。
《美丽》挂在那儿一个星期后,我再去,坐下看了一眼那画,我激灵一下,赵子宣问我。
“怎么了?”
“那画?”
这个时候赵子宣才仔细看。
“老天,不可能,不可能。”
那画竟然是假的,画得很像,但是不是我那第《美丽》。赵子宣的汗都下来了,马上把监控调出来,查晚上的,竟然没有人进来,查白天的,查到了,那天进来一个人,拿着一幅画轴,转了几圈,没人注意的时候,换了下来,只有几秒钟的时候,速度非常的快,一看就是总干的。
这个人不认识,赵子宣问我怎么办?
“先不要声张,就挂在那儿,当我们没发现。”
我琢磨着,这个人挺有意思的,画技还真不错,看来是对我的画有研究。
我这些天就在画街上转着,我知道,这个人肯定还会出现,他得手了,肯定还要扎一下,或者两下才能走,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我没有找到这个人,奇怪了,这个人竟然没有再来,一个到九月份,也没有遇到这个人,赵子宣最初想报警,想想过了这么久,也就算了。
那个人并没有留下正面,所以想抓也不是好抓的。
那天我和林小溪去看一个画展回来,进了子宣画廊。
“哥,那边有几幅好画,可以买下来。”
“我有空过去看看。”
林小溪看着《美丽》的画,半天才说。
“似乎一切都碎了一样。”
我抬头看了一眼,愣了一下,赵子宣没看,知道那是假画。
我站起来,走过去看,竟然是那幅真画,我回头看赵子宣。
赵子宣也发现不对劲儿,就过来看,半天才说。
“竟然回来了。”
查监控,那小子是下午进来的,同样的手法,我们发现了一封信。
您好:
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把画借走了,我喜欢张军营的画,我也一直在仿着,有一天,会有一张“真”的画出现在画街上,到时候都别吃惊。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画了十二年,却是名不见经传,一幅画几百块钱都卖不掉,我不服气,所以“借”画一用,谢谢你们没有报警。
我们都有点吃惊,看来这小子的意思是说,他的画也不差到什么地方去,怎么就没有火起来,怎么就只能买上几百块钱呢?
他是想炒自己一下,这在网上就有,炒自己,他选择的办法只是有点让人意外罢了。
“哥,这段时间注意点假画,这画就别挂着了,有可能在某一天,会出现同样的一幅画来。”
那天,我们回到家里,林小溪就说。
“如果有这个心,自己把画琢磨一下,应该有成就。”
“天真,我起来的时候,是媚媚给炒起来了,花了多少钱知道吗?”
“那我呢?”
“你以为呢?第一次拿奖,你以为你有实力呢?”
林小溪愣了一下,站起来,瞪着我,林小媚就瞪了我一眼。
“别听他胡说,他是不服气,你画得那么画,他怕超过他,就胡说上了。”
林小溪看了林小媚一眼。
“哼”了一声,就进卧室去了。
“你说你,一天不生点事是不是难受?”
“我是实话实说。”
“你那么多年不说,现在说,你有病吧?”
“我就有病。”
林小媚转身也进卧室了。我想了想,自己是有点病。
去饭店把菜拎回来,把酒摆上,一个一个的哄过来吃饭。
林小媚和林小溪两个人喝酒,不理我,不理就不理吧,反正吃饭了。
晚上,我在网上查资料,关于仿画的,最终能仿到什么程度,以假乱真,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假来。那么这小子会不会画出来的和我一样呢?我不知道,也不清楚。
如果说,一幅画出现两张,只能说有一张是假的,可是以假乱真,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真的就没有查到。
第二天,赵子宣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画廊,我想,不会这么快吧?那假画就出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