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大多都是首次听到此等隐秘,不由大吃一惊,即便审配、许攸、苏由也都吃惊地望向袁绍。&#袁绍哈哈大笑,道:“不错,开继之言确实不假,所言与真相基本一致,可惜我袁家费尽心机,先为董卓做了嫁衣,最后便宜了孟德和开继。袁家心怀野望,搅起天下风云,最终族人尽丧,也算是报应吧。”
姜述长叹一口气,道:“袁氏祸害天下,本初参与其中,已无可赦之理。况且此次犯了大忌,私交再好,亦无可赦之理。”
袁绍异道:“犯何大忌?”
姜述正色道:“结连外族,杀害汉民,是为汉奸,此为大忌。”
袁绍心中不服,道:“我并州势弱,无力自保,交结匈奴,共同与你对抗,此为大忌吗?”
姜述点了点头,道:“你结交长安、凉州,皆非大忌,唯有结交异族,便与我不同戴天。”
袁绍狂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姜述肃然道:“本初,知晓袁家为何失败吗?只顾家族利益,而不顾天下苍生,此为失败之源。天下之事,唯民最重,不得民心者必败。引外族入境,无论何种目的,异族皆会杀我汉民。我等汉民之间争斗,是为内战;异族入境,是为侵略;你引异族入境,为引狼入室。数月前张纯勾结外族,杀我汉民,我与孟德皆做檄文,暂时停息纷争,一致对外,我统兵与异族交战,孟德没有在后掣肘,此深明民族大义。匈奴入境以后,劫夺百姓钱粮,杀害平民无数,并州南方数县,皆为匈奴兵荼毒。汉民皆朝廷之子民,杀害汉民,就如杀害子女一般,若是心怀苍生,岂能做出如此举动?本初只顾自身权势安危,可曾想过并州百姓苦难?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身受汉室重恩,而欲谋夺天下,是为不忠;引异族入境,不顾汉民死伤,此失民族大义,是为不义;视百姓为贱民,视其苦难而不见,视部下若奴隶,无视其生死,是为不仁;视盟友若无物,视盟约为白纸,是为不信。为家族私利,致社稷不稳,兵丁民众死伤无数,此为不德。种种故事,安能得民心?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失民心者必败无疑,此为天道。”
此番话说完,审配、苏由、许攸面有愧色,一起上前请缚。姜述让亲卫绑了,吩咐道:“将三人与文丑、颜良一起关押,送去南方诸县,让他们亲眼见识一下匈奴人的杰作。”
姜述又谓马超道:“孟起,你回去整顿兵马,准备明日行军。”
马超躬身行礼,道:“喏。”
姜述只留许褚卫护,让余人出房,又让人准备酒菜,与袁绍对案而坐,道:“本初,虽有旧谊,然大义不可违。今日与你同饮,是为往日情份。若有未了之事,且请交代。”
袁绍闭目思忖一会,道:“开继已得青冀幽并司隶,又得马家投靠,天下已得一半,孟德、公路皆非对手,日后必将统一天下。长子谭、次子熙、三子尚皆随公路在南阳,与你皆相识,日后望能手下留情。”
姜述点头道:“其若安心为民,此事可为。”
袁绍据案手书,递给姜述,道:“信上我已写明,遗言诸子其后不得参与军国之事,安份为民。”
袁绍此时自知必死,心情反而安定下来,问:“开继当真曾得神授?”
姜述笑道:“知天下大势,晓历史走向。”
袁绍道:“知袁家必败?”
姜述道:“对。若非发生种种变故,袁家本该亡于孟德手中。”
袁绍道:“当初你与我、孟德为友,彼时便知我两人前程?”
姜述点头道:“不错。”
袁绍又问:“公路何时能败?”
姜述略想一下,道:“不出三年必败。”